虽笑却不和,虽哭并不戚;
面结口头交,肚中满荆棘。
宾客已来得差不多,司马仅终究要出来见人,当然主要是见宋眼,至于这些个家主们,点个头就算很是给足面子。
对宋眼却不同,姿态必须放低,毕竟他不是司马伦,司马仅拱手施礼道:
“多谢王爷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小女的婚宴,下官感激涕零,感恩至极。”
司马仅的脸上毫无失去爱将的痛苦之色,真如杨计所说,满面春风,宋眼嘴角一扬,看你怎么藏,宋眼乐呵道:
“呵呵,司马大人过虑,太师与本王乃是盟友,令嫒在灵绎城办宴席,于公于私,本王都应该前来,不过,不知司马大人为何未请踰大帅?”
“下官岂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家兄并未去信请踰大帅,下官之请柬可能份量不够,以此踰帅未遣人前来。”
宋眼的明知故问,司马仅立刻还以颜色,话语之间直捅宋眼的痛处,你请踰空,只来了个微生于宿而已,但宋眼同样不动声色,他反而带着关心的口气道:
“本王只是担心司马家与踰大帅闹出不快,毕竟三家同属一盟,当齐心协力才是,灵绎城近日不太平啊,司马大人可有遭到贼人攻击?”
宋眼的话风一转,引向司马仅的要害,司马仅心中一阵刺痛,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司马仅抽抽嘴角回道:
“多谢王爷关心,下官未曾得罪过人,以此,并无人来伐,莫非王爷有难?若有需要,下官义不容辞。”
司马仅的心有些乱,竟然将宋眼得罪司马家的话,隐晦地说出来,意思是你先得罪我,我才派人暗杀你。
宋眼听得明白,不过他想的是,现在最好放下恩怨,针对踰空,宋眼沉吟道:
“说得好,本王自问洁身自爱,从未对他人下过重手,不知是哪路贼人,竟死盯着本王不放,唉,本王甚忧,灵绎城实在需要稳定才是,司马大人,不知我说的可否正确。”
“王爷之言,当然义正,下官定会为王爷分忧,将那些宵小擒拿,还灵绎城一个安定。”
司马仅根本听不进宋眼的好意,四张弓的失去,令他无法面对司马伦,必须拿回等额的价值,否则他司马仅无法回京城。
宋眼倒不是怕,那就调整战略,先灭掉你司马仅,宋眼冷笑道:
“如此,本王倒要好好感谢司马大人的一番好意,与太师结盟,本王甚幸。”
司马仅正欲再怼宋眼一句之时,司马穹上前讨问道:
“禀王爷,大人,吉时已至,可否传唤新人?”
宋眼立刻打出个哈哈道:
“哎呀,怪我怪我,司马大人尽可去忙,本王待观新人之颜。”
“王爷见谅,下官去办事,请王爷吃好喝好,下官告退。”
司马仅相当于已和宋眼宣战,虽然二人口中并未说一个杀伐的字眼,但意思很明白,一切交给黑夜。
司马仅来到寒漠身边打招呼,这个第三势力,不能让他和宋眼联合,置身事外就行。
“少帅,昨夜之事,并非我所吩咐,我为少帅安排好一箱黄金,以表歉意,望少帅笑纳。”
黄金?还一箱?
寒漠迷瞪的双眼,顿时大放异彩,他欣喜道:
“我知道的,师门恩怨嘛,那是私事,跟大人有何关系,不过我的确受到惊吓,实话实说,我昨夜差点成龙不举,今日正用着药呢。”
“那只当是我给少帅的药材钱,多谢少帅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改日我让司马穹去茶馆,再另行感谢。”
寒漠有些手舞足蹈道:
“要得要得,哈哈哈哈,司马大人,你真是可爱,简直令我爱不释手呀,呃,黄金可否帮我先送回家?”
“我立刻差人送至少夫人手上,请少帅安心喝酒,我先告辞。”
赴个宴竟然掉下来一箱黄金,寒漠快要乐死,他挥舞着手兴奋道:
“好好,你去忙,去忙,嚯嚯!”
司马仅与寒漠的聊天,宋眼同样看得清楚,但说什么听不见,宋眼望望杨计,杨计重重的点点头,意思是,放心,我肯定打探出来。
然而,寒漠瞬间亢奋的模样,以及司马仅满足的表情,让宋眼的心里产生些悔意,他龙举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那些私事做甚?若将他推向司马家,岂不坏哉?
各人已落座,想再拉寒漠坐至身边已无可能,宋眼只能期盼着杨计去帮他弥补。
“吉时至,请新人!”
司马穹的一声高呼,将宋眼的思绪拉回宴厅,宋眼对邻桌的宗政倍递去个眼色,宗政倍微笑着点下头,以做回应。
烈焚与司马婲,相挽着来到大厅,乌纱绛袍、凤冠霞帔,气象万千,珠光宝气、交相辉映,雍容华贵,一看就知道,这出自豪门。
寒漠是第一次见这二人,烈焚的胡须果然是故意刮去的,眉毛也修过,熟人的印象里都是有胡须的模样,突然刮去,的确难认。
司马婲很妖艳,一张大红唇是她的特色,妩媚的双眼相当勾魂,寒漠无感,他只喜欢小嘴巴的女人,而且他喜欢自然的唇色,司马婲的大红唇令他有些胆颤。
新人于婚宴的出场,并无太多环节,主要就是敬酒之时,相互间的聊天喧哗,敬酒也有讲究,从大到小来,这个小,是势力大小的意思,宾客们的座位早就按这个安排好。
寒漠坐的是个小桌子,不知道是司马仅故意,还是实在没桌子,只有寒漠和鸿鹄三人,司马穹作陪,还有两付碗筷,却没安排人。
烈焚和司马婲,敬酒至宗政倍的桌子,宗政家的宗政紫端起酒杯,盯着烈焚道:
“请问阁下可是'烈焰盟'烈焚、烈盟主?”
宗政紫和“同心双剑”一样,都是宗政家的族子,他的声音很大,明显故意为之,但宴厅过大,只有相邻几桌听见。
烈焚心中大惊,嘴上却强硬道:
“贵客认错人,我叫林列。”
宗政紫却没纠结,打起哈哈道:
“哦,原来是林公子,对不住,对不住,我喝得有点多,眼花缭乱,请别在意,见笑见笑。”
“混小子,酒量差就少喝点,老与你说却是不听,出丑了吧,二位新人,请原谅这个醉汉,对不住!”
宗政倍及时出来的圆场,让司马婲的脸色恢复如常,摆摆手不与宗政紫计较,继续和烈焚去别处敬酒。
行走间司马婲悄声问道:
“那个什么盟主是何人?”
烈焚表现出诧异道:
“我不知道啊,或许与我有些相像?又或许他真的已喝多?”
司马婲扭头斜看过宗政紫一眼道:
“如此大场合,岂能信口开河,我定让他好看。”
烈焚随口回道:
“夫人,一个醉汉而已,大喜之日,无需与他计较。”
司马婲狠狠瞪着烈焚,冷冷的说道:
“哼,今日乃是我司马婲大喜之日,此处更是我司马家的地盘,诬蔑的是你,但无颜的是我,你可明白?”
“是是,任凭夫人作主。”
烈焚不敢再接话,他怕再说下去,会引起司马婲的疑心,但已被人认出,司马家绝不能长久呆下去,必须尽快去找龙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