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轻拂,幽静。
灵绎城的城楼高矗,见证着历史的沧桑,城墙上残留的刀枪剑影,记忆着岁月的印迹,述说着往日的忧伤。
长街两侧,古老的建筑优雅而梦幻,繁华之下隐藏着一份神秘和宁谧,拱辰牵着马,默默地走在灵绎城的大街之上,感受着这秋日中的灵绎城。
拱辰觉得灵绎城特别静,不一样的静,这份宁静中带着一种寂寞与孤独,像是别离前,无声的凄然,千言万语无从出口而无奈的静。
拱辰甩甩脑袋,将纷乱的心绪抛开,他认为是自己想喝酒的原故所至,但今日不能喝,至少现在不能喝。
拱辰在走镖的时候从不喝酒,为的就是将自己的敏感度提至最高,早一步感知危险,就多一丝存活的希望。
拱辰虽是个镖头,灵绎城却没来过,灵绎道中轴线城池开始的东边,西分局都不接镖,东分局同样如此,再说灵绎城的世家们,是不需要镖局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护卫队。
拱辰来灵绎城,自然找的是寒漠,但他两眼一抹黑,地方不认识,人也不认识,只能用嘴巴开道,问人。
“兄弟,请问你这糕点,在何处所买?”
“呵,外地人吧,城中的'忘言小栊',灵绎城人人皆知,你可以去买来尝尝,此乃我灵绎城之特色。”
“呵呵,多谢兄弟,我便是闻名而来,只是认不得路。”
“这样啊,我带你去,回去后别忘记帮咱们灵绎城说说好话。”
“一定,糕点有名,人心更美,多谢兄弟,辛苦辛苦!”
“你这人不错,讲话真好听,咱们灵绎城的人都挺好的,走快点,还需排队呢。”
“好,好。”
秋日轻柔,触抚着人间,在飘荡的云层夹缝里,不时努力的洒下光辉,此刻的秋日,甚为坚韧。
“你看,就那,你运气挺好,没几人排队,不过你远道而来,可入店内一品他家的雪芽,别有一番滋味,于店内买糕点还快些。”
“多谢兄弟,衷心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呵呵,都平安,再会!”
好心的路人在远处驻步指点后,便回头离开,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
拱辰牵着马来到茶馆门口,正见到寒漠在送司马穹回去,二人不停在客气。
“司马掌柜慢走哈。”
“少帅请留步。”
“司马掌柜一路顺风。”
“少帅注意休息。”
“一路珍重哈。”
“少帅请回吧。”
拱辰摇摇头,虚伪的令人有些恶心,自己找的就是这个龙举,拱辰终于相信秋总镖头说的话,这不像二十岁的人,的确就是个老妖怪。
等到马车远去,寒漠正欲回茶馆之际,拱辰急忙凑上前低声喊道:
“属下见过总镖头。”
但寒漠像没听见似的,反而朝店内喊道:
“小凉,小凉?”
“哎哟,在,我在呢,少爷啥事?”
“门口有个叫花子,你去打发走。”
拱辰在莫名其妙中被南宫谅拉走,正欲问,南宫谅摇摇头道:
“这里你不能来,我家少爷是个爆脾气,小心将你咔嚓喽,趁他现在心情好,快走,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我去哪?”
“该死的,大爷,我不是在带路吗?”
拱辰的大脑猛得一拐弯,原来是自己不应该走大门,对呀,店里那么多眼睛盯着呢,唉,一时迷糊,竟没想起来,自己还不如这大小子。
南宫谅将拱辰从北门塞进家,交给等待的风幽,自己又摇头晃脑地重新转回茶馆大门,休问和屈尘对他暗中竖竖大拇指,聪明。
南宫谅像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根糖葫芦。
“二位大爷,我刚才顺便买的糖葫芦,只能一人吃一颗,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在等着呐。”
“我们就免啦。”
“人老牙不好。”
“不行,必须来一颗。”
“啊,啊呦。”
“酸,好酸。”
这场景将茶馆内探马的疑心灭杀,他们正想着南宫谅为何去那么久,原来是买糖葫芦。
他们不知道的是,南宫谅的轻功不错,虽然比不了士离和仲开,但从家里的北门绕到前门,要不了几个呼吸。
拱辰正跪在寒漠面前认错,重楼想拉他起来,结果拽不动,重楼双手一摊,你看着办吧,寒漠无奈道:
“拱大侠,你看咱俩这么说话,是否有些辛苦?!”
“属下犯下大错,必须受到责罚。”
“那我先记着,拱辰听令,命你戴罪立功。”
“属下遵命,谢总镖头不杀之恩!”
“拱大侠,请将称呼改一改,别给我带来麻烦,行不?”
“属下明白,请少爷明示。”
“来来,坐下说,咱们好好聊聊,这位是重楼,我的主薄。”
“主薄大人好。”
“哎哎,拱大侠好。”
这么几句话交流下来,寒漠已有点明白,为何拱辰成不了军,这种性格不适合干这份差事,若是进入军中,拱辰倒是个高级货。
三人坐下后,拱辰缓缓将冠祈城以及百里家的事情,基本上都已说出来,听完这些,寒漠沉思消化。
良久之后,寒漠带着忧虑问道:
“你对平编城,是否熟悉?”
“熟悉,城主上官羽曾打过交道,但平编城真正的地头蛇是夏侯家的家主,夏侯颂。”
寒漠沉思道:
“夏侯颂的两位兄弟,夏侯倾和夏侯顾与我有交,你去找他俩,不说成军之事,我就希望你与他俩多聊聊,另外也可以多听听他俩的意见,可好?”
“没问题,请少爷尽管吩咐。”
“这个,怎么说呢,你看这茶。”
寒漠端起茶杯道:
“翻滚间见得茶质,人么,往来间方能见得人心,我觉得你与百里偃之间,并无仇恨,或许你俩更能成为生死之交。”
“比百里儒与我的关系还好?”
“你与百里儒年龄相同,加之百里家的性格,所以投缘,而百里偃比你大六岁,他是百里儒的大兄,你理应称他为一声大哥,然而他却从未得到过你的尊重,可对?”
拱辰被寒漠的分析带着入心,仔细回想自己对于百里偃的所做所为,拱辰低头忏悔道:
“是,我与百里儒情同手足,之于百里偃,应该以兄弟之身份去对待,然而我却从没考虑过这一点,甚至令百里儒夹在中间极为难做,多谢少爷解惑,回去我定负荆请罪,否则愧为男人,内疚一生,我更对不住百里儒。”
寒漠喟叹道:
“我怎么感觉你不用去平编城了呢,呵呵,说笑的,我写两封信,一封你帮我带给倾顾二人,另一封给百里儒,你必须立刻就走。”
“少爷,我刚见到你便得以点悟,能否让我在你身边多学习几日?”
寒漠笑笑去写信,重楼接手为拱辰解惑道:
“今夜会有大战,明日之后灵绎城会是怎样,谁都无法预料,万一封城几日,你如何走脱?”
重楼所说,挺像那么回事,其实是怕拱辰在这里将寒漠的身份暴露,毕竟他这性格令人堪忧。
寒漠拿着一百金和两封信,塞入拱辰的怀里,在南宫谅和风幽利用玩闹的警探之中,拱辰重新进入灵绎城游荡,随后离开。
拱辰见到南宫谅与风幽的行为表现之后,自己无奈摇头,的确必须走,他已懂,他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