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尽曦,世事无常。
杨荒尚未出门,司马例亲自登门谢罪,很是出乎杨骏与杨荒意料之外,司马例首先施礼叩首道:
“小弟实无脸见老大人,然而事已至此,小弟不得不面对,我先将此事解释。”
司马例朝后面摆摆手,侍从将抬着的两个大箱子放下后告退,司马例指指箱子道:
“此乃二十万金,只为表小弟之歉意,事情的确因我而起,然而我并非让他行凶,而是让他前往大名道,去陪我儿司马行,哪知此贼竟做出如此恶事,请老大人责罚小弟。”
司马例说完之后,便跪倒于杨骏面前,杨骏即刻将司马例扶起道:
“司马大人不必如此,请于厅内说话。”
杨骏给杨荒递出个眼色,让杨荒离开,杨骏亲自接待司马例,他想看看司马例玩什么花样,二人坐定之后,司马例又叩首道:
“小弟诚心诚意,未有一句虚言,否则五雷轰顶,请老大人降罪,恕小弟无能啊!”
杨骏摆摆手,淡淡的问道:
“踰空尚未提,放人之条件?”
司马例真诚道:
“暂时尚无,兄长已着急病倒,三弟更是病危,老大人,我苦呐!”
司马例的泪水,说来就来,犹如临江之水,滚滚东流,然而杨骏不为所动,淡然道:
“司马大人勿需过于担忧,病么,迟早会愈,人死才是不能复生。”
司马例顿时收住泪水解释道:
“老大人,此人名为银,使得一手好弓,因家族三子被扣,我对我儿司马行甚是担忧,我怕他也遭不测,便想着派银去保护我儿,我写过一封信,并且给他五百金,诚心以待,真不知那贼竟干出此等恶事,老大人,都是我之错,今日我愿以命偿还,请老大人拿去吧。”
司马例又准备跪,由于杨骏离得近,抬手将他止住道:
“既已说明,司马大人何来偿命一说,凶手逃亡之时,仓促间正好被贤婿龙举撞上,并击杀,否则我放儿真是死不瞑目矣。”
“我定会去重谢龙少帅,为我司马家除去大患,否则他逃窜至大名城,或许会行更多凶事,老大人,小弟实在是措手无策呐!”
杨骏招呼下人,端来两杯酒,手一扬,意思一人一杯,司马例颤巍巍端起一杯望向杨骏,杨骏沉声道:
“京城不能乱,朝廷更不能乱,我等几族,都有使命扛住这份责任,望太师也能为大局考虑,请!”
“谢老大人,司马例以命作保,绝不为踰空所要挟,而祸患京城,请!”
江湖杯酒释,秋梦了无痕。
司马例明白杨骏的意思,此事翻篇,然而若踰空要有针对京城的要求,就算死司马家三子,也不能行祸乱之事。
司马例对杨骏的行为觉得意外,杨骏竟然与司马伦的想法一样,不管怎么斗,都要誓保京城,司马例不懂其中的原由,但他仍会按照司马伦的话去做,就像来赔礼,将责任扔到死人身上,也是出自司马伦之口,用此方法了结京城动乱,当然,司马家还得赔钱。
司马例不再亲自给寒漠送酬劳,他听过龙举的传言,并从司马仅和司马穹的口中得到证实,司徒韵明明嫁的是杨计,可回门的却是色中之魔。
司马例不愿与贪财匹夫为伍,更不屑与色魔说话,色字头上一把刀,年纪轻轻,迟早死于女子之手,司马例派出的是司马穹,寒漠的老熟人。
“少帅好,没想到咱俩能在京城见面,小人不知少帅在京城,今日方来拜访,请少帅勿怪。”
“司马掌柜真客气,来来,屋里坐。”
“呵呵,好,少帅请稍等。”
司马穹扬手朝后一招,侍从抬着个大箱子,于屋内放下后,告退出门等候。
寒漠很奇怪,难道又是送钱的?杨荒刚送过,酬谢帮忙拿住凶手,你司马家谢啥?
“呵呵,此乃十万金,感谢少帅出手,为我司马家除去一叛贼,请少帅勿要嫌少,请少帅笑纳。”
寒漠露出个懵懂无知的表情道:
“除贼?何贼?我没去过你司马家啊!”
“呵呵,少帅过谦,你在你岳父府上,昨夜之事,呵呵!”
“喔哦!”
寒漠恍然大悟道:
“那杀手是你司马家之人?叫甚名谁?”
“呃,这?这?”
司马穹这才想起来,银是三掌柜的师弟,而三掌柜已认寒漠为主,司马穹顿时冷汗直冒,大汗淋漓,真的一时没想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掌柜有难言之隐?咱俩关系挺不错啊,尽管说,我帮你解决。”
司马穹扭曲着脸,试问道:
“少帅,当真可以为小人解难?”
“你这是何意?不拿我当朋友,那请回吧,从此各走各路,咱俩不认识,人名么,我自己去打听。”
“不不不,少帅误会,这其中与少帅有莫大的关系,万望少帅不要生气才是。”
“哈哈,司马掌柜,我不生气,可否?大胆一些,有事我帮你扛着。”
司马穹颤抖着,握住寒漠的手,他是怕寒漠对他动手,先防住。
“那人是银,三掌柜的师弟。”
“啊?”
寒漠重重的靠在椅子上,一副刚被诸葛夫人兮空的模样,很真实,寒漠哭丧着脸道:
“我竟然杀的是他?这,这如何与三掌柜交待,哎呀呀,愁死我了啊!”
看见寒漠的脸色都有些变白,司马穹更害怕,面前这人可是个疯子,急忙解释道:
“少帅,太师派银前往大名城,结果银可能是因与杨放有私愁,如此方去行刺,少帅不知其中内情,定然与少帅无关,然而银乃司马家之人,司马家理应赔偿,少帅刚才说,能为小人解难,不知?”
寒漠将脸一抹,吸吸鼻子道:
“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话算话,这十万金我就送给三掌柜,作为我给他的赔偿,毕竟,人确实是我所杀,只是我这心里,好疼啊!”
寒漠歪着嘴,一个劲盯着那箱黄金,司马穹暗自叹息,还得再掏钱。
“少帅为小人排忧,哪有让少帅破费之理,我让侍从将三掌柜那份抬来,少帅稍候,我去去就来。”
寒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像听不见司马穹的说话,司马穹心明,原来你就是嫌钱少,干嘛不直接说呢,搞得吓死人的。
司马穹回去抬钱,主要得向司马例汇报,若司马例不愿意,他就不再管,他可没十万金,大不了赔条命给你。
太保府与太师府在同一条街,马车来回,相当快,司马例对寒漠的贪财又加深几分印象,见过贪的,没见过如此贪的,见过色的,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连大婚才三日的嫂子都勾引,无耻呐,快死在嫂子肚皮上吧!
杨荒送来五万,司马穹搞来二十万,寒漠瞬间对杨荒的印象变得更差。
“真抠门,司马家赔你二十万,你好歹来个十万酬谢一下啊!”
偏偏这话,让正好与司徒炽聊完,而出门的杨荒听个仔细,杨荒仰天长叹,杨茉这是嫁了个什么玩意儿,我给你,以后当不认识。
你好意思送,我就好意思收,杨荒又派人送来五万之后,寒漠大手一挥。
“大哥,三十万金,我这碗水端得极平,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