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台”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喻一在受着归来众人的磕头跪拜,此乃师门之跪,对掌门之跪。
礼毕之后,喻一诧异地问道:
“你们怎会如此之快?”
景云上前回道:
“师父,君大帅让我们同行,他甚是胸有成竹。”
“哦!君帅确实非常人也。”
“师父!”
景云欲言又止道:
“我,我与列柚,想去祭拜。”
喻一露出个苦笑,然而双眼之中,分明有泪光闪烁,喻一迅速低头沉声道:
“去,可同去,我顺便去接爹和娘,然后从'西兴渡'过江。”
君谋与竹帛最懂喻一,知道这个父亲,永远只会用快乐面对世人,所有的心酸与苦涩,只有在独自一人之时,方才流露。
二人一左一右揽住喻一,不需要任何语言,身体的温度足以将忧伤驱散。
喻一轻拍两儿子的手,抹抹脸,将泪水吞入腹中,他抬起头露出笑脸,双眼之中的红色却无法隐去,喻一笑哈哈道:
“人生嘛,便是一场别离之行程,总有人先走一步,可怀念,切不可悲伤,若有痛,请将其化为爱,好好陪伴身边亲爱之人,以及家人。”
士离与仲开不知道啥意思,准备开口问何事,君谋抢声道:
“士离、仲开,少爷来信询问,你俩的'经耳碍目手',已练至几成?”
竹帛随声道:
“呵呵,想靠混来做我家的女婿,你俩做梦。”
士离与仲开的心思被引开,冷汗直冒,那什么什么手,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这可怎么办?找夫人问问?!
“哼!”
六月雪与七里香嘟起嘴,甩给他俩一个后脑勺,原来身上背负有任务,竟然隐瞒着,整日里就会要亲亲。
士离与仲开慌手慌脚,急忙跪至喻一面前忏悔道:
“岳父大人,我定好好努力练习。”
“岳父大人,请给小婿一次机会。”
被这么一打岔,众人的情绪好上不少,喻一摸摸二人的头道:
“既然你俩有如此大决心,我定会成全,未练圆满之前,手都不许碰,不对,头发丝都不许,哼,滚去练功,三痴,看着他俩。”
“好嘞!”
“老爷放心,嚯嚯!”
“哼哼,练功竟敢懈怠?!”
言岱、历述和伍宇这“武三痴”,顿时兴奋不已,终于等来两玩具,这下还不得玩死你俩,三痴将离开二人拎走,即刻开始,别想偷懒。
“景云、列柚,凌霄与茗心归于你二人门下,随我去祖师爷面前行礼。”
凌霄与茗心,是一对八岁的男女小药童,原是飞蓬与泽兰门下,随着飞蓬的离世,两孩童又不适合送至灵绎城,以此,喻一做出这个决定。
“谨遵师命!”
景云与列柚一人牵着一个,随喻一去重行入门之礼。
思其、思及等外门弟子们,带着花楹、羽涅等小师妹们,纷纷回后宅整理,莫论、莫道等人则是随着木瓜准备医馆的重新开张,“南云台”顿时陷入忙碌之中。
宋风更忙,他在大名军大将杜孤城与秋苵的陪同之下,灭糜家。
自糜家家主糜倚起始,连同其兄弟膝下子侄,全被宋风砍个精光,女子皆入王府当侍女,糜家亡得干干净净。
然而糜家的旁系得以存活,他们都是受之前糜倚等人的排挤,过着惨兮兮的生活,宋风让他们重整糜家,并指定新任家主名为糜进,三位家老是糜退、糜送和糜迎。
宋风并未将糜家产业全部冲公,他唯独取走两座最来钱的青楼,以让糜家回归至最初之时,希望他们通过再走一遍来时的路,而不忘初心。
韦庄与卓文有些头晕眼花,深更半夜被人拉起床,这种事以前只有那无赖大哥干过,然而今日是王府传话,迷茫,不知所为。
当“山水四顾”与“杜若洞庭”这两座青楼砸于头顶之时,韦庄与卓文不断揉眼睛互掐,以为自己仍处于梦中。
“不用折腾啦,你俩是喻一大哥的亲家,大哥乃我救命之恩人,希望你俩,于大哥不离不弃,请去接手吧,事务尚会有许多。”
韦庄与卓文如梦初醒,原来无赖大哥一直在装蒜,二人出得王府之后,嘀咕着商量。
“三弟,老被大哥拉起床,咱俩是不是也去拉他一回?整他一下?!嘿嘿!”
“二哥,回家交待一下,咱俩就去行动,我倒想看看他是个何姿势,嚯嚯!”
韦庄与卓文各自回去让管家前往接手青楼,二人则是来到“南云台”院外,韦庄歪歪脑袋,上!
二人飞身而上,轻落于屋顶,竟然只发出些许声音,看来轻功尚不错,然而二人跃下屋顶之时,却突然觉得小腹一麻,一口气提不上来。
“扑通、扑通”
二人摔得个结实,一个捂着屁股,一个抱着小腿,二人发出阵阵哀嚎。
“哎呦,痛煞我也,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呜呜,我哪能知晓,二哥,我的腿好像断了,呜呜呜呜!”
士离与仲开无声无息中于古树上飘落,说话的声音却很响亮。
“嚯嚯,小毛贼竟敢来我家,找死啊!”
“呵,师兄你眼瞎否,分明是老毛贼。”
韦庄与卓文一见,是两陌生的小年轻,顿时怒火冲天,开骂道:
“住口,你俩才是小毛贼。”
“为何潜入于我大哥家中。”
其实医馆内众人忙碌得皆未睡觉,君谋与竹帛闻声赶来。
“哎呀,岳父大人?你俩这是做甚?”
“岳父大人何故如此?快快进屋医治。”
“那…”
韦庄抬眼间,士离与仲开早就消失不见,那一声岳父大人,令二人如同离弦之箭,立刻变得无影无踪。
“唉!”
韦庄与卓文努努嘴,遇上两熊孩子,自认倒霉吧。
两位兄弟在自己家受伤,喻一亲自为他俩一番检查,韦庄的屁股上抹点药,卓文的脚扭伤,上点药捆绑固定好。
“二弟、三弟,孩子们刚回来,屋内亮着灯,你俩何故学人爬屋顶呐?”
韦庄与卓文深受喻一的熏陶,顿时摆出个真切的笑容道:
“大哥,我俩知晓孩子们刚回,故而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大哥勿怪,实乃心中过于想念,爱之极深,方用此奇招。”
小样,跟我学出来的,想跟我玩儿?!喻一轻蔑一笑道:
“皆为兄之错也,为兄决定,以后每日夜里都去钻你俩的被窝,当日结拜曾言,有床同睡,为兄之过,定会改之,二位兄弟,可好?!”
韦庄与卓文举手投降,叹气道:
“行啦大哥,我认输,可确实是来感谢你,用此小乐趣嘛,只为增加点兄弟情谊。”
“对呀大哥,开济王将糜家的两座青楼送于我俩,乃是看在你的面子,岂有不谢之理!”
“哦?糜家已亡?”
喻一不知外面宋风的收尾状况,韦庄与卓文已回去问过家中的探马,对开济城夜战有过一些了解,逐给喻一解释道:
“确实如此。”
“血流成河!”
喻一站起身踱步道:
“二弟、三弟,既然王爷已做出表率,你俩需行领头之责,请问,若开济城垂拱而治,安枕而卧,何须养那些甲士?费钱费粮还费心,二位兄弟,对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