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韦氏兄弟密谋的时候,东方睿也没有闲着。
马夫人提醒他道:“悦儿能够顺利的登上太子妃之位,除了咱们的女儿够争气之外,更是多亏了薛国丈的帮衬,咱们可要好好答谢人家。”
东方睿捻着胡须道:“夫人言之有理,你认为该如何答谢薛国丈?”
马夫人道:“把你祖传的那个玉貔貅拿出来给薛国丈送过去。”
东方睿露出为难之色:“哎呀……这个貔貅乃是我祖上在隋朝时期从西域购买的,当年有人出价五千贯我都没卖,就这样送了人,是不是太贵重了?”
“你啊,都当尚书了,还是这么抠门,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商人!”
马夫人笑着在东方睿的脑门上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若是你女儿将来当了皇后,你的外孙当了皇帝,你觉得这五千贯花的值不值?”
“哈哈……”
东方睿抚须大笑,“倘若我的女儿将来真能当皇后,别说五千贯,就算五万贯我东方睿也要砸锅卖铁拿出来!”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给薛国丈送去啊!”
马夫人不厌其烦的开导丈夫,“我可是告诉你,韦坚的女儿被废,你的女儿取而代之,明眼人一看就是你从中作梗,你跟韦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东方睿捻须冷哼:“要不是韦坚的女儿欺负我女儿,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他们韦家能怪的了谁?”
马夫人又道:“我提醒你一句,用不了多久,韦氏肯定会向你展开报复。
京兆韦杜,去天尺五。
在长安这块地盘上,他们韦氏就是地头蛇,你可不要大意。
这段日子,尽量不要再树敌,并多多结交几个盟友。
你如果能把薛国丈拉拢住,关键时刻他绝对能帮你一把,有他帮忙,那就等于皇后站在你这边。”
“嗯嗯……夫人言之有理。”
“还有,给你灵州的族人写信,让他们这两年收敛着一点,千万别被韦氏抓住把柄。”
东方睿连连点头:“好好好,一切都听夫人的!”
随后,东方睿携带祖传的“西域玉貔貅”前往薛绦家中登门答谢,献上厚礼。
“哎呀,如此厚礼,这可使不得!”
薛国丈一看这玉貔貅就知道价值不菲。
“小女能够登上太子妃之位,全靠国丈从中斡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薛兄必须收下!”
东方睿向薛国丈表示,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拿我当外人,或者嫌弃送的礼物不值钱。
“国丈大可放心,我们东方家自从隋朝时期就在灵州经商,这貔貅既不是受贿也不是贪污,你安心的收下便是。”
“呵呵……东方兄既然这样说,那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薛绦便把礼物收下,交给妻子周夫人收了起来,设宴款待东方睿。
“那韦熏儿恃宠而骄,生性嫉妒,根本不配做东宫女主,圣人将她废黜,实在是圣明之举。”
“呵呵……小女往后还要仰仗国丈这位外公庇护,还请薛兄多多费心!”
“呵呵……好说、好说,皇后可是非常中意令女,老夫相信她定会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太子妃。”
两人开怀畅饮,引为知己,只恨相逢太晚。
十王宅,忠王府。
李亨与妻子韦氏,妾室张庭也因为东宫的这场变故讨论了好几天,各有不同的看法。
韦氏懊恼不已,一天絮叨了八次。
“当初我就说熏儿的性格不适合进宫,现在倒好,进宫才半年的日子就被废了。”
李亨则是一脸深沉。
“唉……谁让你哥锋芒太盛了?先丢了工部尚书,女儿的太子妃也被废黜,显而易见,圣人在敲打他呢!”
“往后,我可要与他保持一些距离,免得引火烧身。”
张庭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却充满了遗憾。
自己的计划差点就成功了,但最终两个目的却全都泡了汤。
韦熏儿的太子妃虽然丢了,但并没有被逐出东宫,只不过被贬为了良媛,而韦氏更没有被抄家。
张庭当初费尽心机的把韦熏儿送进东宫,就是为了让她闯下大祸,连累韦家,迫使李亨把韦氏这个正妻休掉明哲保身,到时候自己就能成功的登上“忠王妃”之位。
而现在,韦熏儿的太子妃虽然被废黜了,但并没有牵连到韦家,李亨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休掉韦氏。
张庭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妹妹张娴转正成为太子妃,最终也未能如愿,反而被东方悦捡了便宜,差点没把她郁闷死。
“殿下,妾身以为你非但不能疏远韦子全,还应该帮助他打击东方睿,杀一杀这个外地人的嚣张气焰。”
张庭在深思熟虑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亨蹙眉:“为何?”
张庭侃侃而谈:“东宫现在拢共就三个女人,一个是你正妻的侄女,一个是你侧室的妹妹,最终却被一个来自灵州的女娃踩在脚下,你丢不丢人?
熏儿被废黜太子妃之事,绝对是姓东方的在背后搞得鬼。
韦子全是你的大舅兄,如果你连他都不帮,以后谁还敢跟你做朋友?”
李亨对张庭内心的想法心知肚明。
她嘴上说是让自己帮助韦坚出头,真正意图多半是为了扳倒东方氏,让她的妹子张娴登上太子妃之位。
但李亨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韦坚这个大舅兄一把。
“看看韦坚兄弟怎么出招吧?孤静观其变,如果韦坚真的有扳倒东方睿的机会,孤再出手不迟。”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安的朝野逐渐接受了太子妃更替的事实,世人对韦熏儿的关注直线下降,甚至不再有人讨论她生男生女。
但在东宫之内,李俨依旧不肯去宜秋宫过夜,赌气不跟东方悦见面,更不要说与她同床共枕。
“这个女人外表看似清纯,实则内心狡黠,心术不正,孤才不会去宠幸她!”
李俨在承恩殿向挺着大肚子的韦熏儿做保证,“就算她成了太子妃,寡人也不碰她,我看能她把我怎样?”
韦熏儿当着宫女的面极力劝谏:“殿下,你就去太子妃那里宠幸她几次,免得她又去向皇后告状,说妾身是个争宠的妒妇,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李俨拉下脸来发火:“孤说不去就不去,你若再劝我,孤就搬到光天殿一个人睡。”
韦熏儿柔声规劝:“殿下啊,难道你忘了皇后娘娘的警告?她可是让你雨露均沾,说你如果偏宠妾身,她就赐死我们母子……”
“唔。”
想起母亲的警告,李俨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脾气。
韦熏儿对身边的宫女抱怨道:“你们看我冤不冤啊,是殿下自己不愿意宠幸太子妃,皇后却把账算到我的头上,你们说我向谁说理去?”
方喜儿也在旁边劝说:“殿下啊,既然韦良媛都这样说了,你就向皇后服个软,去宜秋宫睡几次,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皇后娘娘已经发了狠把越王殿下关进了太安宫,你可千万不要再惹她了,你就算不为良媛考虑,难道不为良媛肚子里的王子或者郡主考虑?”
李俨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最终还是服软:“好吧,既然熏儿这样说,为了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孤就去宜秋宫睡几天。”
顿了一顿,补充道:“不过呢,孤就算去宜秋宫,也绝不碰东方悦一根手指头!”
傍晚时分,李俨出现在了宜秋宫。
东方悦坦然相见,躬身施礼:“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李俨面无表情的道:“孤累了,孤要睡觉。”
不等东方悦说什么,李俨径直走进寝宫,脱掉靴子和衣钻进被窝,蒙头就睡。
韦熏儿的太子妃已经被废黜了三天,而李俨却迟迟不肯来宜秋宫,东方悦知道他心中对自己有成见,因此也不强求发生什么,一切随缘。
“既然太子疲惫,不想跟臣妾说话,那我就睡在偏殿,免得影响殿下。”
东方悦抱起锦被,一脸淡然的走向偏殿。
李俨冷哼一声:“如此正好,是你不愿意跟孤睡一张床的,将来可千万别到母后那里告状,说孤不宠幸你!”
东方悦莞尔一笑:“太子累了,不想碰臣妾乃是人之常情。太子尽管放心,床帏之事,臣妾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