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镰刀打碎了Gebura的ego的头盔,露出其下冷静的眼神,但是那把镰刀没有再更进一步,一无所有的躯壳虽然坚硬,但是在Gebura的怪力之下还是碎裂开来,身体差点被拟态斩成两半,只剩下些许血肉勉强粘连着。
但是阿尔加利亚只是看着Gebura那冷静的眼神,若非自己是与一无所有共鸣,常人接了这一刀怕是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两半了。
而感受着巨大的伤口,阿尔加利亚却是莫名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分为两半的人,很多人。
高频震颤着的镰刀砍下,无论敌人是身着义体,还是做过什么强化手术,亦或者价值连城的装备,在镰刀下都只会如同切开一块黄油一般轻松。
这样的事情阿尔加利亚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在最开始可能还会有些许抵触,但是现在他甚至会在将人砍成两半时思考回去应该吃什么。
与生俱来绝对音感让他的战斗如同演奏一般,仔细的调整着震颤的频率,为的不是更好的杀敌,而是为了让刀刃划过肉体的声音能够组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杀人这件事变得如此冷漠的呢?阿尔加利亚已经记不清了,也不曾去思考,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保护安吉莉卡不受伤害,为了安吉莉卡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只是当失去安吉莉卡时,阿尔加利亚开始不得不思考了。
那些已经习以为常的甚至感觉有些美妙声音却又在此刻变得令人反胃。
当守护的意义不在,自己只是将安吉莉卡作为逃避的意义,那么当自己失去安吉莉卡时,回过头又能够看到什么呢?
自己所保护的生命真的能够与自己所夺走的生命的价值相对等吗?
眼中只余尸山血海。
……
撕扯下身上红色躯壳,甚至主动将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开,其内黑色的污秽裹挟着苍白的面孔代替了躯壳的位置。覆盖住阿尔加利亚身子的同时,迅速令阿尔加利亚失去的下半身再生,而先前那被抛弃的躯体则是逐渐分裂,变成了像是由由烂泥与残肢组成的污秽,有死尸从其中爬出,如同从地狱回到人间索命的鬼魂。
微笑的尸山
但是阿尔加利亚脸上挂着的并非笑容,相反更多的是在痛苦的反胃,手持着的则是类似与镰刀一样的武器,说是类似,是因为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棒槌,其上满是残肢断臂,在棒槌的前端延伸出巨大且锋利的刀刃,而那棒槌的顶部则是一张巨口,不断的吞噬着阿尔加利亚身周的残肢断臂。
“在这座都市被罪恶感所折磨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继续制造更多的惨剧。”
拟态大刀很厌恶那些缠上刀身的黑色烂泥,但碍于Gebura的手劲太大,只能够轻微的颤抖,死活没法将刀身上的污秽抖去。
Gebura则无视了拟态大刀,刚好头盔在刚才的战斗中受损了,干脆了趁着这个机会点上了一支烟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阿尔加利亚只是不断的分出身上的那些污秽,没有主动发出攻击,反而是围绕在其身周的死尸却是向Gebura丢出了淤泥,或者是用身上的残肢向着Gebura抓去。
用拟态大刀很轻易就挡下了自己丢来的烂泥,一个横斩也能够将靠近自己的污秽掀飞出去。Gebura没有过多理会那些小喽喽,而是直接朝着阿尔加利亚攻去。
拟态大刀刺入阿尔加利亚身体时,那些黑色的淤泥就会从伤口喷射而出,腐蚀着Gebura身上的铠甲,并发出巨大且刺耳的尖叫。
Gebura没有受到尖叫与污秽的影响,继续将拟态深入阿尔加利亚的身体,直至看到有惨白色的牙齿从伤口之中出现,才将拟态拔出,向后退去。
而现在拟态造成的伤口则是变成了一张大嘴,咬在了Gebura刚才站立的位置,发觉咬了个空之后发出了更为刺耳的尖啸。
但是在咆哮过后感觉到的是饥饿,镰刀上的巨口向着先前分出的死尸靠近,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去渴求从前所厌恶的事物。
但是那把红色的大刀再一次阻挡了阿尔加利亚前进的道路,向着那不断试图吞噬着什么的大嘴狠狠斩下。
“你来的时候一直在问我是否有空落感,虽然还没有办法立马给你一个答复,但是我想,只是用毫无用处的东西将其填满,那只会让它扩张。”
那些尖啸虽然刺耳,但是影响不到Gebura,因为那并非是针对Gebura,而是来自于那些死去的人对阿尔加利亚发出的不甘的声音,是他内心对自己的谴责。
自己所保护的生命与自己所夺走的生命的价值是否等价,自己也曾被这样的问题所困扰,但是纠结于这种问题最终只会令剑刃迷失了方向的所在。
最重要的还是问心无愧,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只有看向未来,才能弥补空虚的过去。
刀刃将那张巨口砍作两半的同时,Gebura顺势斩断了阿尔加利亚的右手将其彻底缴械。
黑色的污秽自平滑的切面中涌出,再次生长出来的手臂,想要拿起落到地面的镰刀,却又见红色的光芒闪过,四周的死尸化作了纯粹的淤泥溶解,而自己也被斜着切做了两半。
而阿尔加利亚浑然未觉一般,只是不断的伸向武器……
“只是渴望着……寻觅着能够填满内心那份空虚的之物……”
黑色的主旋律再一次被红色所笼罩,鲜血从四周倒灌进来,将Gebura从阿尔加利亚身边逼退的同时覆盖住了阿尔加利亚的身躯,化为了一个血茧。
而大量的蝙蝠也从那血液之中诞生,用着猩红的目光看向Gebu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