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少人都停下来观看。
有那年轻力壮,又常年备受欺压的男子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口一个老英雄的喊着蒋堰。
眼瞅着场面一时有些混乱,那打人的官差气势越发弱了下来。
直至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都给我干好手中的活!”
蒋文昭和蒋堰同时瞥眼去看,便瞧见是那个高高大大的官差头子。
一看便知,这人和蒋堰一样,是军营里头出来的,必定身经百战。
面对此人,蒋堰不卑不亢的拱手:“还请官爷找个大夫给我孙女瞧瞧。”
那人不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扔过去。
这才冷冷道:“这地方没有大夫。”
蒋堰一把抓住瓶子,只瞧了一眼,便看出这药品质不错。
“多谢!”
说罢,忙将药粉撒在蒋朝朝伤口上。
也不知为何,那高大男子忽的指着方才打人的官差开口:“老刘,把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送回去,找些绣活给她们干。”
叫老刘的官差一愣,“头儿~你、你这……”
他说到一半,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是给他们走后门吗?这可是蒋家人,万一那位问起来怎么办?”
官差头子冷冷瞥了老刘一眼。
老刘不自觉一哆嗦,仿佛空气中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走出好一段后,官差头子才轻叹一口:“你就那么喜欢做他的狗吗?我聂飞不乐意!”
聂飞胸口起伏了几下,闭眼顺气。
语气也平和不少:“老刘,我来这儿的时候,便是你带着我的,我把你当兄长,希望你不要再针对蒋家人了。
蒋老蒋军是我敬重之人,我从前便是被蒋家军救下来的,蒋家于我有恩。
倘若我再发现你再针对他们,就别怪我不认你这兄长了。”
说罢,聂飞扬长而去。
老刘心酸,他也不是真的想针对蒋家人呀。
可这是那位的命令,可他一个小小的官差,又能怎么办呢?
那位可是说了,要把他们往死里折磨。
他这样,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毁了一位姑娘的容,他内心也自责的不行。
“害……”
老刘长叹一口气,最后怒骂一声“不管了”,将蒋朝朝和蒋莹莹二人带回了住了地方。
“你们陷进去,我去找个婶子过来带你们!”
老刘说话间,瞥了一眼他们的住处。
只见方才的小破屋已经打整好,这会儿看起来整洁多了。
只是该漏风的地方还在漏,一间屋子中间挂着几方草席,算是左右隔开成了两个空间。
屁大点地方,左右两边的大通铺已经被祖孙俩垫上草席,又铺上了马车上拿下来的褥子。
明明是最差的屋子,却比别家的看起来温馨多了。
老刘又瞥了一眼蒋朝朝的脸,这才小跑去找人……
盛氏几十年没做过这些,这会儿和烨哥儿收拾了一下屋子,只觉腰酸背疼。
烨哥儿很懂事,正在屋里给盛氏捶背。
听见外头的动静,他一骨碌从大通铺上滚下来,跑出去看。
“呀~大姐姐这、这是怎么了?”
问着,烨哥儿颤抖的小手伸在空中,想摸又不敢摸,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上次和世子一群人打架他都没哭,可这会儿却因为心疼自家姐姐,哭得稀里哗啦的。
蒋朝朝哭过了,反倒还安慰他,“没、没事,我和莹莹因祸得福了。”
盛氏蹒跚的从大通铺上爬下来,还没站稳,便瞧见烨哥儿和莹姐儿把朝姐儿扶了进来。
凑近一瞧,老太太顿时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泪眼婆娑的把蒋朝朝揽进了怀了,“哎哟,祖母的小娇娇哟,是哪个挨千刀的给你弄成这样了,这姑娘家破了相,日后还怎么嫁人嘛……”
蒋朝朝眼眸低垂,“祖母,反正咱们都来这儿了,我和时予哥哥的婚事,怕是也不成了……没关系,大不了朝朝日后不嫁人了,在祖母身边伺候着。”
说着蒋朝朝强颜欢笑,“我和莹莹以后可以不用干重活了,那官差头子说,以后我们干些绣活就行。”
蒋莹莹方才被吓傻了,怎么走回这里的都不知道。
这会儿终于缓过来,眼泪立马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护着我,姐姐也不会这样,都怪我……”
要么说还是姑娘家的眼泪最惹人,蒋莹莹这么一哭,蒋朝朝又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不怪莹莹,不怪莹莹……怪那些官差,他们胡乱打人,不把人当人看……”
祖孙四人哭作一团,正哭着,老刘便带着一个妇人走进来。
瞧见他们哭,下意识就开始吼:“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
就很默契,一老三小顿时背脊一僵,整整齐齐的打住了哭声。
他们是害怕的,怕老刘手里的鞭子。
老刘心烦意乱,低着头不敢看蒋朝朝的脸,只伸出一只手划拉两下。
“阿桂,你带着这两个姑娘绣花吧!”
那叫阿桂的妇人看上去十分温婉,说起话来细声细语,为人处事也十分圆滑,有时候还出口成脏。
就……怪矛盾的!
点头应下后,便一屁股坐到了通铺上。
“瞧着两个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
话还没说完,她便瞥见蒋朝朝脸上的血痕。
“哎呀呀~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呀?生孩子没屁眼儿呀!”
老刘刚想走,便听见阿桂这说。
他顿时来气,“有你这么咒自己孩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