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东辰其实一醒来就注意到了钟灵毓,但他一直不敢面对。
仿佛他不说话,灵毓就看不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但此时听灵毓的话里的意思,他的腿还能治?
“灵毓,只要能治好我的腿,任何痛苦我都不怕。”
钟灵毓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前世,钟灵毓遇到药王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药王的白玉断续膏已经经过改良,去除了剧毒。
但使用之人还是会有万蚁啃食之痛,且这种痛会持续三天,普通人受不了。
曾有人没治好就忍不住发狂自残,挺过来的人寥寥无几。
最终这个药还是绝迹了,但是这个奇药的药方,药王还是写在了药王笔记里。
钟灵毓过目不忘,记下来了药王笔记的所有药方,包括这个白玉断续膏。
若君东辰说不治,钟灵毓也会想办法护他周全。
但若治,她也会倾尽所能帮他达成所愿。
济世堂人多嘴杂,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懂医术,于是吩咐丫鬟和药店的伙计把四皇子搬上马车。
四皇子的腿治疗加休养至少需要三个月,而南迁的日子只剩六天了。
她怕南迁时四皇子一个断腿之人有意外,所以决定带四皇子回钟府治疗休养,到时候马车上挤一挤一起带走。
一行人回到钟府后,钟灵毓又去账上支取了五百两银子,写了一张药单分成两份,吩咐夏荷和秋穗分头去不同的药店买。
四皇子觉得还未成亲就住在灵毓家,怕影响灵毓的名声,想回贤王府。
钟灵毓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做病人要听话,否则我让你痛不欲生!”
“还是说,你是怕别人说你还未成亲就成了倒插门女婿吗?”
君东辰看着钟灵毓娇俏的样子,粉嫩的樱桃小口说出这样的话,又奶又凶,像极了那只常来他府里打秋风的小白猫。
只能喂,不让摸,一摸就炸毛。
想到这里一丝红晕慢慢爬上了君东辰的俊脸。
“灵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叨扰了,过几日我定让人把谢礼奉上。”
总不能让他的小仙女白白出钱出力。
一提谢礼,钟灵毓一拍脑袋,今天的任务是囤货啊!
忘了!
考虑到六日后要南迁,她和四皇子的交情,多少也得交点路费和伙食费啊。
君东辰的府里奴才那么不像样,皇上的赏赐可不能便宜了那些魑魅魍魉。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好日子。
经过上辈子南迁和打仗,钟灵毓已经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
这辈子,人可靠不可靠不好说,但银子一定可靠。
钟灵毓狡黠一笑,“那四皇子准备拿多少金银感谢我呢?这治疗用的药材名贵,花费也是不匪呢。”
君东辰被灵毓明艳的笑容晃花了眼,脸红红地说道,“自然是灵毓想要多少都可以,我的贤王府里的东西,将来都是你的。”
君东辰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他怕唐突了佳人,可自己的嘴就是管不住。
钟灵毓只注意到了前半句,于是就不客气地拿了四皇子的印信,带着家里的仆人和三辆大板车,直奔贤王府。
钟灵毓先出发前,让夏荷和秋穗把药浴的药材准备好,四皇子需要先泡三个时辰的药浴,明日才能用白玉断续膏。
钟灵毓还给自己父亲修书一封,好让老爹知道四皇子的事情,其他的,就交给自己老爹了。
……
一炷香后,贤王府。
因老门房已经留在了钟府,钟灵毓在贤王府也终于见到了第二个会喘气的奴才。
钟灵毓二话不说,直奔库房,可拿库房钥匙的奴才就是不开锁。
管库房的太监叫张康,当初四皇子开府的时候,他可是送了不少孝敬,才捞到四皇子府总管太监的职位。
可惜四皇子不受宠,开府几个月都没有油水可抽。
这盼到铁树开花,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波赏赐,怎么能不过手就被别人拿走呢。
虽然钟尚书的名头他如雷贯耳,可惜他是个阉人,和钱更亲。
“钟小姐,这您还未和我们四皇子成亲呢,这么大张旗鼓来我们贤王府开库房拿宝贝,不合适吧。”
钟灵毓一看这奴才的嘴脸,就知道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狗奴才。
她拿出四皇子的印信,眼神凌厉,“四皇子现在在我钟府养伤,托我来贤王府拿些他常用的东西,这是印信,还不开门!”
前世钟灵毓管理二皇子府多年,什么刁钻可恶的奴才都见识过,当家主母的气势摆出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张康被钟灵毓的气势吓地一缩脖子,但想到刚入库的金银财宝,他不甘心,于是狡辩道。
“钟小姐,您虽有印信,但还是等我们王爷回来了再拿为好,不然出了差错,奴才可担不起。”
张康暗想,只要想办法过一晚,这库房里的东西他总要抽点油水。
钟灵毓冷哼一声,这狗奴才,用他的时候不见人影,她要搬东西的时候倒做出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
“看来这位张公公才是这贤王府的当家人呢,四皇子的印信你不信,我爹和当今圣上是结拜弟兄,世人皆知,我是未来的贤王妃,我的话你也不信,好大的威风!来人,先把这恶奴杖责五十,再把这库房的锁给我砸了,有问题我负责。”
钟灵毓不想和这恶奴才多费口舌,什么礼贤下士,什么以礼服人,她上辈子就是太在意那些虚无的名声,才被那些无耻小人踩在头上。
时间这么紧,她没那么多闲工夫跟这个恶奴才浪费时间。
既然是欺软怕硬的奴才,那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
钟府的家丁一听自家小姐的吩咐,忙分出三人把张康拿下按倒在地,两人禁锢住张康,一人用担东西的扁担充当廷杖打张康板子。
五十下噼里啪啦下去,张康的哀嚎声一声连一声。
不一会儿血就浸透了裤子。
打的张康的屁股血肉模糊,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随后钟灵毓一个手势,就有一个家丁去张康身上搜出了库房钥匙,打开了库房。
幸好钟灵毓来的及时,对照着库房里的赏赐礼单,赏赐和金银都还在,她小手一挥,钟府家丁便有条不紊地把库房搬空了。
钟灵毓点了点东西,一共装了两辆板车。
叹了口气,四皇子可真穷啊。
当然虽没她想象的那么富,但皇上的赏赐加一起,也有好几万两了。
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