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坦萝丝与卡捷琳娜两人的交谈中,他们已经抵达了婕西菈娅所在的那间公寓。
在众多规则者的包围下,奥坦萝丝抬头向上看。
公寓楼层大概有二十层左右,属于档次中上的公寓,位于巴特泽新区中心偏中围地段。
奥坦萝丝摆摆手,所有规则者执行人员全部撤离。
因为如果神白须真的在这楼层中,三位天灾级别的碰撞会把所有人卷入。
叩叩——
很快两人乘坐电梯已经来到了婕西菈娅所在楼层的公寓,3306号房间。
敲了门,却没人回应。
叩叩——
这一次,敲门的是卡捷琳娜。
依旧没有动静,两人面面相觑,前者深呼吸一口气。
砰————
奥坦萝丝一掌推在门上,整扇门直接化作齑粉,一大片褐色的灰尘飘在屋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同时,涌动着一股奇异的魔力。
这股力量非常熟悉,以至于奥坦萝丝刻有铭文的右瞳亮了起来。
嗡————
卡捷琳娜神念一动,整座楼层都被一股魔力包裹,强大的魔导术直接覆盖方圆百里,形成一片由她掌控的元素区域。
咔嗒——
轰隆————!
只是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奥坦萝丝弑神武宙斯瞬间显现,长矛的矛尖只差一丝刺穿婕西菈娅的喉咙。
后者眉头紧皱,显然被奥坦萝丝的举动吓了一跳。
一旁的卡捷琳娜同样皱眉,她没想到婕西菈娅真的在这。
“哈,先礼后兵?原来刚才走的那批人是去搬救兵的啊?”
“终焉的执行人员就这么对待公民吗?擅闯民宅,损坏他人财产,现在还拿着一把长枪挟持我。”
“我有绝对的证据和理由控告你蓄意谋杀,奥坦萝丝。”
一上来就是如此咄咄逼人的措辞,可婕西菈娅也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
毕竟现在的形势,她的确是无辜受害者。
“神白须在哪?”
奥坦萝丝没有放下宙斯,只是质问婕西菈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我又多了一条控告你的罪名,诬告。”
婕西菈娅耸耸肩,根本不在乎奥坦萝丝手中的长矛。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至于证据,无论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残留的魔力,都是。”
“还有,作为一个公务人员,你身上的血污怎么解释?”
奥坦萝丝再次质问道。
而后者,则是一脸看傻子的模样。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是血?作为一个符文研究学者,关于我的研究你又了解多少?”
奥坦萝丝一时间被呛的难受,一旁的卡捷琳娜似乎在憋笑。
“你笑什么?鹅蛋头,我没说你是吧?刚进我家门就开元素区域,我欠你钱?索命来了?怨气重的就像神骁神话故事奈何桥头的厉鬼。”
“噢…我想起来了,我们是老同学诶,你来看我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没死啊。”
不得不说婕西菈娅阴阳怪气恶心人确实有一手的,至少在诋毁人和气人这方面,除了神白须,估计不会有人憋的住。
很快卡捷琳娜就黑脸了。
“呼…我再问一遍,婕西菈娅,神白须征御在哪儿。”
婕西菈娅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
卡捷琳娜扶额,以她对婕西菈娅的了解,就算她知道神白须在哪,估计也不会说。
“要我重复多少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能带上你的人滚蛋了吗?你们扰乱我私人生活了。”
奥坦萝丝收回了宙斯,但并不打算罢休,就算她找不出神白须,但这屋内的一切都表明着一件事,有一个遭受严重伤害的人在这里待过。
“婕西菈娅女士,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调查,这样才能确保你平安无事,如果你再胡搅蛮缠的想要混淆视听。”
“我会以妨碍公务和包庇罪逮捕你。老实交代,这对我们都好。”
“我最后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滚,蛋。”
奥坦萝丝眼睛微眯,准备上前真的采取措施,只是卡捷琳娜伸出手拦下了她,后者皱了皱眉。
“婕西菈娅,不管真假,你都应该清楚你在做什么,我希望你有所觉悟。”
“我发觉你们终焉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怎么,是信任崩塌了?还是人设崩塌了?”
“先是维序首席擅闯民宅诬告,后是被誉为当今人类知识之最的启迪符文创造者威胁他人人身安全。”
“怎么?抓不到神白须征御找我泄火来了?”
“什么觉悟?没有就是没有,你觉得你有教训我的资格吗?”
“无论出于哪个身份,在我这里你似乎都没有发言权。”
“作为背叛者你只不过是一个窃取他人成果的小偷,所谓的人类知识之最,也不过就是一个狼心狗行的狡诈…”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了婕西菈娅脸上,后者只是微微一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邪笑。
一旁的奥坦萝丝有些吃惊,她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如此恶劣。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谁才是骗子!”
“你太过憧憬他,以至于都快分不清自己了!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他给你描绘的根本就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未来,而你却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爱。”
“你应该清楚,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伊芙琳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卡捷琳娜抓着婕西菈娅的肩膀,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她并没有厌恶,她只有愧疚。
同时,她之所以排斥赫尔菲斯,是因为他是一个疯狂且危险的人。
知识也可以招致毁灭,赫尔菲斯曾经的知识要比卡捷琳娜所掌握的更禁忌极端。
在自我反复的追逐与叩问中,卡捷琳娜终于明白了何为禁忌与极端。
她逐渐的收回了自己对于世界神秘面纱追求的好奇心,安安心心从一而终,选择为人类的未来献出智慧。
而婕西菈娅呢?
他执着于赫尔菲斯曾经想要铸就的世界。
可他那个渴望回归本原与初始的理想太过危险,以至于他自己都放弃了。
人类秩序已经存在了千万年,世界的秩序更是牢不可破。
赫尔菲斯的梦想同这个世界对比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失败了。
可他却铸就了卡捷琳娜,他让卡捷琳娜明白了何为慧极必伤,又何为来自知识的禁忌。
有了前车之鉴的卡捷琳娜放弃了她曾经的执着。
可婕西菈娅,却病态的奉献着,她不单单是执着于那个梦,更执着于,她衷心爱着的那个赫尔菲斯。
自神白须失去伊芙琳之后,他终于让自己承认生命的可贵,更懂得了这个世界存在的秩序有多么重要。
尽管他依旧贯彻自己的意志,但他却放弃了曾经的执着。
一直以来,神白须都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强大。
总想靠着一条路走到黑的意志是无法变强和改变任何事物的。
有些时候,你必须要看到结局的成与败,才能确定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路,仅仅一句不在乎结果是不够偿还失望与遗憾的。
“你觉得你已经看透了我对吗?看透了我的执着,我的坚持?”
“我告诉你,卡捷琳娜,我已经放下了,已经放下了我对你的怨恨,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相遇。”
“真可悲,一个没有心的人,如何能感受别人炽热付出的爱?”
“你只是看到了虚幻破碎之后的现实,那熠熠生辉的热忱的心,你永远看不到。”
“这就是你为什么执着于真理,可却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原因,明白了吗?”
婕西菈娅病态的笑着。
而此刻,卡捷琳娜也不知为何,内心一阵绞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她渐渐同另一张脸重合,她所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她曾经最向往最信任的那个人在对她说一样。
卡捷琳娜的双手垂了下来,后退了几步,奥坦萝丝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扶了一下卡捷琳娜。
婕西菈娅那句话,就像一记猛毒一样,穿透了卡捷琳娜的心,一瞬间就破碎了她的心墙。
大概是心死如灰,卡捷琳娜放弃了,她毅然决然的转身,和奥坦萝丝说了几句,后者向婕西菈娅道了歉,两人离开了。
婕西菈娅病恹恹走回卧室,颓败的坐在床边,一旁靠着墙双手抱胸的神白须沉思着什么。
“我真的错了吗?”
婕西菈娅抬头看向神白须。
“错于爱上你?”
她又问道。
婕西菈娅推倒了和卡捷琳娜的那面墙,两人或将老死不相往来,更直接埋葬了她们曾经一起有过的时光。
与曾经的挚友决裂,任谁都一时难以接受,也许时间或可使伤痛渐渐抚平,可这却永远刻印在两人心中。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安娜。”
神白须站直身体,看向婕西菈娅。
“告诉我我是对的。”
婕西菈娅抬头,泪珠渐渐滑落脸颊。
神白须走近搂住婕西菈娅,用手抚摸着她那滚烫的脸颊。
“这事儿没完。”
“不要去为难她好吗?”
埋头在神白须臂弯的婕西菈娅哭腔道。
神白须会接受吗?他当然不会允许别人践踏他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任何人都有指责他人梦想伟大或渺小的资格,他承认,但她卡捷琳娜没有。
智慧并不能让卡捷琳娜超脱世外,为人就难免落俗,这是神白须在不能实现自我理想之后得出的道理。
可卡捷琳娜并非也就一定罪大恶极,她只是做出了理智的选择。
在当时的天启符文问世之后,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符文的使用方式,造福了人类却也诞生了更大的战争。
凭借天启符文加持的科学武器变得更加强大,更别提魔导武器了。
卡捷琳娜看到了这一点,她将婕西菈娅交给自己的所有有关天启符文的制作过程全部上交给了终焉,并自助研究关于制衡天启符文的策略。
卡捷琳娜做到了,这便是启迪符文的由来,它调和了天启符文的暴力和毁灭性,让它能更好的适用于人,而非人的野心与暴戾。
可婕西菈娅可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卡捷琳娜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背叛,无异于否定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尽管天启符文的力量世人有目共睹,而她凭借此种手段来洗革文明的方式也被众人接受,可卡捷琳娜,却将其扼杀。
这就是为什么武器和力量,是绝对的双刃剑。
选择一面,就必定要因为另一面而付出代价,卡捷琳娜选择了人类而放弃了婕西菈娅,后者怨恨理所当然,前者只能愿打愿挨。
那么致使婕西菈娅制作出天启符文的神白须呢?如果真要追溯原本,他会不会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他只是一个开创者,在他意识到天启符文的局限性之后,他选择就此罢休,可又因为婕西菈娅的坚持选择付出。
这不过都是一厢情愿,可却又都伤害了对方,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最错误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安娜,你就是永远不能明白这一点。”
“如果你一开始就选择坚决要做,到最后就不应该后悔,可你却又偏偏丢不掉,也不捡起来,所以我才难做,才会纠结。”
“可如果要说是你自作自受,又有不妥,因为一开始是我促就你去做,真正错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要怪就怪你不够决绝,不舍得恨我,不愿意接受卡捷琳娜的好意。”
“你没有错安娜,没有。”
“…真正错的人是我,而我,已经没有身份去同卡捷琳娜争辩。”
“可我有资格,所以这事绝不会就这样结束,我知道我是错的,所以我选择一错到底,你根本不用承担什么。”
神白须用手轻抚那红印,一股白色的电流淌过后,红印消失不见。
婕西菈娅似乎平静了许多,她两只手紧紧搂着神白须。
“我不会杀她,也不能杀她,我只是要给这段错误一个结束,而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保证,你们都会释怀。”
可有人却会永远陷入那漩涡之中,永远被阴影笼罩,这也是婕西菈娅为什么会紧紧搂着神白须的原因。
可这也是他应该承受的,这何尝不是卡捷琳娜所说的?
智慧也有极端与禁忌,有些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未必就是坏事,卡捷琳娜慧极必伤,神白须又何尝不是如此?
四人中,赛梅菲斯最为偏执,婕西菈娅最为固执,唯有卡捷琳娜最为理智。
而只有他神白须征御,最为卑鄙,他欺骗了所有人,所以,他理应承受一切。
克伦诺夫斯基·库恩,在退役二十年之后,在“黑日计划”失败之后,收养了一个孤儿,他为她取名,忒娜·赫克斯特。
前者在克洛诺斯阿缇萨姆依古语中,是花的意思,而后者,则是永远追逐光。
随着赫克斯特的成长,库恩越来越老,尽管他已经退出政界,可病虎尚有余威,那时候群龙无首的终焉依旧一致以库恩为首。
高层中,库恩的理念仍旧推动着终焉的进程。
赫克斯特本来也是最早有资质成为维序者的人,只不过因为库恩特意的安排,她被雪藏了。
也因此成立了另一个机构组织,幻影剑。
这是一批藏匿于暗处的政治机构,就像一张隐形的网,而在这张网上,几乎写下了所有终焉从建立到至今一切执政者的名字,从上到下都有。
幻影剑的成立,就像一把悬在众人头顶的刀,这个隐政组织由赫克斯特统领,隔绝了终焉百分之九十八的政治错误。
同时也辅佐终焉行政最高管理,可以说,它可以直接从政,也可以从本有的政治中抽取权力,即使是人民也浑然不觉。
可是,如果这个组织内部开始出现腐败呢?
手执正义之剑并不能消除他本有的野心与欲望的存在,任何所谓光明的存在都会有黑暗的一面,或许赫克斯特没有,可这不代表别人。
因为库恩的教导,赫克斯特一生都不曾去过问所谓的“黑日计划”,这也成为了她人生最大的阴影之一。
可时至今日她心中所想或许越来越动摇,这也是上面一批人最害怕出现的事。
尤其是在六年前凯恩约谈忒娜·赫克斯特之后,幻影剑险些解体。
他们知道,赫克斯特绝对动摇了,而能让她动摇的凯恩,一定在这之后就铺下了某些手段。
尽管上层人对此置而不问,可有些债,终归要还。
而如今就有第一个被开了刀的,阿波罗中枢炮的秘密不再隐秘,旧赫尔墨斯城区事件,那场所谓种族战争的源头的秘密,也逐渐被揭开。
忒娜赫克斯特真正从政并非是创建幻影剑,而是接手库恩的遗愿,而这遗愿,可能是大部分上层都恐惧的秘密。
他们就仿佛被扼住咽喉,生死不能由自己定夺。
夜晚,艾普什尔城区,21:00
空无一人的巴特泽区,空无一人的公寓,两个人,一个坐在楼顶边缘,一个双手抱胸看着这片黑暗城市。
“关于赫克斯特,你了解多少?”
婕西菈娅抬头望向神白须。
“说说你的理解?”
神白须反问道。
“我虽然和终焉来往不多,但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暗政组织幻影剑的统帅,其机构权力是能和萨梅尔斯·海伦娜执掌的女武神平起平坐甚至要高于的存在。
“我听说她刀技不得了,你不也是用刀的吗?”
婕西菈娅往神白须那边挪了挪。
世人皆知,名刀掩月之神威,这把能同终焉弑神武所媲美的神兵,是由赫克斯特自己炼出来的。
古技法,百炼,也被称作千神工。
为什么叫神工?这是源自诸龙盘踞的神骁的一种自我修行的方式。
神骁讲究以心入道,其势,其威,都由内而外,道之一途在神骁人口中是无形的,大道无形也就是这个道理。
而兵者,其最讲究最根本的,就是有没有一颗兵者之心。
为兵者,势求所向披靡,劲求锋芒毕露。
而能够成就兵者的兵心之极道,决定了行兵者能够在大道之途上有多远。
神骁兵家老祖宗传道闻,行兵之意在人不在天。
何意?
其道,其势,其力,在我而不在天意。
此乃真正做到了凌驾于大道之上,天地变换,只在我神念之间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为何对神骁的道之意理如此推崇备至。
天地万物生灵皆是由心而生,乃是天行者之道,而天地万物皆可唯我之,便是兵者之道,在我不在天。
据说赫克斯特便拥此等大意志,掩月就是她兵者之心的显化。
“赫克斯特拥有神骁人所说的兵者极道,用我们的话来说呢,就是极致的魔能,一种非常强大的魔力。”
“神骁人万事万物讲究一个修字,万事万物皆是修行,而赫克斯特以此入道,兵心锋锐。”
“之所以能稳坐第三维序者的位子,不单单是只凭借政治影响力就能做到的。”
关于神白须所说的,婕西菈娅虽然有所耳闻,可也只不过是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的半吊子,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
神白须似乎察觉到了。
“就是很强的意思。”
“在神骁那片天地,那些个圣人拽的不得了,哪怕是九龙,排除烛龙之外的,也很难奈何他们。”
“虽然九龙为神,但其最大的神威只不过是能掌握神骁天地法则,并不是每一位都能像烛龙那般,有掌握万物生死的权能。”
“而那些圣人呢?最原初的三位圣人虽然已经避世不出,可他们却拥有着言出法随的神威,九龙同此对比,就差了太多了。”
神骁作为四方大陆唯一一个存在神灵的国度,其天地法则极为俨然,在这个国度能够成圣,可以说,即便是一千年也难出一位。
当然了,所谓的圣人也并非就一定天下无敌,所谓的言出法随,是指在其一方天地所能逆转和更改的能力。
乃是对物质和事物的改变,也可以称其为一种强大的禁制法则之术。
并不同于那些超然的神权,同烛龙作为初始元素神灵相比,他们要低一等,同执掌法则的神龙相比,他们要高一等。
神骁三位初始圣人分别来自不同的道途,好说,也就三个字。
一位是以意成圣,一位是以武成圣,一位是以命成圣,并不存在所谓的流派之分,他们自成一脉。
法则对他们绕道而行,天然禁制他们可以随意改变,在神骁那片天地,他们能说得上是真正的能够为所欲为。
可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是因为摒弃了凡人无法舍弃的东西,自然不会过问人间之事。
当然除了那位以武成圣的,这位,好事儿,整片神骁出名的能人异士几乎都会先跟这位斗上一斗。
或是砥砺心境或是磨砺武道,总之,挺亲民一圣人。
虚空降临时,纵使有三位圣人同时坐镇也难以抵御,因为虚空并非这个世界的生物。
这个世界的一切存在规则对于它们都没有任何限制,或许是它们的纬度更要高于人类。
而至于那片人类从未涉足的穹顶,如何神秘,不得而知了。
再就是,人能解决的问题,圣人压根不需要出手。
“那赫克斯特有接近圣人的实力吗?”
婕西菈娅算是问道点子上了,维序者同圣人的差别,会不会很大?
“这是无疑的,赫克斯特当然拥有圣人级别的实力,她只是没有神骁圣人们独特的力量。”
“真正能同那些圣人对比的,是御神策。”
“作为能够统治无尽之海的大恶魔,御神策是所有恶魔都畏惧且尊敬的对象,哪怕整个无尽之海也能向他的力量倾倒。”
“在那一片天地,御神策拥有天然威势,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你强行突破无尽之海是逞强对吧?”
婕西菈娅一句话把神白须问哑了,后者虽然说没赢,可也算不上输。
只不过对方太占便宜,但如果说御神策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到也不尽然,他几乎没有使用任何天地牵引。
两人之间的战斗相当纯粹,肉搏一直以来都是生物进攻和防守的最终形式。
这世上没有什么轻描淡写返璞归真的一击就能打倒敌人的那种战斗方式,每一场战斗都是生物链上下竞争的恶战。
“那这次对赫克斯特,你有把握活着回来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打算。”
婕西菈娅伸出手握住神白须的小腿,她知道过一会儿这个家伙可能就会飞走了。
“…笨鸟先飞,安娜。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准备的万事俱备的人,我一向喜欢先跑后走。”
“那你就不怕一个跟头把自己栽死吗?四根终焉柱已经停转了三根,这最后完好的一根一定会布置下天罗地网等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你真以为你能在整整四位维序者的夹攻之下或者逃出生天?”
婕西菈娅所说不假,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而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神白须拥有着神骁那片大地上终焉柱的驱动核心,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都有紧急策略。
再者,尽管四根终焉柱已经失去三根,终焉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肯定神白须就一定会去阿尔忒弥斯。
需知,普罗米修斯城区的终焉柱虽然停转,但是可没有被破坏,只不过是因为失去格式塔之后的天然元素力紊乱导致的失控。
如果此刻终焉将全部兵力把守阿尔忒弥斯,可神白须却去了艾普什尔城区盗取核心呢?
损失一目了然。
“没有谁会一直被幸运眷顾的安娜,有些时候你必须要跑起来去思考问题。”
“而我的人生,也一直都是在这种行动中逐渐证明的,我知道你担心我。”
“如果我死了,你也就自由了。”
唯独这一句,婕西菈娅没有顶撞神白须,她松开了握着的神白须小腿的手。
“需要我用传送矩阵送送送你吗?”
婕西菈娅起身,看着那个背影说道。
“……我是个不喜欢离别的人,安娜。你只需要注视着我。”
轰————!
顷刻,一道白虹拔地而起直冲天穹,恍如彗星一般消失在星夜中。
婕西菈娅看着那星辰远去之后,整片星空都在熠熠生辉,万千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与此同时,阿尔忒弥斯,禾格利特城区,21:10。
于终焉分部大楼上,有两人前后交流着什么。
前者,一头乌发高马尾,身材高挑,青蓝色的眸子。
干练,给人一种飒爽,一双柳眉透露着些许英气,眼神给人一种冷艳且伶俐。
仅仅只是对视,就涌上一股不寒而栗。
她身着阿瑞斯城区终焉分部总执行的特殊制服,在十座主城中,有三座城区的终焉分部的总执行制服有别于其他七座,后者主要以白色为主,环绕金红纹,而前者,则是黑色,且设有束身带,类似一种燕尾风衣。
只不过风衣后布分为四段,从左到右,从高到低。
前七城的制服虽然同样是燕尾款式,可要稍短一些,而且并不束身,且没有类似于风衣的裙摆,主要是适合于临场指挥。
后三城,必须是骁勇善战需要亲自置身战场的总执行才能穿着的特质长尾制服,分别属于阿瑞斯,阿克琉斯,宙斯三座城区的总执行。
“赫克斯特女士,阿尔忒弥斯城区十分之六的市民已经进入地下避难所,禾格利特已经全面疏散。按照您要求的,终焉分部这边的执行人员也已经撤出。”
一位粉红头发的艳丽女人将报告递给赫克斯特,后者点了点头。
粉色头发的女人鞠了一躬,退下了。
这里,是禾格利特分部的终焉大楼顶端,赫克斯特遥望整座阿尔忒弥斯城区,深呼一口气。
冷风凌厉,乌云滚滚,雷鸣阵阵,天雨将至,风暴迫近。
早在五个小时之前,赫克斯特刚来到阿尔忒弥斯城区就下达了疏散市民的命令,而且一律终焉执行人员全部撤出分部终焉。
这并非是瞧不起他们的价值,而是这种级别的战斗,规则者都无法参与,女武神部队都只能勉强围观,让那些执行者留在这里无异于白白送命。
赫克斯特同神白须一样擅长单兵作战,且是速杀,之所以被冠以极,劲二字,就是因为其锋芒锐不可当,且霸道蛮横。
轰————!
一道白光从天穹坠落,砸在禾格利特分部终焉大门前。
赫克斯特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门之前,蹲在地上的神白须起身,吐出一口白气。
哗啦————
大雨,滂沱暴雨倾盆而下,两人瞬间就被湿透,空气中飘零的冷冽的杀气,仿佛已经濒临冰点。
铿————
赫克斯特自虚空之中抽出一把环绕金纹鞘的长刀。
长刀出鞘,嗡鸣阵阵,雨幕竟然在这一刻避开了赫克斯特,那片空间的雨水瞬间空出一大片。
赫克斯手持长刀抵在地表,左手刀鞘反握,一头湿漉的马尾凭空而飘。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赫克斯特歪头,眼神竟然显得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