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似笑非笑地观察北辰的反应,一切如他所想,北辰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走水了,快,快,拿灭火器。”
北辰耳朵敏锐,隐约听到上面传来声音。
“你不喜欢这种表演?还是不喜欢这样的生物?”
银河一副懒散的模样,斜靠在宽大舒适的单人沙发上,指着歌唱者。
歌剧院四面环水,三面呈圆弧形,正中间舞台是平面玻璃,歌唱者在平面玻璃墙后的水里演唱。
他侧身半躺在个巨大贝壳里,没有任何遮身的衣物,身体构造明显是雄性,浓密的淡紫色卷发在水里像海藻般飘动,部分遮挡住肌肉线条优美的上半身。
他的下半身,双腿是粘在一起的,已无雄性特征,到双足位置,粘一起变成宽大的鱼尾。
他在换位置侧躺时,北辰看见他背后有数根柔软的肉色管子连接到贝壳壁上。
“这种生物被命名为第九歌者,属于第三类生物圈,人类取出人鱼,人类的血清,与禁海魔妖混合,产生这类第三生物,目的是创造出非人类可比的第九音调歌者,供人类取乐。”
“不管是人或其他生物,都不应该被当做玩物畜生取乐。”
北辰的目光落在歌唱者背部连接贝壳壁的管子上,声音冷得像零度。
“他背后连接的几根管子,是限制他活动的吗?”
“是,为了让他们永远困在贝壳里,他们的身体永远与贝壳血肉连接,一旦脱离贝壳,内脏器官将严重创伤,不超十分钟会死亡,
他们身上的贝壳经过改造,重到就算在海水里也无法浮动游走,只能靠人养着,寿命也非常短,三岁成年,七岁衰亡,人类世界的最高记录活到十岁。”
银河在诉说这些,面无表情,眼底阴沉如乌云笼罩。
北辰沉默了,银河的世界更加残忍,至少在东国,乃至全北海星,严禁用基因改造出玩乐生物。
“但人类也有无法掌控的事,第九歌者的音调达到非人类的高阶,最高仍至可以引发楼房崩塌,前所未有的高音,这是一种对人类有威胁的灵力。”
银河指着正中间平面玻璃。
“舞台上的这层玻璃是特殊制品,将他的音调降低,调成舒适悦耳的程度。”
谈话间,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不一会儿,从剧院屋顶的通讯器传来紧急疏散的声音。
“紧急通知,请大家配合安保人员的指挥,从两边通道离开。”
“火是你放的吗?”
北辰站起来,回头询问银河,银河却已不见踪影。
他回想起银河扔的烟头,以及没有喝的红酒,要制造出火灾再简单不过。
北辰没有着急地定位银河所在位置,不紧不慢地跟着大批人走在疏散通道,他在通道拐弯处回头看一眼第九歌者。
像是巧合,第九歌者在此刻也望向他,一双湛蓝似海的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意思。
他暂时无法解救第九歌者,因为其身体构造太不人道,必须有万全的安置方式才能救他,况且,第九歌者只是记忆重现的一部分。
此时,他升起一个念头,九命不会无缘无故让他看第九歌者这一幕,必然是重点。
“你不走,让开啊!”
北辰站住一下,后面排队的人着急万分,催促他。
北辰想了下,拨开排队人群往回走,引起一遍骂声,他快步踩在座椅上连续纵跃,直到舞台上,他站到平面墙面前看着第九歌者。
第九歌者发现有人给他回应,激动得往前一扑,背后血肉组成的连接管道扯住他,撕裂的疼痛让他的脸扭成一团,缕缕鲜血从他背后在水里扩散开,可见他想冲出来的力道有多大。
“九,九额”
北辰根据他的神情,结合相似声调,知道他在说“救我”这两字。
水下歌剧院的人群疏散还不到三分之一,突然整座剧院剧烈摇晃几下。
“妈啊!是地震海啸吗?”
没逃出门的人群本就心慌慌,这可是海底下百米深处,一旦建筑物破裂,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喊出地震后,顿时像虾片落油锅爆开了,个个哭爹喊娘,惊恐的拼命往通道门挤,越慌乱是越出不去,乱成一团乱麻。
北辰回头看一眼,懒得理这些人。
玻璃墙里的水从清澈变得混浊,似乎外来的水灌进里面,引起变质。
混浊的水很快吞没平面玻璃墙里的一切,第九歌者神情惊恐,双手乱挥,很快的也被吞没。
北辰见状,抛开了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念头,只手按在玻璃墙上,玻璃迅速冰化膨胀,轰的一声,裂成无数个钝圆形的碎渣,混浊的水哗的瞬间冲出来淹没他。
水冲到惶恐的人群里,这下是雪上加霜了,哭喊中乱得开始有人暴力凌弱者。
北辰凝聚起灵力,手臂浮现龙纹,水冲到他面前自然的分成两路,他只手拿住冲到面前紧紧合闭的巨大贝壳。
银河神出鬼没地从破裂的墙后跃到贝壳上,冲北辰一笑。
“小子,臂力不错,他就交给你了,送到这里。”
两人谈话时,海水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外面冲入。
银河扔出一个圆球,北辰一把接过,询问他。
“放火就为了救他?”
“算是吧!我仇人寻上来了,我引开她。”
银河说完,脚下一蹭,急匆匆的往后跃入水中,眨眼消失不见。
水蔓延得非常快,很快就到北辰的胸口位置,北辰看了看手中不断抖动的贝壳,第九歌者在里面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说些啥?
瞄了一眼慌乱中往舞台这边游过来的人群,他运起全身灵力,银发龙纹立现,脚下一踹,带着贝壳从破裂的玻璃墙后离开。
远离船只的另一边浅海区,北辰带着贝壳从海里冒出来。
大船那边的火势惊人,很快的蔓延到整艘船,这下北辰知道并非套间里那瓶红酒引起的了,放火者另有其人。
北辰取出银河留给他的圆球,看了半天,不知如何使用?
尝试着将海水引入圆球上一条条凹线里,突然圆球旋转起来,红光从球体的凹线处透出来。
海水里开始躁动起来,大量的鱼像着了魔,冲着圆球过来。
该死的,这样的躁动,很容易引来人注意。
北辰无奈地从海水里拿起圆球,但是,红光在黑暗中的海洋里,像颗指明灯。
他想了又想,目光投到也在躁动不安的贝壳。
运起灵力,海水爬上贝壳的硬壳上,上下像两只手用力掰开了贝壳。
北辰毫不犹豫,直接将球扔进去,贝壳又合上了。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