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妃的无耻哭诉已经让徐辉明和莫姑姑有苦无处诉,原以为只要能找到适当的时机,总能自证一番,谁料这位黑心肠的居然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
骆宸本就半搂着哭泣不已的娇妻,谁料这人在自己耳边呵气如兰说了句:我要晕啦。
下一秒只觉的手臂一沉,人还真晕了。
徐阁老本以为黎秋娘这出大戏到此为止了,演到这份上通常也该说散场的场面话了。
谁能想到骆宸和骆锦一个赛一个的天塌地崩,一个要折回宫去请御医,另一个居然要抓着徐辉明两人进宫告状。
黎秋娘对自己的狠还真不是徐阁老以为的装晕,借着哭诉的劲儿埋在骆宸怀里时,就吃了粒绵绵丸下去。
这药丸还是如意特意找葛老头配的,为的就是有备无患。
万一王妃日后进宫被宫里的贵人娘娘们刁难,有真需要晕倒的时候,可以随时真晕。
如意提出这个巧思的时候,果然如自己预想中的一样,收获了黎秋娘的认可。
只不过这个绵绵丸的配置要见效快还要不伤身,着实有些为难葛老头,好在前两天刚实验成功了两粒,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当骆宸将真晕过去的黎秋娘打横抱到栖霞院时,如画已经被如意派回来照顾王妃了。
论武力值,如画也知道自己不如如意,在那儿反而碍手碍脚,不如回来伺候主子。
徐辉明和莫姑姑都不被放行,只能硬着头皮坐等御医再来九王府。
三人两坐一立候在栖霞院的议事厅,眼瞧着被冷落了,徐辉明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小声的嘀咕道。
“这个九王妃惯会装腔作势,儿子觉得她根本就是装晕!”
“放肆!你还敢口出狂言,这超品王妃是你能议论的吗?!”
徐阁老本在闭目养神,一听耳边聒噪的话语,登时睁眼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没用的长子。
新帝登基的这几年,各大世家面上依旧团结,可徐阁老深知世家之首的位置同样遭人觊觎。
若自己致仕,而徐家下一代的顶梁柱不能继续延续徐家的鼎盛之势,届时皇家和其他各世家群起而攻之,等待徐家的就是灭顶之灾。
悠长的叹了口气,徐阁老近日总觉得自己偏爱嫡长子的心好像是错了,族中不乏优异的后生,若是多扶植几个,兴许朝局依旧能紧紧攥在徐家手中。
徐辉明尚不知自己亲爹在想着培养其他人,但被徐阁老当着莫姑姑的面训斥,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爹~那个村…那个九王妃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芝芝还在她手里呢。”
“你既然知道芝芝还在九王府,也该徐徐图之,起码要保证她的安危,这么急躁处事,你能做成什么?!”
徐阁老之教子不可谓不用心,这面训斥完自己亲儿子,那一面一直沉默的莫姑姑终于被想起来了。
“皇后娘娘派你来接芝芝进宫,可有说什么?”
徐阁老犀利的视线扫了过来,莫姑姑下意识便想跪下回话,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诫自己,不可。
“回阁老的话,娘娘听闻徐三小姐被胡蜂蜇伤,甚是担忧,故而……”
“哼,少拿冠冕堂皇的话糊弄老夫。”
徐阁老板着脸不再看头低低垂着的莫姑姑,方才突然发问,分明有起身行礼的动作,可最后只是屁股往椅子前挪了挪。
看来白家自从出了这么个皇后,心是越来越野了,区区掌事宫女都敢不敬自己这个当朝阁老了。
“阁老息怒,娘娘到底是徐三小姐的表小姐,担心徐三小姐是真心的。”
“呵呵,担心是真的,想利用也是真的。若今日老夫未同九王爷长公主一道来此,你是想强行将芝芝接进宫,好大肆重伤九王府声誉,老夫猜的可对?”
三人成虎,九王府本就因为一个村妇王妃,而立于京城流言之上,与罗家的纠纷才落下帷幕,若是又扯上了徐家,恐怕又是众矢之的。
白家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事,徐阁老心里门清,只是念着姻亲一场,没有过于深究,如今竟然还想把手伸到自己最在意的孙女身上,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打击骆宸这个军功甚伟的王爷可以,但利用自己在意的人不可以,徐阁老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则。
白珂在凤栖宫久等莫姑姑不至,心里本就在打鼓,又听到探听消息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九王妃晕倒了,当下豁然起立,再也坐不住了。
“来人更衣,本宫要见皇上。”
骆容三人商议后,便直接将徐阁老急召进宫,前后因由讲明后态度诚恳的邀请徐阁老亲至九王府接回徐三小姐,这期间都是御书房亲卫陪同,根本来不及对外传什么消息。
皇后甚至不知徐阁老已然进宫又出宫,此刻担心莫姑姑在九王府遭遇不测的心荡到了谷底,慌慌张张的冲到了萝华宫,今夜骆容翻了德妃的牌子。
德妃一向不爱争宠,又育有一女,骆容每月都会来看望自己的女儿并留宿,白珂对此也是大力称赞并支持。
不管怎么说,后宫妃子育有子嗣就是大功劳,哪怕生的只是公主,更何况德妃育有公主时伤了身子,太医曾断言今生再难有嗣,谁会乐意得罪这么个人呢。
“皇后娘娘,陛下和我家娘娘已经歇下了,您看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不如明儿再说?”
萝华宫的大太监赵福全是德妃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原先一直在冷宫做事,对德妃的知遇之恩甚是感怀在心,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只为了德妃的利益,即便如今对上了中宫皇后,也无所畏惧,谁让皇后至今未有生育呢。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阻拦皇后娘娘!”
潇若今日值夜,皇后非要来萝华宫面见圣上,其实是很不妥当的,可皇后坚持,自己也只有听从的份。
可这萝华宫的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皇后哪儿去不得,居然还敢推拒。
赵福全看着一脸怒容的潇若眯了眯眼,态度谦逊了三分,可身形依旧死死挡在宫门前。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潇若姑娘,今儿怎么没见着莫姑姑啊?不是小的推诿,确实是陛下口谕谁来也不见呐,奴才若是现在进去传话,那不是抗旨么,奴才可就一个脑袋,还得留着伺候我家娘娘和小公主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想来不会和小的计较的。”
白珂的脸色本就不虞,在听到赵福全话里着重咬字提到小公主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在宫灯烛火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