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几山走了一拨人又一拨人,只剩下魔域和清虚的人。
闻宿白主动问玉无尘,“玉宗主,你回清虚,可需要我魔域帮忙?”
玉无尘立即说:“需要啊,我就等着你开口呢,我清虚不同昆仑,你知道的,被裴檀意带着三个老不死的,破了护山大阵,给我清虚夷为平地了。幸好灵脉他带不走,我们回去,还能有灵脉修炼,至于别的,要劳心劳力重建,累死人的。”
闻宿白看向苍双,问他,“你带着一批人,去相助玉宗主?反正主上那里,也不需要你。”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主上有多死皮赖脸,去求神主回心转意,毕竟,刚刚半路上,他给主上传讯了,主上只回他一句话,“你们该回魔域的回魔域,该去清虚帮忙的去清虚,别来神域烦我。”
听听这话,别是要在神域扎根了。
苍双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跟山膏、陆少凌、安如许一样,急匆匆去跟温别宴往神域走,他点头,“好,我带着人去清虚,帮玉宗主重建清虚。”
玉无尘很满意,“那就多谢了。”
心想着,苍双带着人去,他得好好用用,若是好用,就多留些年,反正魔也不害人,就当人用呗。
他对闻宿白说:“走吧,都各自回去吧,你魔域指不定被闻宿白带着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那七个老不死的,据说跟着裴檀意一起,毁了万壑深渊?以后你们魔兵,可怎么办?从哪里炼?如今神域的通神台已开,神兵全部归位,若是以后再打起来,魔域恐怕不是神域的对手。”
“你放心,我走前就留了后手,我魔域若是那么好毁,也不是魔域了。”闻宿白虽然也知道,神域通神台开,再加上没什么损伤,如今的实力,怕是要大过魔域了,但是就他们魔主那样,还能打得起来吗?
他十分怀疑地说:“魔主怕是以后要在神域扎根了,两界再开战,除非神魔两界再有新的魔主神主诞生。否则,依我看,没可能了。”
玉无尘想想也是,“不打最好,大家都好好活着不好吗?”
他摆手,“走了走了。”
闻宿白以前无论有多少野心,如今也不剩什么了,不想折腾了。觉得玉无尘说的没错,自家主上做的也没错,还是回魔域,继续重整魔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得了。
所有人离开,只剩下女几山,鲜血汇聚的河流,成了一条红河,这条河,见证着,这里曾经混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差点儿又是一场天地浩劫。
它告诉世人,任何的野心,斗争,打杀,泯灭人性,都会自食恶果。
裴檀意被杀,不是偶然。
玉无尘好好活着,更不是偶然。
当时,卫轻蓝强行拦住江离声离开,除了玄天境里清醒的曲池乔、席季礼,谁也没听到,他跟江离声说了什么,自然乐时安的复述里,也只说魔主跟着神主,去魔域了,没提江离声怀孕之事,于是,玉无尘等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里面,还隐藏了这么一桩事儿。
玄天境上,江离声自从卫轻蓝上来,便绷着脸。
卫轻蓝目光落在她小腹上,虽然说了那样一番连威胁带强迫的话,但上了玄天境后,却再没发一言。
玄天境行驶了半日后,他竟然还没将眼睛挪开。
江离声终于受不了他,低斥,“你看够了没有?”
卫轻蓝这才抬眼,对上江离声隐隐含怒的眼睛,轻声说:“是有些看不够。”
江离声沉了脸,“再看你给我滚下去。”
卫轻蓝笑了一下,“好,不看了。”
江离声转回头,冷笑,“你看也没用,这个孩子,我压根就没打算留。”
卫轻蓝笑容瞬间消失。
玄天境内,顿时无声地,卷起一片深冷。
曲池乔打了个哆嗦,心想着尊上这话是故意的吧?当初虽然的确第一时间得知时,没想要,但知道不能打掉时,也没强行,毕竟她也知道自己不够冷静。不过如今,还真说不准,那时,尊上神力尽失,落胎的话,十分伤体,且有性命之忧,才有所顾忌,但如今,神力恢复,要落胎的话,虽然也会伤身,但伤害也没那么大,的确也是能的。
她拿不住江离声如今真正想法,偷看魔主,只见魔主周身聚起浓雾,这冷气就是因为他而弥漫整个玄天境,几乎要冻死个人。
就在她以为他要动怒时,他却看着神主,渐渐的,浓雾散了,冷意也跟着散了,他安静了许久,才轻声说:“好,你说了算。”
曲池乔睁大眼睛。
席季礼早已气昏过去了,自然听不见这一番话。
江离声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卫轻蓝,闭上眼睛,罩着叶星辞的神力,却分毫没散。
卫轻蓝的目光,从她的面上,落到不远处叶星辞的身上,以他的眼力和修为,自然看到这人已死,只是魂魄勉强被禁锢着没散。
若是带去魔域,自然也能救,那就成魔了。
带去神域的话,经过了通神台一遭,他这运气,将来早晚能成神。
他心里不禁嘲讽自己,身为昆仑弟子时,他将人看的死死的,谁也不能将她抢走,都退居一射之地,但他成魔后,她成神,谁都能离她近,唯独他。
江离声听他说好,猛地转过头,“你说好?”
卫轻蓝看着他。
江离声升起怒意,怒意压不住,从眼睛里溢出来,“你便这么轻易,跟我说好?”
卫轻蓝一时不能体会她这突然的怒意,似十分汹涌,他顿了一下,纠正她,“我说的是,你说了算。”
“我放弃他,你便半丝不为他争取?”江离声从心底,一点儿也不想跟他争执,甚至本来,他若不是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日,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但他就这么轻易说好,她从心底不由的升起滔天的怒气,且不受控制。
卫轻蓝看着她的眼睛,福至心灵,轻声说:“我不敢不说好,你知道的,万年前在苦山,我曾经就盼过。”
江离声顿住,怒气如潮水般退去,当年在苦山时,是她先发现他的身份,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