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蘅:“……”
“饿死鬼投胎呀你!我就想看看,谁跟你抢了?”
鲁仲支起了牙:“国公爷,即便是抢,也没有喽。”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汤都没有了!”
驰蘅气的直瞪眼睛,指着鲁仲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又看那边正在泡面,且一脸防备他的黎戎,当下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啊?”
说着,转身就走。
湖边儿捡了好两把石头,气呼呼的往水里头扔,扔的这一把石头都没了,回头发现这俩人真的没跟过来。
当下气的直磨牙,一双桃花眸微微眯了起来,当下对着身侧的护卫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你,找一个会作画的人,抓紧去一趟清泉村。”
护卫冷硬的脸上带了几分困惑:“主子,这是何意?”
驰蘅瞧了一眼黎戎他们,压低声音道:“你让人去找一个叫阿暖的兽医。瞧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画一幅画像来给我。”
想了想,他又道:“找个机会和她接触一番,那个叫什么...方便面!对,搞点方便面来吃!”
护卫听了吓一跳:“主子,这...好歹是将军夫人,咱们这般要东西,她能给吗?”
“嘿,你个蠢货,你不会好生说吗?谁让你直接要的!”驰蘅偷偷瞧了一眼黎戎的方向,见他低头吃面,没有看过来,才压低声音道:“你的脑子是猪脑子吗?多动动脑子!她要不给,你不会说你是黎将军的属下吗?再不行,你就报我的名头,她总该给面子的。实在不行,你就多给点银子,咱们买就是了!多买些啊。”
护卫愣愣的挠了挠头:“是。”
……
“阿嚏!”
姜暖之揉了揉鼻子,将磨好的这药材倒出来,放了新的进去,忍不住问:“这么多啊?”
小老头将一摞子簸箕放在姜暖之身边:“还有这么多了,黎小子真是的,出门前也不知道把东西都磨完,害的我们现在这么累。”
姜暖之一边儿磨,一边儿叹气:“您这话没道理了啊,这不是我昨儿出门才买回来的么,先前的,他不是早早的就给磨好了么。”
姜暖之也没想到自己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她有一阵子没自己磨药材了,忽然发现累的很,明明平日里头看着黎戎磨药材,感觉丁点都不费劲儿。
“他早早磨好了也麻烦。”小老头嘴巴撅的老高,甚是不满意的道:“昨儿个下了一场暴雨,他磨好的药怕受潮,今日得全拿出来晾晒。亏得今儿个是一个艳阳天。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
说着,看着便是坐在姜暖之身侧,抱着个萝卜啃的辛伯也甚是不顺眼:“还有你,一天就知道吃吃吃!过来,给我磨药材。”
辛伯呆呆的眨巴眼睛:“磨药材。”
小老头瞧着便是翻白眼:“阿暖,你也给吃了有一阵子的药了,怎么他还不见好啊?该不会以后就是个傻子了吧?”
姜暖之回头看向辛伯,辛伯便是笑眯眯的对着姜暖之笑。
她将辛伯手里的萝卜换成了先前烤好的地瓜干:“辛伯吃这个。”
“阿暖,好阿暖。”辛伯抱着地瓜干又开始啃,还对着姜暖之竖起大拇指。
姜暖之笑着看小老头:“您瞧,这不是也有好转吗?再说,辛伯就这样也没事,我们反正养的起。”
小老头回头,便是瞧见姜暖之没心没肺的样子,当下忍不住翻白眼:“真是个小傻子,带着个老傻子。傻到一块儿了。”
“好了,别气了。”姜暖之笑眯眯的瞧小老头:“今儿个中午给您做铁锅炖鱼怎么样?”
小老头板着的脸总算是带了几分笑模样,紧接着,轻轻咳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说罢,瞧着这一堆的药材,忍不住拧起眉头来:“黎小子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平日里还没发现,如今黎戎一不在,家里头一推的活儿,他忙叨了一上午,都没时间上山摸鱼去了。
“景爷爷,您有什么活儿,您就使唤我就是了,师父不在,我可以做活的。”玄庭一边儿给鸡鸭鹅切草,一边儿笑着道。
“你小子小心点。”小老头瞧着就皱眉头:“暖丫头不是说了,不许你乱动。”
“暖姨还说,让我活动活动无碍的。”
“那也小心些啊。别扯到了伤口。”姜暖之说着,百无聊赖的继续磨洋工。
...
“大人,前头就是殿下如今所在的地方了。”
村头,安德海被十九扶着往这边儿走,面色越来越不好看:“这就是你们说的,殿下没有受委屈?这都是什么腌臜的地方,殿下自小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怎么能受如此的苦啊...”
“如今看来...咳咳咳....太皇太后也不是真的心疼殿下。我们的人能靠近这边儿,为何她的人就说没法靠近,不过就是个这些个乡下泥腿子的院子罢了,还真是非亲生,就不心疼...要是我这条狗命还在...怎会让殿下...咳咳咳...”
安德海眉头死死的拧着,说话间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用白色的帕子一擦,上头一团污血。身边护卫吓的面色惨白惨白的:“大人,大人...您坚持住啊,马上就能瞧见殿下了。”
“咳咳...”他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强行压住,好一会儿才道:“殿下在哪?还不快着些!”
“前头,前头就是了。”
十九二话不说,即刻半是抱着的将人带了进门。
安德海瞧见面前的那一幕,整个人怔愣住:“殿...殿下?”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没,满脸不可置信。
彼时,玄庭一身粗布衣裳,手上拿着个小盆,盆子里头装的是刚刚切好拌好的草料,正在喂小鹅呢。听见有人说话,便是转过身来。
瞧见一脸苍白的安德海,小玄庭也一愣:“安德海,你来了!”
姜暖之瞧见人,便是也起身来:“玄庭,这就是你让我帮着瞧病的人?”
玄庭立即点头:“是的暖姨,麻烦您了。”他先前和暖姨说了,想让暖姨帮他救治一个人,暖姨答应了的。
“放...放肆!”安德海气的眸子涨红:“怎能...怎能...噗!”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的耳边,最后还回荡着殿下哭求的声音。
“暖姨,暖姨,求你救救他...”
他想要起来,想要告诉殿下,不可因为他这么个阉人受制于人,更不可折了傲骨。
可他没有力气。
甚至,他想要叮嘱殿下几句都做不到,还要,万幸,他写了遗书。
抱歉,殿下,本来以为能陪着您,至少到您成年的,如今看来,是他安德海福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