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还算得上平静的镇域门,却在今日被颠覆了个彻底。
从夜半时分开始的爆炸,摧毁了宗门大部分的外围建筑,却又在临近天明,看似控制住灾祸之时,两棵青黑色的树木拔地而起,转眼就长成了参天模样。
长老、弟子引以为傲的宗门大阵不过转瞬就被巨树捅穿了两个窟窿。
方才勉强平息的众弟子情绪,顿时又躁动不安起来。
“我们宗门是不是要完蛋了啊。”
“好痛,为什么不让我们往内门方向逃离,明明还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容纳下我们!”
“啊啊啊啊我的双腿!!!!”
“放我进去,我堂哥是皇剑域的亲传弟子,若我出事你们休想落得个好下场。”
“内门真的安全吗?你们看宗门大殿……好可怕的魔树……”
“邪族!一定是邪族,只有邪族才干得出这等邪恶之事!”
一棵青黑巨树极短时间刺破大殿阵法,底部根系如海鲸吞水般汲取着灵脉之中的灵气,十数人合抱不了的粗壮树根拱裂地面。
以至于峰顶上的宗门大殿都感应到了震动。
镇域门最为核心的建筑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撼动,但凡消息传出,他们镇域门怕是要沦为修仙界最可笑的存在。
“!!给我杀!动用一切所能动用的力量,镇压外敌。”
再是害怕底蕴显露,凌争云还是从牙齿间挤出这条命令。
被其他势力惦记或许还能从那位大人手里要来更多丹药,加速增强实力抵御外敌。
但眼前难关不过,只怕明天就有别有用心的势力以为他镇域门软弱可欺,到那时再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底蕴。
用脑子想想就察觉可疑至极。
你家被掏了你都能忍气吞声,我找你‘借’点地板砖你总不能拒绝吧?
什么?你家要塌了,不给借?
凭什么第一伙人可以我们不行?有问题!掏家伙,挖!
“灭!”
一道人身牛首的滔天法相从大殿之后出现,狰狞的牛首飘弥着漆蓝的暴虐雷芒,一双似蹄似爪的大手握着巨斧就朝大树砍来。
法相虽不及巨树一半高大,但凝练出的灵力却要完全盖过大树。
“渡劫期?”
闫小三吃惊之余,又不完全感到意外。
有那座恶巫之塔在,镇域门的高端战力必不会少,但作为修仙境界里的最后一重境界,可不是靠嗑药就能磕上去的。
这可是最接近……的境界。
牧简神色也凝重了不少,他出身上四殿,对这个时期天下修士的修为有粗略的估算。
活跃在大众视线中的顶尖强者绝大多数是大乘期修为,若哪方势力能出一位大乘期修士,不刻意作妖的情况下,起码能够庇佑势力千年不倒。
上四殿的情报里记录着不少大乘期修士的踪迹,但修仙界何其之大,这一小撮强者摊开来分,绝大多数修士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见到一位。
更别说还在大乘期之上的渡劫期修士。
目前修仙界愈发不堪的灵气环境下,可以说,有那么一位渡劫期的修士坐镇,就可以稳坐一流势力梯队。
“那位在域外战死的前辈也只是半步渡劫期。”谢清芒感受着山洞外几乎要让颤栗臣服的气息,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丑态,“那位前辈战死后,镇域门缺少能让外界信服的强者,落回二流势力。”
“如果镇域门还有渡劫期修士,为什么会甘愿这般。”
修仙界的修行资源越来越少,少吃一口就会落后别人一大步,不展现出更加不凡的底蕴,镇域门拿什么去和其他势力争?
法相是专属于渡劫期修士的强横手段,即使谢清芒参悟不透,也清楚这绝不是大乘期修士能够拥有的威势。
“他有古怪!”
“他不太对劲。”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出声回应谢清芒。
闫小三忍不住低笑一声,维持禁术的同时用肩膀蹭了下牧简,像是在说我们怎么那么有默契。
他示意谢清芒再靠近石盘多些,有石盘的灾厄灵力在,不至于被那老家伙弄得如此狼狈。
牧简伸手虚揽,将闫小三护在身边,借助石盘上增添上的大地之韵为他减轻压力。
谢清芒倒是个好学性子,即使命不久矣但家族的使命已经完成,松懈下来后本是想问一句古怪在何处,转眼就被两人不分彼此的氛围一呛,已经在嘴边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
离远了要被外面那个老东西压制。
离近了要被主族公子和他的兽人‘排挤’。
真愁人啊。
牛首法相握着巨斧率先劈向根部,想要打断魔树对宗门灵脉的汲取。
不料全力一击下去,树干才堪堪被砍出个三分之一不到的口子,附在斧子上雷芒并对魔树产生克制,反被大树吞噬。
“啊啊啊啊!”
更让老者愤怒的是,他一击不成,魔树竟又大幅吞噬灵脉灵气,补足主干上的缺口。
同时,他头顶上的树枝、树叶,裹挟着令人心惊的怪异灵力朝他攻来。
岂不是说,如果他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魔树毁灭,它就能一直汲取灵气同他纠缠,直至灵脉枯竭?
魔物!
老者双瞳爆发出赫赫凶光,再度爆发全力朝同一点劈去。
大殿周围空间崩裂之时,凌争云和另一名老者遁入虚空,以极快的速度朝外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