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言语行皆谨慎,毕竟此刻置身在他人领地。
龙胜德之扰刚刚过去,此刻她站立也不是,落座亦非,进退两难。龙沉励察见她神色,遂伸出一手指尖,轻轻碰触她的手背,略含安慰之意。
\"此乃何物?\"老太爷龙翁颇觉此新式茶点新鲜,笑声中透露好奇:\"瞧模样颇为珍稀呀!\"
\"这是‘浆果柿饼’,闻说府上喜食柿饼,恰好食材齐全,于是略作尝试。\"乔安言淡然而笑,目光平和,迎向龙翁的眼:\"甘度恰到好处,老爷不妨一试。”
龙翁嗜食柿子,闻乔安言言及,便急欲品鉴。一口下肚,瞬间心生惊艳,双目微睁,笑语欢歌,连连点头:\"滋味甚佳,其中应是夹有红豆沙罢?\"
\"确确实实。\"乔安言微微惊讶,想不到这般运筹帷幄的人物,竟也通晓庖厨之事:\"以此做法最为消腻,且保留了柿子本真,未知是否合您胃口。若喜好如此,他日待我再制来,可令龙少一并带来。”
如此豪门显赫,每踏足一次,乔安言总有如魂魄被夺,浑身不自在。与其这般拘束,不如日后制作好再由龙沉励送上门去。
更兼如此人物,料他也无意再邀请自己入府用餐。
岂料话音刚落,龙翁即面色一寒:\"莫非此糟老头遭人嫌弃?\"
\"岂敢怎的?\"乔安言连忙摇首,心中暗喻自己似正承受帝王般的责斥。斟酌言词,小心谨慎地回应:\"能获邀赴老府一宴,已是难能可贵,未敢再妄求。这浆果柿饼也算不上珍贵,能奉献给您尝尝便是心意,怎可言谢?”
听此,龙翁畅快大笑。
原未料到,乔安言既灵秀巧手,又有机智化解尴尬的幽默。寻常女儿家,或娇柔做作,或腹中空虚。不难理解,为何龙沉励对她宠爱如斯,人之内外皆佳,何不悦之有?龙翁心中愈觉满意,首肯道:\"往后,你可多与阿励一齐来看望吾这老骨头。”
祖?日后称呼老太爷为“祖”吗?乔安言心头一阵不适,向龙沉励投去问询的目光。他平静淡然至极,眼眸微微阖起,含笑首肯:\"自然,只要我来探望,必定偕安言同来。”
瞬息之间风云变幻,这是怎般情景?乔安言心绪如裂,疑惑重重。
鬼才知道,原本仅是一场豪门游园,竟成常客之席?莫不是上演荒诞的国际笑话?
丝毫喜悦难觅,只觉自身肩负沉重之负,压抑得难以呼吸。
浆果柿饼很快被一扫而空,甚至不偏甜食的龙沉励,亦品尝了两枚。
离老宅时,已是午后申时。乔安言坐于副驾驶位,如同置身虚无,全身如僵木般不适。
\"若祖父再想享用,告诉我便是,自会做好送到府上。\"乔安言轻拍胸口,抚平了忐忑的心悸。
今日龙沉励心情颇佳,听得乔安言推托之言,也不甚介怀,微笑道:\"怎可如此?适才你也听了,祖让我们共同回去。”
\"那只不过是客套之言。\"
\"客气之言?\"龙沉励神情坚定,凝望着她小巧的脸庞:\"他人或许会敷衍两句客套,但我祖不会。他一世无需取悦他人,不必与人讲客套之语。”
此举?乔安言依旧难以置信,手指摩挲着脸颊,热得惊人:\"这又是因何?盼我入老宅任职厨娘吗?\"
传言老府之人薪资优厚。乔安言仔细思量,若是老太爷真欲聘为时厨,她倒是不吝接受。
\"此后须唤为祖,什么老太爷?那是外人所叫。”
自己岂非便是那“外人”?乔安言满腹疑虑,不解老太爷何意所为。
谈不上爱意,且过往冷落疏远,今日几道菜而已,看法便改变?哪有如此容易之事?
满腹疑云随车行至“一生宠溺”。下车时,乔安言思绪依然飘渺。龙沉励轻轻揉她的脑袋,柔声说:\"不必多想,步步为营便是,无须过多思虑。有我在侧,还不够安心?嗯?\"
唉!怎闻出如此怪味?乔安言有些尴尬,低头蹲去躲避他的手:\"我去工作了。”
她落荒而逃,进门就瞥见务务和徐明宁暧昧的笑容,特别是务务,八卦因子活跃,注视她的眼神熠熠生辉。
\"安言,终与家长正式相见,可否成功?祖可对你满溢欢喜?\"务务凑近,紧搂着乔安言:\"往后你就是我的闺蜜!\"
\"哪儿能呢。\"乔安言已被务务丰富的想象力折服:\"不过吃顿饭罢了。\"
\"与祖共餐之人寥寥无几。\"徐明宁好意提醒,眼中笑意渐深:\"还是龙少亲自带你前往,不寻常呐。\"
乔安言哪有力气多想他事,心神全在龙胜德身上。
想得越多,疑惑越多。怎如此巧,自己首度赴老府便撞见龙胜德。总觉有人事先通风报信,有意让自己难堪。
让其难堪,龙胜德又能如何得益呢?委实奇异至极。
庆幸龙翁未容他言说,否则依龙胜德性格,定会有更难听的话语出口。一时间,乔安言对这位威势无双的老翁满怀敬意。
他位高权重,A城无人小觑。对待晚辈却十二分耐心,总是含笑倾听他们的诉说。
而龙胜德,仿佛未得父亲分毫血脉。
\"宁儿,\"乔安言挽着徐明宁步入会议室,低声询问:\"可知龙沉励的二叔?\"
\"知晓呀!\"徐明宁纯真无暇,含嚼大白兔奶糖,满意地微笑着:\"不过风评实在不佳,野心勃勃之辈,不大讨喜。曾企图同我爸商议生意,但因其心机重重,被我爸拒绝。\"
\"可你知他此刻在何处?\"乔安言深知徐明宁谙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