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乔安然亦浅尝一口,诚然不俗,却远未能及厨艺大师之万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此言非虚矣。口中细嚼,心中已在筹谋下回烹制酸菜鸡所需规避之误。见男子食之陶醉,乔安然不由想起今晚将行之事,手心不禁泌出汗珠。
鉴于龙沉励饱餐后易生困意,乔安然复劝其添饭一碗。
果不其然,饭毕,龙沉励已现几分倦怠。强撑精神料理琐事后,催促乔安然沐浴更衣,共议剧本事宜。
剧本之事尚待商榷,乔安然心生绝望,原是算时有误,将此事忘却干净。空费一番唇舌劝食,终成徒劳。
及至沐浴完毕,龙沉励早已静候厅中。暖光轻洒,为其周身笼上一层朦胧薄纱,那本就俊朗之貌,更添几分不真切。乔安然轻咳以掩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龙公子若感疲惫,不如先行歇息?剧本事宜,明晨再议未尝不可。”
“今日事,今日毕。况且,此刻仅刚过戌时三刻。”
噫!如此之早?乔安然顿感时光难熬。战战兢兢落座一旁,因心中有鬼,面上稍显扭捏。
剧本细节描绘颇丰,乔安然粗览一眼,轻语道:“此剧本甚简,台词亦少。”
“安然,可是有要务在身?”
被觑破?尚未行动便被察觉?乔安然瞬时换上标准假笑,摇头轻语:“并无,何来此事?”
“你似有急切之情。”
龙沉励置剧本于侧,斜倚沙发,右手摩挲下巴,闲适目光锁定她:“有何要事,直言无妨。”
直言?何以直言?
直言道:龙公子,可否让吾量汝尺寸?
若问缘由,难道全盘托出?只为感激其为《宠遇一生》所做种种。
龙沉励性情使然,多半会拒绝。此人无所不有,怎会稀罕吾之羊绒衫?
思及此,乔安然泄气,不敢再多言。
龙沉励观其欲言又止之态,心中已有七八分猜度,低哑问道:“关乎吾身?安然,留宿非仅为剧本吧?”
“实乃觉烦扰龙公子过甚。此事本属《宠遇一生》,龙公子素来厌营销,今竟允诺拍摄视频,安然心中颇为过意不去。”此言发自肺腑,乔安然舒一口气,续言:“拍摄之事,太公可知?龙府向来不喜张扬,规矩森严。”
确乎,龙府确有此不成文规。
皆因太公之喜好,其一生辉煌而简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即便众多记者纷至沓来,欲为之采访,皆被拒之门外。
龙家子孙,自当随太公脚步,少露面于人前。龙沉励掌舵龙晟集团,亦未曾为之大肆宣传,拍摄视频之流,更是前所未有。
然今,他愿为《宠遇一生》拍摄系列短片,乔安然惶恐与感激并存。
“太公知晓。”
“诶?”乔安然惊诧,太公知而不阻?自何时起,龙太公竟如此开通?乔安然瞠目:“何故应允?”
“此短片不仅利于《宠遇一生》,龙晟亦受益。龙府数年低调行事,论影响力,不若营销高手直接。”龙沉励摊手,一脸理所当然:“太公欲与时俱进,故而支持。”
如此简单?乔安然嘟嘴,觉此事背后或有未知隐情。
然龙沉励不愿多言,她亦不便追问,只点头道:“感激不尽。”
“还有何事?”
龙沉励好整以暇,眉眼间尽是玩味:“除感激外,尚有何物?”
“无他。”乔安然被其炽热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讪笑:“吾先寝。”
“不看剧本了?”望着乔安然逃窜之背影,龙沉励笑而不语,三两步追上,猿臂一展,将她拥入怀中:“若非研习剧本,留宿之意为何?”
“本为苯胺而来,未料剧本如此简单。龙公子聪颖过人,怎会被区区剧本难倒?先前吾多虑了。”
“冬至矣。”
“嗯?”闻龙沉励突兀之言,乔安然更为迷惑,未及询问,已被紧抱走向楼阁。
乔安然心跳如擂,圆睁双眸,望其喉结凸显,愈发紧张:“龙公子,吾寝于彼处。”
“然,吾知。”
“那?”
“冬寒料峭,汝寻吾而来,莫非欲求暖床乎?”
女子额间,顿时浮现三条无奈黑线。此人想象力何等丰富,怎会想到暖床?
时不我待,龙沉励速将她抱入房内,小心翼翼置于大床之上。自身亦随之躺下,以防乔安然挣动,紧紧抱住她:“安寝。”
“吾忘致电母亲矣。”乔安然急寻托词……
情深未改,秦珍珍在秦家手中如凤凰涅盘,世人均言她是A城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商界女杰。尤其秦府双亲,对她视若掌上明珠,幼女之宠,本就应有尽有。
怎料世事无常,风云突变,令人措手不及,心中难安。仿佛只在须臾,天地换了个颜色。加之近来秦珍珍染疾的消息不胫而走,更有甚者,言之凿凿,谓其心智受损。
此等妄言,竟引得诸多附和。毕竟秦府昔年对珍珍之宠溺,人尽皆知。如今态度陡转,免不了惹人猜疑。
更勿论,爱尚之辉煌,皆由珍珍一手缔造。不料被秦志明轻易夺去,秦府二老却无丝毫异议,此中波折,更令外人浮想联翩。
于是,爱尚易主一事,迅即占据舆论风口,诸家媒体争相报道,更有好事者纷纷揣测秦珍珍疗养之所,更有甚者,追溯起因,直至提及珍珍被情所弃之事。
及至消息迟钝的乔安言知晓,怕是A城早已议论纷飞。
彼时,几位女子围坐,共品午后时光,每人手持一杯冰美式,配以各式精致糕点,皆出自乔安言之手。徐明宁则厨房绝缘,一旦涉足,必是炊烟四起,故而厨房重任,皆落乔安言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