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香客楚袅
陆瑾瑜：“……”他能换个新身份回京，但他为什么要放手沈清婼？
明明他现在的蛰伏都是为了两人未来更好的相守！
但他这会儿才不要和祖母说那么多。
省的祖母又背地里耍手段，或者去清婼跟前胡言乱语，打乱他的计划。
陆瑾瑜轻抿了抿唇瓣，一时无言，但他坐在那儿，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
黄老太太瞧的微眯了眯眼睛。
她心里门儿清，陆瑾瑜放不下沈清婼。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黄老太太把一直攥着在手中的帕子递到了陆瑾瑜的跟前：“皇贵妃盯得紧，昨儿个两人是在众人的见证下拜堂了，但新房内两人做戏糊弄了过去，并未真正在一起。”
“后来，沈清婼更是用计脱身，和我一起进书房说了不少事情。喏——这是她写给你的信。应该会有具体的部署和安排。”
“此外，她还说让你尽快派人去红阳村找南姝。”
陆瑾瑜：“……”他几乎是抬手把帕子夺在了手中。
帕子很普通，只有边角处绣着的玉兰花隐隐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陆瑾瑜看的眼眶不觉泛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放心不下我的——这要怎么看？”陆瑾瑜满脸激动。
他和清婼都已经分开十几天了！
这十几天里他想了很多，也安排楚丑他们暗地里去做了很多事情。但他们都没敢往京都走，他甚至都不敢让人去打探清婼的具体消息。
他强忍着，一天天的强忍着——这份思念都快积累到极点，快要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然而，想到父王和母妃，想到清运县的情况，想到红阳村的惨状，想到那些被迫进宫的女子……他就只能生生忍着！
忍到沈清婼再嫁，忍到他险些控制不住，闯出去——
陆瑾瑜这会儿拿着沈清婼亲手绣好的帕子，激动但手都颤抖起来。
黄老太太看的也不忍再逗他，沉声道：“她说放到冰雪之中一段时间就会显现出字来。”
“那拜托祖母了。”陆瑾瑜拿着帕子在心口按压一阵，只觉得心里没那么惶惶不安了，这才把帕子重新给了黄老太太。
黄老太太当即让人去把帕子放到了皇觉寺的冰窖之中，这才又秋后算账的问道：“那女香客——”
陆瑾瑜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陆怀瑜也好奇的看向了陆瑾瑜。
他也想知道，那女香客到底是谁？之前又到底做了什么？怎的把人带到禅房之后，她除了痛哭流涕的道歉便是道歉？而且为什么她道歉之后，二哥就打消了下山的念头？
一系列问题萦绕在脑海里，陆怀瑜抓心抓肺的。
密室里一阵静谧。
好久，陆瑾瑜才睁眼，沉声道：“她也曾是楚楼中的人，名唤楚袅。昨日，她是来佛前赎罪，想给我点往生灯的。”
陆瑾瑜仿佛又回到了昨日焦心焦肺的时候。
那时候他得知沈清婼要嫁给大哥，纠结踯躅。他知道他不应该出去，所以他拉住了冲动的陆怀瑜，还长篇大论的劝说了他一通。
可劝说旁人容易，劝说自己却不容易。
他明明都知道那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皇贵妃的计策，就是想逼他现身，好杀了他的——可他也害怕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
他怕沈清婼被祖母伤透了心，他怕陆怀瑾温声细语的，会蛊惑到沈清婼的心。
毕竟，大哥不知道他还活着。
大哥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的哄沈清婼开心的。
他那么爱沈清婼——
之前甚至因为沈清婼还和他闹到了御前。
现如今他终于等到了圣上赐婚，他肯定早就下定决心要和沈清婼和和美美，幸幸福福过一辈子的。
一想到这些，陆瑾瑜便待不住了。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换了黑衣，拿了黑纱覆面就冲了出去。
他想要去亲眼看看那场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想亲眼看看沈清婼。
哪怕是听她说说话——
可他刚准备冲出禅房，相邻的大殿中，却传来楚袅的声音。
“佛祖在上，求佛祖给小女子一个明示。若二爷真死了的话，就让奴家手中这三枚铜钱都是反的，若二爷还有生机，便显示正面。正面越多，生机越大。”
殿内静止了片刻，紧接着，便传来楚袅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次不算，再来两次！”
片刻，大殿内响起崩溃的哭声。
“怎么会？怎么会都是反的？贼老天，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二爷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死了？”
“怪我，都怪我——二爷肯定是知道大爷受的屈辱才受不住，才被人算计了的。”
“我那时候就不该陪着楼若风南下，我就不该听楼若风的话，让曾温暂时管理南风楼！曾温不管理楼内事务的话，他便不会和人狼狈为奸的圈禁了大爷在后院那么多天。”
“大爷多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啊！二爷都说大爷是最温润的端方君子。可端方君子怎么能住在南风楼呢？曾温那贼人也太侮辱人了！”
“我当时就该直接把他杀了的！”
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即，楚袅哭声更大了些：“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现在大爷受了委屈不说，还得娶沈大小姐。”
“那沈大小姐是二爷的人！她就该和二爷生死与共的！她怎么能嫁给大爷？她不该嫁的！”
“佛祖，我想杀了她，我想让她去陪二爷。”
陆瑾瑜听得怒火中烧的，情急之下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暗门，发出咚的声响来。
楚袅听得一怔，随即起身，战战兢兢的朝暗门口走了过去。
陆瑾瑜下意识的屏气凝神。
楚袅已经离开楚楼很久了，还是被他赶出去的。南风楼中的曾温能和南淳峰狼狈为奸，楼若风未必不会。
而楚袅是他娘子。
听她话音，她是把嫁夫随夫发扬到极致了。
谁知道她现在这么说，到底是真的为他打抱不平，还是故意来这里试探他的？
不能大意。
陆瑾瑜黑沉着一张脸，死死盯着了暗门口。
楚袅重新返了回去，呐呐道：“我知道了，佛祖这是在警告我，不能杀人，对吧？”
“信女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信女不会真的伤害沈清婼的。她是二爷的心头爱。二爷追着她出去，又让她平安回来，肯定是拿命救回来的她。”
“二爷拿命护着的人，我怎么能伤害她？就是，就是——她是二爷的人，她要嫁给大爷，信女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了吗？”
“最起码，她也得给二爷守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