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在王燕凤的指点下,终于见到了江德福的前妻张桂兰。
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安杰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
张桂兰身形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落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生活打磨后的憔悴。
安杰凝视着她,长久以来心底那些关于江德福过去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悄然消散,她在内心深处与自己达成了和解。
由于此次是开车前往江德福的老家。中午,在大家热情地招呼下,酒过三巡。饭后稍作停留,江德福和安杰便决定返程。
石匣村的村长跟在车旁,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招呼着江德福:“江司令,往后可得常回来看看,咱这村子可盼着您呐!”
江德福笑着点头应下,随后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乡间的道路崎岖不平,车子一路颠簸。江德福中午喝了些酒,脑袋昏昏沉沉,上车后不久便靠着座椅沉沉睡去。
这一路,安杰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偶尔回头看看熟睡的江德福,心中满是宁静。
等他们回到青岛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晚上回到家中,江德福坐在椅子上,将双脚泡进热气腾腾的水盆里,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着升腾的水汽慢慢消散。
安杰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柔地给江德福揉着太阳穴。安杰一边揉着,一边轻声说道:
“老江,你们老家的人还挺热情,而且对你还挺尊敬!没想到你在你们老家的威望还挺高!”
江德福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这你就看错了,你以为他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啊!他们其实是看在卫民的面子上!”
安杰有些诧异,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因为卫民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江德福点点头,“那可不,没有卫民的关系,大家最多也就在一起吃个饭!
就说这立碑的事儿,村子里面现在也就刚吃饱饭,谁会没事想着给我立碑啊!!”
“立碑这事是卫民办的?”安杰追问道。
“那肯定是卫民办的!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才会有这心思,加上学校里面的题字,
这以后在老家谁到知道有我这么个英雄,我这这辈子算是值了!”
江德福话语中满骄傲。
“卫民这事办的太好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安杰听了,脸上也露出骄傲的神色,
“卫民这事想给我个惊喜,这事办的确实是深和我心意!”
“那是,我儿子现在可是处长,和老丁是一个级别的!”
江德福笑着道:“行了!你就别骄傲了!我明天好好地再表扬一下。”
安杰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最终还是开了口:“老江,你知道我在你们老家看到谁了吗?”
江德福漫不经心地应道:“谁?”
“张桂兰,你前妻!”安杰话音刚落,江德福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
“别提她,我不想听!”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抗拒。
安杰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看着她现在苍老的不成样子了!走路也不利索,身体可能不太好!”
刚刚还因为谈及儿子满脸红光的江德福,此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眉头紧紧皱起,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安杰,我不想听!睡觉!”
安杰看到江德福一脸的怒容,心中一紧,便不敢再往下问了。
江德福背过身去,心中五味杂陈。他对张桂兰的愤怒,由来已久,可在这愤怒之下,更多的是对自己二哥的愧疚。
当年,若不是发现了张桂兰和二哥的事情,二哥也不会跑去挖煤,最后还死在了煤矿上。
这份愧疚,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成为他多年来不愿触碰的伤痛。
如今,安杰提及张桂兰,让那些被深埋的痛苦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只能用愤怒来掩饰内心深处的脆弱与自责 。
由于没有江昌义的捣乱,江德福打算将这个秘密一直由自己默默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