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凛冽而又渗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身形挺拔修长。
当那张脸转过来,阮宜棠微微一惊,他的黑眸像夜色中的鹰眼,让人无法逃避。
他的目光太过于锐利,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解剖一遍。
舒玉婉一愣他怎么来了。
司凛砚迈着长腿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妇人,“送夫人回去。”
大殿里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男人锐利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阮宜棠没有说话,看到妇人有了保障便打算离开。
没想到门口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先生这是何意。”她转过身冷眼看着他。
司凛砚黑眸微眯,这个女人够胆量,除了那个女人,她是第二个不怕他的。
“你不怕我”司凛砚冷冽的声线在大殿内荡漾开来。
两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直接将大殿的门关上。
阮宜棠细眉蹙起,眸中已然不悦,“我为何怕你,先生这又是何意。”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你接近我母亲的目的不就是想嫁进豪门。”司凛砚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他深深有几分厌恶。
阮宜棠冷冷一笑,眸子暗了暗,“先生很自恋。”
她的手随意拨了一下耳环,耳环在明亮的光线下轻轻摇曳。
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手上有戒指,难道他想错了。
但是女人水性杨花多的是。
他的眸子充满了讥讽,这是欲擒故纵。
阮宜棠再次看向这个男人,神情冷淡,“我不过扶你母亲一下,先生倒是恩将仇报。”
蓦然半刻,他再次审视她的神情,逻辑倒是合理。
“我丈夫是很好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她说话时神色柔和,又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司凛砚挥了挥手,手下的人刚打开大门。
门口正站着一人,那道温润的视线看了过来,清隽的身影落在门前,透出矜贵与温雅。
他一步步走向她,眉眼温和有度,如沐春风一般,气质如寂静的春山。
不会刚才那句话他听见了,她耳根子悄悄红了几分,不敢看向那双深沉的眸子。
他揉揉她的头,看到她的小动作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有没有事。”
她垂眸摇摇头,“没事就是与那位先生说开了就好。”
陆珩礼向司凛砚看了过来,眸色瞬间低沉下去,“出去等我。”
阮宜棠点点头,转身之时又看了一眼那人,这个人身份不低,感觉出身于军队。
他身上那股杀戮的味道她一靠近便能感觉到,此人很不简单。
陆珩礼看她走出大殿。
司凛砚眸色极淡,冷笑道:“陆珩礼,你也有软肋了,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陆珩礼身上萦绕着几分不悦,当再次看过来,墨眸眸色沉淀着刺骨的寒冷。
“苏小姐呢,你不在乎她。”陆珩礼神情淡然,望着殿中袅袅升起的浓烟。
司凛砚一下变了神色,久久看着这个人,“你有她的消息告诉我。”
大殿内寂静无比,只有佛前的香烟缭绕上升。
陆珩礼眸中流露出几分冷色,“你离我太太远些。”
司凛砚没想到过了数年,这个男人依旧运筹帷幄,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身居高位。
他竟然会爱人。
陆家陆珩礼,在帝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她若是知道你真正的未婚妻是我小妹,会不会很有趣。”司凛砚冷冷看向门外的女人。
陆珩礼眸色扫过门前的倩影,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你不妨试试,你再也不会见到苏澜月。”
他转身离开,司凛砚神色顿时暗了下去,朝门口的人招招手。
黑衣人阿九:“您想查什么?”
“去查查陆珩礼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份。”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这小丫头脾气倒挺倔,看似柔弱却不娇弱。
——
夏日已近末尾,寺内钟声阵阵,远离红尘一般。
阮宜棠从长廊内望去,树木葱郁,前几日下雨,远处的云像是要坠落在地上一般。
“棠棠。”
她听见声音微微回眸,下意识听他说话。
“下次让人跟着,我…”陆珩礼目光落在不远处,“这里的人不都是如同你一般善良。”
阮宜棠明眸善睐,刹那一笑,“我知你担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我是那种娇弱之人,会轩楼也不会走到今天。”
“我更想的是与你并肩,不想躲在你背后,当初答应合约回帝都,这里不是宜城。”
男人眸色微动,沉默许久,“一个男人最大责任保护怀里的女人和属于自己的领地,我只想你平安。”
男人温淡的声音传来,她才明白他的担忧。
他怕她出事。
她立即牵着他的手往不远处一个侧殿走去,男人被动跟着。
来到侧殿前,里面人不多,接近午饭时间大多是用餐去了。
她放开他的手,这一瞬,陆珩礼看她走进去,跪在蒲团上。
旁边的僧人烧香递给她,她接了便拜了拜佛祖。
插完香,便满意走出来。
男人目光微微一凝,牵起她的手,“刚才许的什么愿望。”
她侧目一笑,淡淡看向他,“这庙里女客比较多,大部分都求佛祖保佑她们有一个美满的姻缘。”
他的脚步微微停下转头看她,暮色坠落在他的眸中,清柔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宛若尊贵的神明。
“你求的也是姻缘。”他不免有些失落,两人之间只是试试,他不确定她是否爱他。
“可是我不需要”
她垂下眸子笑道:“因为你就在我身边便是圆满,我只求你平安。”
陆珩礼不禁握紧她的手,眸色瞬间亮了起来。
司凛砚说对,她是他的软肋,他甘之如饴。
她的一生亲人早亡,她只想爱人平安。
财富地位都是浮云,他平安就好。
她不求姻缘,她只要她爱的人在这世间某个角落好好活着。
“嫂嫂。”齐婳的声音远远传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僧人。
阮宜棠淡淡一笑,“她的脾气倒是好得挺快,我还担心她会不会伤心呢。”
齐婳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她递给她一块手帕。
“嫂嫂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便拉她走了,阮宜棠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