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走了过来,细心看两人眉眼之间还有相似之处。
陆珩礼视线收回,“小叔。”
僧人行了一礼,双手合十,“施主还是叫慧觉,吾已斩断红尘。”
陆珩礼则是冷冷道:“小叔赎罪这些年可有愧疚。”
慧觉手中的佛珠一下坠落在地上,目光失色,“你去了宜城见到了杨磊。”
男人眸色瞬间阴沉下来,向他走近,“小叔以为你所要保护的人会一辈子平安无事。”
“我记得小叔在进入宫云寺前尸检最后一个人是我的母亲,可想过您当法医那天的誓言。”
慧觉脸色愈发不对,这个少年终于长大了,他知道迟早有这一天。
“阿礼,你如果查下去,陆家将会一辈子染上污点,你是陆家的家主,你要将整个家族的未来都要牵扯进去。”慧觉随即说道,带着劝他的口气。
陆珩礼嗤笑道:“陆家,你要保护的是陆家,还是你背后的人,那对我母亲是否公平,她的死成为某些人利益的牺牲品而已。”
慧觉也是陆衫宴,“公平,哪里有公平,你以为世家里有公平吗,没有的。”
“小叔可记得当初自己身上那套衣服,它代表什么,公平与正义,小叔可知道我母亲这十几年的屈辱。”
“你不过利用我母亲得到想要的,来满足你背后那个人的心愿,既然没有公平,我会让我母亲堂堂正正重回陆家,我给她公平。”
“我会让你背后的人一点点从阴暗的下水道爬出来,小叔是不是觉得踩着别人的尸体很好玩。”
陆珩礼目光起了浓浓的血色,看向这个寺庙,“你成不了佛,你是刽子手。”
慧觉看着他,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雨夜,少年被他亲手困在陆家。
那天是他母亲下葬的日子,温舟烟那时疯了。
陆家怎么会容忍一个这样的女主人存在,她被秘密送回宜城。
直到宜城传来消息,她出车祸死了。
他亲自验的尸体,那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尸体已经破烂不堪,头骨砸地粉碎,而且尸体上还有红痕,明显被人凌辱过的。
当时现场有一个字未写完,现场还有一只白纸叠成的小船。
“看来,小叔知道是谁。”陆珩礼声色沉顿。
慧觉沉默不语。
他温淡一笑,恰似大雪纷飞,“小叔不如想想身为法医你是否做到公平二字,午夜梦回,那些人的亡魂会不会来找你。”
——
齐婳拉着她走到一处水池,水池旁边写着“心愿池。”
阮宜棠勾了勾唇,水面倒映出两个女孩的容貌,一个清淡典雅,一个高调的美丽。
“你想求什么?”阮宜棠抿唇一笑。
齐婳则是将一枚硬币扔进了水池,然后虔诚双手合十。
她快乐地眨眨眼:“求财多好,情场和财场总要有一个得意的。”
阮宜棠轻轻看着她,“那就是说你情场失意啊,你不会…”
齐婳立即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地说:“嫂嫂,我没喜欢过人,你想错了。”
阮宜棠微微瞪了瞪眼睛,失意她自己知道了。
她的力气很大。
“对了你刚才去哪里了。”阮宜棠找了好一会儿她。
齐婳则是愣住,用一种惊奇的目光,“大哥没和你说今天是来看一个人。”
阮宜棠摇摇头说:“什么人。”
齐婳想了想低声说道:“嫂嫂我说了,你别告诉我哥。”
“嗯。”她轻笑点头。
齐婳这才开口:“来看小叔。”
“小叔,陆衫宴。”她睫毛轻颤,“他为何在这里。”
“小叔是当年家族里唯一一位学医的,陆家从来不会限制家族后人的选择的,那年小叔当法医的第十年,也是最后一次尸检,然后不知发生什么他就出家了。”齐婳好奇说道。
阮宜棠:“出家。”
“嗯,当时太爷爷不同意他出家,小叔从小学东西很快,他是最像太爷爷的孩子,小叔叔就在一个雨夜离开了,连家里人去世都没回来。”
“你知道他最后尸检的人是谁。”
齐婳顿时表情一变,像是没办法说的那种。
“不能说还是你没办法说。”阮宜棠紧紧盯着她,“这其中有难言之隐。”
齐婳微微叹口气,向她摇摇头,“小叔工作十年从未出过误差,他是帝都最有名的法医,可是他却看不出二舅妈的尸体是何种原因,所以一下子就失误了,有人说二舅妈是车祸死的,有人说是人为,更有人说是陆家休弃的。”
“对了,你要小心些陆意浓她妈,明凝秋。”
她这才想起那晚的事,“迟了,我打了她女儿。”
齐婳好奇问道:“嫂嫂你不可能只是因为她骂你而打她吧。”
阮宜棠微微一笑,“我前几日遇见过她,她虐猫。”
齐婳一下站起来,神情气愤说道:“真的,这女人越来越可恶了,小时候她老是故意给我喝的汤里放好多盐。”
“十岁那年我去老宅吃饭,她故意把我推下水,我整整病了一个月。”
“十三岁那年,她故意在我睡的房间放蛇。”
…………
“嫂嫂我很可怜的。”齐婳瞪着眼睛,正准备义愤填膺去找人拼命。
清风阵阵,锦鲤跳跃,揉风抚面。
阮宜棠眉头一勾,忽然想起了那日与陆意浓一起那个女子,“她是谁,我那日还见到一个女孩。”
齐婳默默后退想溜走,如果没有嫂嫂的出现,恐怕现在嫂子就是池明栀。
“站住,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阮宜棠低头看她。
齐婳默默地祷告陆珩礼快点出现,她紧张眨眨眼。
祁之辞刚刚走过来看是这样的一幕,感觉不对劲,“你眼睛抽风啊。”
她眉梢一动,“祁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祁之辞这才感觉不对劲,嬉皮笑脸说:“您说。”
“和陆意浓经常在一起那个女孩是谁?”她脸上带着笑意,神态温和。
祁之辞下意识回答:“哦,嫂子那是我哥传闻中的未婚妻。”
这时齐婳瞬间眼睛瞪大看着台阶上的人,何时就站在那里,声音颤抖叫道:“大哥。”
祁之辞这才意识到什么。
柳树下,她的视线与他的目光撞上,眸中含着几分冷意,“陆先生还有未婚妻,我真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