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迷蒙,雨越来越大,周围长廊上的灯摇摇晃晃。
等男人一走近,身上那种与世隔绝的肃杀感愈发浓郁,水汽扑面而来。
这是她第二次见司凛砚,虽然他的气息寒冷,奇怪的是她并不怕他。
相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在牵引着他们。
莫心稳住心神,“大少爷这个女人意图带走夫人,居心叵测啊。”
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打量着她,她也打量着对方。
敌不动,我不动。
“阮小姐有何辩解。”他脱掉身上黑色的风衣直接给母亲披上,舒玉婉的手一直拉着阮宜棠的手。
阮宜棠狐狸眸浅浅勾起,“何来辩解,我不过是路过,况且…”
她说话缝隙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心,“司先生带我进来,我可不是闯进来司府的。”
舒玉婉这时拉拉她的手,不开心说:“卿卿才不是外人呢,哼,心儿欺负她。”
莫心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司凛砚带回来了,她如果说对方闯入,这不是在打大少爷的脸么。
司凛砚向后挥了挥手,早已眸中不悦,“送莫心去警局。”
莫心哑口无言,“少爷不是这样的。”
可是雨淋湿了她的脸庞,她只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冷俊的眉眼,以及凌厉的气势,太像了那个人,他的父亲。
“满意了,阮小姐。”司凛砚冷冷看着她。
阮宜棠懒得与他说话,这家伙每次见面都是一阎王脸。
她打算离开,没想到舒玉婉眼巴巴望着她。
“卿卿你不要妈妈了,我想跟卿卿走。”舒玉婉说话很可怜,带着几分求人的语气。
阮宜棠十分犹豫,为什么总是对眼前这个富人有一种割不断的情意。
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忍不住靠近舒玉婉。
舒玉婉看她不答应,直接拉她进房子,走到古床边,从蚕丝枕头底下拿出许多花生糖。
“这些都给卿卿,都是卿卿的。”舒玉婉一直往她手里塞,生怕她不要。
阮宜棠眸尾渐渐红了,她的嗓子有点说不出话,心头浮上一丝哀伤。
她的女儿一定很幸福。
她将舒玉婉拉到一旁,从床头黑檀木盒子里挑了挑,打开一闻,用指尖沾了一些药,然后揭开对方的袖子轻轻摸上手腕上的伤痕。
舒玉婉乖乖坐在那里,温柔地看着她,“卿卿好看,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凛砚,摇摇头,“凛儿丑,不好看。”
阮宜棠噗嗤一笑,没想到她有听到这位笑话的时候。
司凛砚看着母亲身上的伤痕,目光愈发低沉,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一直在军队,弟弟也在医院。
没想到忽视了母亲。
舒玉婉像是瞌睡一般,努力不让自己睡着,只是太困了。
她扶人躺下,床上的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我不想睡觉,闭上眼睛,卿卿就消失了。”
“您睡,我在。”她温柔安抚妇人,“睡醒了就不困了。”
舒玉婉慢慢地睡了过去。
盖好被子她便打算离开,明明她做了好事,这位还不领情。
这位温柔的妇人怎么会生出冷脸儿子。
她愈发想念他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
司凛砚直接跟上去。
她有些不耐烦,头一次对这种人无语。
“司大少爷,有事。”她细眉蹙起,转过身冷脸望去。
室外天色越来越黑,庭院一丛绿竹之上雨丝飘落,而竹子下的山茶花却完好无损。
她不由得回眸看了一眼房子里床上的人,若是她的两个女儿都在的话,她也不会这样。
司凛砚没有错过她眸中的怜悯,那是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东西。
当年小妹妹司卿语不见了,母亲一怒之下病了。
再加上…
他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莫名叫住她,“我提醒一下你,陆珩礼真正的未婚妻是司家小女儿。”
“他若是对你是真心的,为何没有提及这件事,阮小姐不要太一厢情愿。”
看在她对母亲真心的份上,他提醒她一下。
毕竟她的家世配不上陆家,嫁过去也只会为人不喜。
忽然雨中有人执伞而来,雨丝顺着黑伞周身落下,一双修长的双腿踏入雨中,皮鞋所过之处起了一丝丝涟漪。
伞轻轻抬起,握在伞柄上的手骨节修长,庭院雨丝空蒙,顿时在屋檐下形成一道涌动的雨雾。
阮宜棠浅浅一笑,他来得真及时。
他隔着雨幕温柔看着她,眸中似清盈的山水起伏,院子里的灯投落在他的眉眼之下,好像一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她莞尔一笑,也隔着雨幕弯了弯唇。
陆珩礼温雅一笑,“我来接你回家。”
她眼眶渐渐湿润,家,她与心爱人的家。
那种内心的触动一下起来,她突然想抱抱她的陆先生。
“陆先生,我在一直等你,你来得太慢了。”她装作不开心说道。
可是眼里的欢喜已不言而喻。
陆珩礼眉眼温和,隔着雨幕看她撒娇的样子。
美人如玉,宛若珍宝。
他的小妻子当然价值连城,自然没有什么与她相比的物品。
“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的命令要服从,老婆说错话要盲从;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记得,老婆打骂要忍得,老婆花钱要舍得。”
他说这话时逗得她想笑,没想到他他从哪里学到这些网络经典语录。
司凛砚盯着陆珩礼阴沉一笑,“不知陆先生是否告诉阮小姐,我小妹妹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骗婚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