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谨啊,你说……”
坐在车后座上唐书屿靠着后背都有些弯下来。
虽然他并没有说完,但是司峦谨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而且他还知道其实他心里现在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他明智的选择没有说话。
“唉。”
唐书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微微闭上眼睛,那个张扬热烈的女孩子仿佛还在眼前走动。
他和知知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从小住对门,一起上学,一起长大。
他是长成了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她,一点也不知性,反而像个野丫头。
唐书屿嘴角弯起甜蜜的笑意。
他内敛,她热情。
他家有意提亲,他顺势答应其实心里高兴的很,可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想到这让她误会以为他不喜欢她,伤心了好久,差点没拒了他家提的婚事。
后来还是他察觉不对上门找她解释才挽回来,但谁也没想到。
政敌的手段竟然这么卑鄙!
当时他领导特地给他批了车去迎娶她,哪知道对敌的那些人已经让他逼疯了,竟然迎面开过来!
想和他同归于尽!
那时他高材生毕业,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背景又高年轻气盛,做事从不留余地,这些他都认!
可为什么?
报应不降临到他身上,反而让他的知知替了!
她挡了。
当场毙命。
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他心中亏欠。
尤其是看到她妈妈花白的头发抱着她的身体哭得泪流满面的时候,他想要补偿他们,让他们以后的生活能好过一些。
他先帮她哥哥安排了工作。
后来,后来她侄子辍学找到他说无法生存,他爸腿摔坏了。
他又让他到自己身边当助手,自己给他开工资。
就连培养司峦谨,首要的义务都是以后帮他照拂着刘家。
这孩子有胆识、有计谋、敢想敢干靠山还硬!
一般人都不及他。
事实也证明他眼光没有错。
就是。
他这辈子没有成家、没有后代,挣得钱有一半都以各种理由添补进了刘家。
剩下的除了他日常花销,还有人情往来,他还经常捐给各地抗灾、助学……
自己本就没留下多少,倒是没想到,他掏心掏肺得,养出个白眼狼来!
“吱。”
车子到家的时候他也已经清醒过来,拉好衣襟下车,此刻他心里已经有决断。
能爬到他这个位置的,就没有简单的。
“峦谨,你也一起进去,让警卫也跟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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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你们总部?”
楚清鸢看着眼前一个大院,确切的说是一个离内城不远的地方建造的五层厂房。
左右两侧都有成排的仓库和停车的地方,两侧后方都有树木,尤其楼体后面,好像是一片树林。
不说他以后产出多少盈利多少,就这一片地方,就得值不少了吧!
“这都是你的?”
司峦骁没理解她惊讶的点在哪里,他在那本杂志上看到过,她的产业又大又漂亮,这里根本不能比,不过他还是乖乖回答。
“运输和基建这块有他们几个股份,我拿大头,”他看楚清鸢一眼:“不过其余的都是我的,我也说了,要是谁想退出单干,股份我都回收。”
楚清鸢有些无语的看他,有这样大树靠着、带着,得脑子坏成什么样才能说出退出去的话?
“那这地?”
“你的。”
楚清鸢舒口气,稳了。
嗯?
“我的?”
“鸢鸢,那些房本拿回去你都没看过吧?”
周围没人,司峦骁终于能牵着她的手慢慢的一边走一边聊。
“嗯,没有。你是说……”
脑子一转她就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动,看他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她就想逗他。
“你就不怕将来我带着你这些东西跑了?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些,”她振臂一挥:“将来都会很值钱!”
司峦骁当然知道,不过。
“鸢鸢,”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要是在你能领证的年纪不愿意和我去领证,不愿意嫁给我,那是我无能。
要是你都已经在我身边我还能把你弄丢了,让你放弃我想要旁人……”他有些痛苦的咽咽喉咙,喉结上下滚动:“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事情,让你伤心了,我认!”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那样的场景他就难受:“鸢鸢,我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做出任何令你难过的事情,但我怕你对我不放心,怕我会变。
鸢鸢,现在我们都年轻,我不能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我一定勤加锻炼比你活得命长,安排好我们的身后事,在你走之前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心上,只有你。”
他看着一向神色从容的姑娘微微红润的眼眶,继续俯身低语:“鸢鸢,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我把我能赚到的所有都归你,万一,万一以后咱们,咱们有什么变故……
你还能有资本以安身立命。”
这番话他说得艰难却又真心:“鸢鸢,我就是希望即使将来真发生什么意外,你能活得好,这就够了。”
鸢鸢太强,想了好久他觉得,他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不会的,司峦骁,我们不会的。”
楚清鸢抱着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肩头。
她有这么多外挂再加上他们一起小心规避,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嗯。”
他也不会让他们中间有什么意外发生,只要是谁敢阻拦,遇神杀神·佛挡杀佛·魔来,斩魔!
他垂头抵在楚清鸢肩膀上,眼神阴鸠狠戾的看着虚无,似乎那里真的有哪种神秘的力量,试图阻止他们,拆散他们,让他们,最终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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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小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你一定不要推辞。”
楚清鸢本也不擅长和人推来让去的,她大大方方的接过来:“谢谢唐叔,您那边现在没事儿了吧?”
看似闲聊,其实也在告诉他司峦谨回来之后什么都没和家里说过。
唐书屿一笑,答非所问:“清鸢小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进我们班子?依你的心计,以后,前途无量啊。”
楚清鸢没接他感叹,对仕途一道她兴趣不大。
“谢了,唐叔,我志不在此。
以后我们多多赚外汇支持你和大哥,做好你们的后盾,不是也挺好?”
“你这孩子。”
他笑着虚空轻点,心里却也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可惜。
司振国和楚宗淮对视一眼却是松口气,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要不是峦谨对这个有天赋还有些本事,司振国都想让他转行了。
“唉,我这也算是遇人不淑了。”
唐书屿也没见外,和他们简单的说起他这次的事情,好的关系维持,就是你知道我一点,我知道你一些,要都是公事公办,长久不了。
到最后,原来刘贺居然是说他嫉妒司峦谨能得到他的培养,他也想做司峦谨那一焦:“没有金刚钻就不要强揽瓷器活,他就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唉。”
对他老人家的感情史楚清鸢没什么好说的,自古有多少英雄在美人处折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他这美人收场这样凄美。
“那您查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