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没忘记凌世尘说的话。
东洲的行为实在是存在诸多的疑点。他们得弄清楚葛家和杜家是不是真的有把柄在蓝家手中。
温惊竹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他把这件事和沈即舟说了,想听听他的看法。
沈即舟沉吟半晌,道:“四个大洲本就没有什么交际,贸然前往只怕会打草惊蛇。”
温惊竹拧眉深思。
片刻后,沈即舟又道:“不过我可以找个机会。葛家葛余沁便是我上次和你说过要介绍给你认识的药学家葛大人。”
温惊竹呆愣了一下:“听先生的语气,您很敬重他。你们应该是有交情的。”
沈即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有交情并不代表人家会事无巨细的把事情交代出来。在利益上双方是政敌,葛大人能告诉我们一点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温惊竹只好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了。
寝室的灯光明亮,室内一片安静,时不时听到翻书的声音,不过不是有人在认真的学习,而是王麻正在看话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温惊竹还沉浸在自己的海洋里,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王麻看累了,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温惊竹魂不守舍,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时他便凑了过来。
“怎么了?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一副苦恼的样子。”王麻疑惑地问道。
温惊竹摇摇头:“没什么,最近没睡好而已。”
“做噩梦了吗?”
温惊竹顿了顿,点头。
那个梦......应该也是噩梦吧?
自从他和沈即舟捅破纸窗后,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愈发猛烈,虽然没有每晚都梦到,但也隔三差五的就梦见了。
真是让人头疼。
王麻见他轻轻蹙起眉头,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找东西。
片刻后,王麻翻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外观内敛华丽,里边的东西应该价格不菲。
王麻把上边的灰尘擦干净后才递给他,“这是杜存日给我的茶叶,我不爱喝茶,一直放着积灰还不如给你吧。”
温惊竹爱喝茶他知道。
“这是茶叶?”
温惊竹端详了一下,是普洱茶。
王麻说:“我记得普洱茶是有养胃醒神的功效,我不需要,你比较适合。”
温惊竹哭笑不得,出于好意还是接了过去。
“那就放在我这吧,你想喝了就拿去。”
王麻喟叹了一声,“不用,给你就是你得了。要不是杜存日说是他亲自从东洲带过来的,我还不收嘞。”
杜存日是王麻的好朋友,温惊竹也见过,他有个小名叫杜胖子,因为小时候很胖,就被小伙伴叫习惯了。
听到东洲两个字,温惊竹停顿了一下,“东洲?”
王麻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无所谓的点点头:“对啊,上学期开学见面礼给我的,一直放到现在。”
温惊竹经过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出来吃东西时,其中有个骨架偏大看起来很壮实的男生。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家里很有钱吗?”
王麻想了想,道:“好像是,比我家有钱十几倍吧。他不是很喜欢回家,在外边野习惯了,也很少提到家里事。”
温惊竹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在普洱茶上边,陷入沉思。
他和杜存日的交际不是很深,不过只有点头之交,要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还得另想办法,至少现在知道他有可能是东洲的杜家。
因为收了王麻的普洱茶,温惊竹有些过意不去,在没有课程的间隙出了趟学府去了一家奢侈的钟表店。
里边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钟表,他一进门便看见了琳琅满目的手表,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许是看出来他的难处,一旁的侍者露出标准的微笑朝他走过来,“您好先生,请问您要看什么手表呢。”
温惊竹想了想道:“不要太成熟的,是送朋友的,有什么推荐的吗?”
侍者带着他一路看下去,温惊竹看得眼花缭乱,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最后选了个瑞宝牌子的手表。
他出了钟表店后本想打辆黄包车回学府的,奈何这边人多,黄包车进来有些困难,只能走出了这条街才能看见黄包车。
路过一个卖莲花糕点的铺子,他买了些。他记得王麻喜欢吃这口味的。
只不过到最后时,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传来,“老板,把这莲花糕给我全包了,本小姐买下了!”
已经点好莲花糕的温惊竹一顿。
老板正要给温惊竹打包,闻言顿时犯了难,“这位姑娘,莲花糕只有这么点了,这位先生又买了一半,你看......”
老板为难了。
这位姑奶奶他是知道的,平时就爱吃莲花糕,刚好这会儿已经没什么莲花糕了,剩下的还未做好,一时犯了难。
温惊竹能感受到斜后方有道目光不满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随即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不管,你们每次都做这么少,这能怪我吗?”少女嘟囔着,很明显是不想温惊竹。
老板小心翼翼地看向温惊竹:“这......”
温惊竹却摇摇头,笑道:“那便给这位姑娘吧,我要其他的也好。”
说着,他又点了点一旁的桃花糕:“就这个吧。”
少女愣了一下,她以为温惊竹会跟她争执下去,她早就想好一会儿怎么把钱砸在他的脸上了。
继而目光又落在桃花糕上,少女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我也全要了。”
老板面色一僵。
因为她要的也是桃花糕。
温惊竹眨了下眼,声音轻缓:“换成桂花糕。”
很明显他不想和她计较,也或许因为她是女孩子,不想争抢,让给她也不碍事。
谁曾想,少女再次步步紧逼,又要了桂花糕。
看着摊上的糕点几乎没了一半,温惊竹无奈的往旁边一看,语气清润熙和,“这位小姐,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少女身穿雪白华丽的小洋裙,踩着一双细高跟,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但眼中又带着一丝的青涩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