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花眼里的恨更深,那种渗透进骨子里的恨,让她说话之间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是啊!我是一个活人自然不符合规矩,可是人家开价二十万,她为了钱,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所以她瞒天过海,告诉人家,自己家姑娘才过世一个月”
“其实是想活人配人家死人,只要先下了阴聘,这边操作结束了,男女人鬼八字一合,到时候,我就算是个活人,用不了几天也会变成死人”
燕花目中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也让宁小书很难过,这父母忒不做人了。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父母但凡做个人,都应该会给她看一门像样的亲事,堂堂正正收彩礼不好吗?
非要想这种见不得人的阴招。
墨晋晟见燕花没有再对宁小书动手动脚,这才放心了。
看宁小书低垂着头,似乎很有感触,便又觉得他的书书太善良了,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
细软的发质摸起来太舒服了,墨晋晟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人不是没事了吗?我已经报警了,现在先去把那对夫妇绑了再说吧!”
宁小书点点头。
燕花擦干泪水:“我也去看看,我想问问他们,难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三人一起来到堂屋。
只见夫妇俩围着堂屋中间的黑漆棺材又唱又跳,手里抓着大把纸钱,时不时用拇指含在口中,沾点口水接着数‘钱’,脸上那贪婪的神色展露无疑。
宁小书打了个响指,幻境解除。
堂屋中间,燕桦捏着一大把纸钱,突然清醒后,看见手里的软妹币一下子变成了死人用的钱纸冥币,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钱呢!我好几万的钱,怎么可能变成冥币,是你……是你们搞的鬼”
“燕花,你这个赔钱货,伙同外人来抢你爹的钱,老子当年就应该掐死你……”
那张三娘更是魔怔了一般,颤抖着手将手里的纸钱翻来覆去的看,真钱变纸钱,她急得跳脚。
再听自己男人喊出燕花的名字,瞬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冲上前来,一把抓住燕花的长发,就要撕打起来。
燕花听到亲生父亲的话,没有一句关心,开口闭口只提钱,幻境消失了,美梦破碎了。
他第一时间不是清醒,而是怪罪女儿,甚至构陷出女儿抢走他的钱这种荒唐的罪名。
这无疑是在她心尖尖上插了很多刀,她气得全身颤抖,一时间愣在原地。
所以张三娘冲上来时,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就那么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头发,头皮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时,她才恍然大悟,这辈子与这对夫妇恐怕是不会有一点亲情关系了。
断了吧!再也不要有一点奢望。
燕花泪流满面,目中的坚定越来越深。
恰在此时,墨晋晟出手了,一个手刀劈在张三娘后颈处。
这恶毒妇女才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燕桦原本想冲上来帮忙的,一看老婆子出马十秒不到就被人放倒了,顿时缩了缩脖子。
结结巴巴的道:“你们,你们干什么?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别过来,再,再过来我,我就报警了”看他心虚又害怕的样子,燕花惨然一笑。
父亲本该是为妻儿老小遮风避雨的高大形象。
可是眼前这人,提及钱财时,看向亲生女儿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贪婪。
而现在,当他感觉到生命被威胁时,表现出的懦弱无能和萎缩,是多么的丑陋。
他不配为人父!!!
燕花决绝道:“今日,我燕花与你燕桦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生老病死,婚嫁丧葬,概不往来”
燕桦一听这话,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她将来真嫁人了。
彩礼也没有自己的份了,要是配了冥魂婚,得的钱,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还有她开的小店,那么赚钱,也不能过户给自己儿子了,顿时觉得断绝关系亏大了。
他站在原地眼珠子滴溜溜转,突然哀嚎着扑到燕花脚下,拽着她的裤脚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述。
“花啊!花啊!是爹爹不对啊,当年你妈说不要你的时候,爹爹应该阻止的啊!”
“可是你也知道,你妈那个性子,爹爹可管不了啊,你可不能因为爹爹当时没有帮着留下你以后,你就不管爹爹了啊!”
“爹爹好歹是生养了你几年,你可不能不养爹爹,你再怎么没良心,也不能跟爹爹断绝关系啊!”
“这次阴婚也是你妈的主意,怪爹爹无用,阻止不了你妈,你妈她见钱眼开了啊!
爹爹还没有看着你嫁人呢!你怎么能断绝关系呢!”
燕桦一边拼命挤出几滴眼泪,一边斜眼偷看燕花的表情。
见她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于是又开始干嚎。
“燕花啊!爹爹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爹爹啊!
你不能不给爹爹养老吧!还有你以后嫁人了,
彩礼不拿给爹爹帮你保管,爹爹怎么放下心啊!
万一被人骗了去,那你可就人财两空了啊!
爹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辜负了爹爹一片好心啊!”
“闭嘴,吵死了”宁小书累得面色苍白,原本以为报警抓了这二人,他就可以回去交积分牌,早点回家休息了。
谁知道这男的这么能演,眼泪没流几颗,嚎得跟死了爹妈似的。
耳朵里全是他一个人的干嚎声音,本就受伤虚弱的宁小书一下子烦躁上火了,忍不住开口呵斥他闭嘴。
墨晋晟目光如冷刀子般刮过去,宁小书脸色苍白,嘴角下巴和脸颊都染了鲜血,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个男人还如此聒噪,真是该死!
思及此处,墨晋晟探手一把抓起男人的领口,提起来跟丢只小鸡仔似的丢出去。
男人的头撞在棺材上,咣的一声,痛叫出声,鼠目瞧见墨晋晟高大的身躯上前了一步,立刻吓得蜷缩在棺材下,捂住头哀嚎。
这回倒是真的嚎得像那么回事了。
墨晋晟大步走去,单手提垃圾桶似的,将男人提溜到一旁。
挨着那张三娘身旁丢下,见他还在哀嚎,又看宁小书面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