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集团几百年的基业传下来,到我爷爷凌政恒的手里时,已经如日中天,成为京市乃至华国的龙头企业。”
凌政恒是凌澈的太爷爷,凌澈听凌古说过一些他的事。
凌政恒有两个儿子,凌古和凌威。
凌威便是凌修德的亲爸。
“但是我爸从小身体就不好,又不爱争抢,所以凌政恒就把凌氏集团交到了凌古手里,只留了一个华锐给我们一家。”
凌修德讽刺一笑,“那么大一个集团,富可敌国的凌氏,就独独分一个华锐给我们,打发叫花子吗!”
凌澈听凌古说过,太爷爷把华锐给堂爷爷,是因为堂爷爷身体不好,不想他为公司事务操心,只想他安稳生活。
但这句话,凌澈没有说,也没必要告诉凌修德。
“那你就算要恨,也是恨凌政恒。”凌澈冷眼看他,怎么样都怪不到凌正卿头上。
“没错。”凌修德嗤笑,“但我恨他,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你爸那个人,从小就虚伪,总是装模作样地学习学习学习,身边的朋友也都是高知或世家子弟,好像就是瞧不起我们这种不喜欢学习的人。他处处爱表现,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要压我一头。凌政恒从来不夸我,只夸他的好孙子凌正卿。”
凌澈听着冷冷一笑,自己不如人还反怪别人太优秀。
真是愚蠢至极。
“我从小就看不惯他,直到十岁那年!”
说到这里,凌修德的眼里迸着恨意,“十岁那年,十二岁的凌正卿害死了我爸!”
凌澈眼眸一缩,冷笑,“凌威是掉池塘淹死的。”
凌修德瞪着他,“当时凌正卿就在旁边,是他见死不救!”
“呵!”凌澈轻笑,只当他是在放屁。
他反问,“你真以为凌威是失足掉进池塘?”
凌修德诧异地看着他,“不然呢!”
“是他自己受不了病痛折磨,服药自杀再投河自尽的,我爸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凌澈笑说,“这件事凌家上下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这件事凌修德不是没听过,但是他不信。
他坚信是凌正卿见死不救,耽误了救人!
凌澈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不过是替你自己处处不如他,找个怨恨他的借口罢了。”
“呵呵!”
凌修德笑着,又是涂了一口血沫,浑身疼得抽搐。
“我是恨他,恨他假情假意,恨他假装慈悲!恨他明明看不起我,还要在我爸死后假意关心我帮助我!华锐是我们家的,我败了也好,丢了也好,送人也好,那也是我的事!他凭什么打着为我好为凌家好的名义把华锐抢走!显得他多能干,又显得我多没用!”
“我在他面前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小时候是,长大是,一直都是!我就连花凌家的钱都要看他的脸色,处处受他管控!我恨他!”
“所以,庄策找我说合作一个大生意的时候,我答应了。他说这笔大生意能让我衣食无忧,让我逍遥快活一辈子,让我有花不完的钱,再也不用看凌正卿的脸色,再也不用低他一头!”
原来如此。
凌澈已经明了,他就是这样和庄策合谋起来的。
庄策为了吞掉凌氏集团,而凌修德是为了敛财。
“所以,”凌澈眼底冷若冰霜,“你们就合谋害了他?”
“他必须死!”
凌修德疼得声音也低了下去,“他发现了我们的合作,他原本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的他凌氏集团董事长,跟你妈和你一起过好日子。但他非要装慈悲多管闲事!”
说到这,他有些激动,“他暗中调查我们,发现了我们大量的秘密,收集了我们合作的证据。只要他稍稍泄露,我们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沦为阶下囚,甚至还会牵扯出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我们所有人就会相安无事!”
“所以,我假借跟他认错跟他商量把他约出去,他太天真了,真的一个人去找我。”凌修德低低一笑,“那里有早已埋伏好的雇佣兵,他被一枪击倒。我们怕他死不了,又纵了火,烧毁了所有的痕迹。不过你应该想不到,他垂死挣扎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喊着他一心挂念的儿子,呵呵呵呵——”
他笑着,凌澈忽然抬手照着他脸上猛地挥了一拳,将他头打偏,吐了一口血。
不远处的乔如意顿时心惊肉跳,呼吸一窒。
她不知道二人刚刚聊了什么,只看见凌澈突然地发怒。
凌澈一手拽起凌修德的衣领,“说完了?”
凌修德奄奄一息地对上他涌着杀意的眼眸,“说完了。”
“好。”凌澈将别在衣领上一个微型通讯工具摘下来,按下了关闭键。
凌正卿瞪着双眼,那是——
果然,下一秒,不远处的警笛响彻桥港,往这边驶来。
他刚刚说的话,都已经成为供词被警方听见。
原来从一开始凌澈只身前来,就是在套他的话。
“既然你坦白了,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凌澈一把将他揪起来,凑到他的耳边,冷声问,“你说的‘我们’,是你和庄策,还有谁?”
听到这话,凌修德浑身一僵。
他不能说。
他要是说了,就算凌澈放过了他的家人,那个大老板也不会放过的!
他死都不能说!
警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凌澈压低了声音,“是谁!”
凌修德没有吭声,凌澈眸色一凛,指尖掐进凌修德被捅破的皮肉里,“是不是乔河?”
凌修德冷汗直冒,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听到“乔河”两个字,他无力地弯了弯嘴角,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你、你怀疑......乔、乔河?”
凌澈眸色凛冽,没有等到凌修德的回答,听到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凌澈一把松开凌修德,站起来看向来人,笑着调侃,“宋局,你怎么每次都赶在快替我收尸的时候才来。”
宋辉瞪他一眼,“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每次不都是给别人收尸,他好好的?
他在警局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混小子也就趁着他还没退休的时候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