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立马有一个女兵上前一步,苏静皱着眉沉默着,有些不高兴,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们此次行动的重要人物,什么叫级别不够?
瞧了一眼旁边站得挺直的女兵,苏静无奈地闭了闭眼敛下怒气,冲赵绍源和万鹏程点了下头转身跟着女兵离开。
赵绍源脸色同样有些黑,但他知道为难这么一个小兵没有意义,沉着脸跟着他朝会议大楼走去。
万鹏程也跟在他身后,两人毫不掩饰自己身上散发的凌人气势。
“将军,人来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门内气氛一触即发火药味十足,圆桌两派分庭抗礼。
分别是徐少将一派和邓老将军一派。
邓老撇了赵绍源一眼,眼里是清明但也有无视之意,身侧的人替他开口,
“进。”
赵绍源行了个军礼朝徐弘凯身边走去,万鹏程站在门口没进去,大门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一道蓄势待发的闷雷。
“此次任务由曾媪接替你的位置。”
曾媪?
赵绍源视线落在站在邓老身后的女人,眼神复杂。
他在北大荒见过这个女人,当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警,帮着他和苏静处理何通福的事。
竟然没看出来她是邓老的人,隐藏得真好。
“赵团长,你有异议吗?”
见他一直没开口,邓老嘶哑的嗓音传来,赵绍源垂下眼皮掩住视线一脸平静。
“没有。”
“好。”
整个会议气氛压抑,几乎只有邓老一个人在说话分派,徐弘凯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谁让他级别不够。
直到半小时后邓老要去别处开会,会议这才结束。
赵绍源落后两步和他走在人群最后,赵绍源凑近徐弘凯低声开口。
“这件事怎么惊动了邓老将军?事态没这么严重吧?”
徐弘凯看着被人群簇拥离开的男人,语气嘲讽,“他们有人查出这事和沿海地区出的事脱不了关系。”
赵绍源心猛地一跳,徐弘凯接下来的话打断他,道:“你别想了,苏同志是非去不可,她的脸已经上了报纸,所有人都认得她!”
看着走出大厅的人群,赵绍源压制着心底的暴戾低声开口:“是,就算让她去,为什么派另一个女兵替代我的位置?她能保证苏静的安全吗?”
徐弘凯皱着眉看向他,眼里是不赞同,道:
“她是曾家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不过你放心,曾媪的实力不弱,如果苏静有你五分实力,此次任务她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听这话赵绍源一时间有些想笑。
缺胳膊少腿也叫活着回来,瘫在床上还有一口气也算活着回来。
徐弘凯也知道这句话说得是那么无力,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
“行了,这是上面的决定,我申请了数次,可是都被他们以苏静的研究不够有力推拒不肯保她……”徐弘凯眼神凌厉,“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有人朝他们走来,两人齐齐闭上嘴收敛脸上的神色,若无其事离开会议大楼,直到进了徐弘凯的办公室才放开声音。
“是,得罪了邓老那个娇妻。”
娇妻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徐弘凯听出赵绍源话里的意思,嗤笑一声,“难怪。”
看着赵绍源欲言又止的眼神,徐弘凯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牛皮纸封着的文件,封面上大大两个楷体机密,拆开封线递给他道:
“白老这么多年不管事所以管不到这处来,况且他被外派去了北大荒,你爷爷就更不可能了。有这心思你还不如多去看看行动计划,看能不能多争取两分生机。”
是了,赵绍源刚刚在想能不能去找白老和自家老爷子让他们想想办法。
敛下思绪,抬手接过厚厚的纸袋,他取出文件坐在办公室看了起来。
徐弘凯瞧他这样,明白一时半会恐怕结束不了,绕过办公桌将办公室大门反锁。
这份文件按道理来说是不能给赵绍源他们看的,可是徐弘凯明白这人的军事才能只比他高而不低,更何况这件事也是他没本事保下人。
其实按道理来说,就算苏静得罪了邓家的人,邓老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容人之度,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到有哪里不对,只能尽可能为苏静争取一些利益。
他打了报告上去将苏静容纳进组织,级别直接破例提拔至上士,算是她为华国做贡献的嘉奖。
上面批准文件已经下来了,至于能这么快,一部分是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对苏静来说有去无回的事,另一部分就是赵家白家在暗戳戳使力。
看着窗外圆润红亮的烈日,徐弘凯第一次想,这事态发展真是荒谬。
门外传来敲门声,赵绍源眼神凌厉将文件塞进牛皮纸袋里递还给他。
拉开门——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静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大舅舅,眼里有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你怎么会和这事牵扯上关系?”
看着他手里的报纸,苏静挠头憨笑想装傻不回答,但明显白杨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道:“你外公都给我们说了,你妈差点哭晕在家里。”
“什么?她没事吧!”
瞧苏静一脸焦急,白杨脸色缓了缓,示意让他进去说话,这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不好说话。
苏静侧过身让他进屋,待他进屋将门关上。
“这件事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连同和你一起去接头的人都换了两三波,我们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全。
要不你直接躲起来,我们白家把这事担下来。”
瞧他一脸认真,苏静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笑着摇头,“不行,我不能把白家拉下水。你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白杨撇眉眼里是批评,将手里的报纸随手搭在桌子上道:“跟你妈一样,办事总是顾头不顾尾!”
苏静拉着他的衣袖甩了甩,眼睛水灵灵的,白杨恍惚从她身上瞧见了自家小妹年轻时的模样。
心莫名软了一块批评她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但也对她的安危更加担心,皱着眉眼里带着些祈盼:“你真的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