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猛坐起来,顺着手边的开关打开了灯,掀开被子,果然什么都没,手铐还在手中。
“大黑!”他顿时道。
床下黑狗站起来,就见主人黑沉一张脸,指着床里侧,问:“让你看守的人呢。”
黑狗心虚,眼睛向上看,又趴了回去,爪子搭在嘴筒子上,选择装死。
兔子早跑了,它看着他离开的。
菲利斯起身,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桌面上的食物跟药品都没动,窗户没开,门也没动。
绝对是用兽型逃掉的,他怎么就忽略了这点。
猫多小只啊,手铐只能让人形的他挣脱不开,兽型挣开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但凡人形弄手铐或者下床,再不济开门,他绝对能醒。
菲利斯捏着眉心,反思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还是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
太累了?可当年作战,也有两天一夜没合眼的时候。
放松警惕了?分明知道那只猫很狡猾。
最后就是,他或许真没料到对方会逃,毕竟都跟他“讨价还价”,还说要单间监狱里多铺草垫和被褥。
天色还没亮,菲利斯简单收拾一下离开了。
抓人是抓不到了,这会估计都不在桑地了。
*
沙曼是在六点多起床后听到昨晚克什遇害一事,把他直接给吓清醒了,同时也得知昨晚元帅去执行任务了,彻夜未归。
他去面见菲利斯,但是见不到人,还在全城通缉中,同时自己也被通知提前返回帝国中心。
“元帅大人,那个兽人针对的是克什,我这次议题切合他们的利益,我应该没事吧?最后一天的竞演……”沙曼在跟菲利斯打商量。
克什死了就死了,他也就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感到惊吓,而后就是高兴,因为自己这次必定胜利。
再加上最后一天竞演拉票,他的票数就能远超其他的竞争者,直接问鼎。
“不行。”通讯那边,菲利斯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语气不容置喙。
“兽人并非针对克什,他针对的是,所有的党派竞选者。”
沙曼听见“所有”两个字时直接顿住,连声问:“连我也在内?为什么啊,我可是帮助他们的人!”
菲利斯不过多解释,通讯挂断。
警署办公室内。
副将听着元帅这番话,问道:“元帅,您是怎么笃定的?”
“和他过招时问的。”菲利斯面无表情道,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的丑蝴蝶结还在。
“那个兽人是否存在欺骗性呢?”副将皱眉的问。
“存在。”菲利斯说。
“但我们也只能小心行事,做足所有防范。”
“高层内部没有直接站在兽人那方的人,对方说的是,利益共同体,某些党派利用兽人除掉竞选者,等最终他获选,给予兽人立法保护。”
副将闻言思索着,这么说的话确实也在理,只是那个兽人就这么好心的全部说出来了?
“如果是他说的那样,那么谁最后胜利,做出兽人立法,就能知道是泄密者了。”副将道。
“克什的死已经做好尸检了,等您点头呈报军部。”
“报上去吧,自己找死,我已经再三叮嘱过了。”菲利斯冷漠说。
居然脑子有泡的晚上去泡温泉,还利用爵位来威胁士兵,将他的警告完全当耳旁风。
死了,活该,朱门酒肉臭的贵族蛆虫。
“您的伤口我再给您重新包扎吧,这里药品齐全。”副将见元帅一直盯着他的掌心看,于是说道。
作为副将,他当然一眼看出那并非元帅自己的手笔,毕竟就算单手打结,也不能打的这么,随意的,估计昨晚寄宿人家,别人给他包扎的。
“不必了。”菲利斯起身说。
“河道西南下游的厂棚,你联系人去查,而后从我账户付一万星币给对方。”他吩咐道。
副将点头,看来元帅昨晚是和工人一起住的。
菲利斯去找大黑了,分析人员还在试图对兽人衣服上残留的气味进行提纯分析。
他拿着猫穿过的衬衫给狗闻,而后光屏上出现好几种动物,让大黑来选。
“是哪个?”菲利斯单膝半蹲着,问说。
“不说实话,等着吃狗肉吧。”他揪着狗耳朵道。
大黑吭哧两声,今早的主人看着很凶很可怕,它闻了衣服,隐约还有兔子味道。
但是看着光屏上的动物……
白猫,小白鼠,白色水貂,白色小狗崽,甚至白尾海雕跟白的六角蝾螈都出来了……
就是没兔子。
这让狗怎么选啊,狗也想选呢,问题是,没一个符合的啊。
见大黑盯着屏幕无动于衷,菲利斯道:“你这是在抗议和罢工?”
黑狗吭哧两声,委屈但是说不出来话。
“快选,还是你想去狗肉厂?”菲利斯威胁。
大黑爪子刨着地面,急的吭哧叫。
没有符合目标,它难道还要瞎选?狗狗是真诚的,不会骗人。
“元帅,说不定是时间太久了,您的军犬没闻见味道。”一旁,分析人员看着黑狗可怜的样子,不忍的开口帮着说话。
菲利斯站起身,视线瞥着狗。
闻不出来?
分明昨晚都跟猫待了一夜,不闻也能辨别,衣服不过是幌子,他的狗已经完完全全被收买了。
菲利斯心中微叹,看着趴地上、再次狗爪子搭着嘴筒子的黑狗。
想当初他领养大黑还用了三到五天来让对方熟悉自己,结果到了猫那里,直接就混熟了?
难道是同类所以没有敌意?毕竟军犬们昨晚只是包围,都没冲上去咬人的。
菲利斯视线转向光屏,定格在那只“白色小狗崽”上。
狗吃肉,狗会游泳,狗跑得快,狗也能翻墙逃走。
但是。
狗的爪子能勾住木板吗?
尽管能刨坑,不过抓木板还是费力的吧?
菲利斯捏着眉心,猫跑了加没睡足,大黑还叛变,他现在有点头疼。
另一边。
副将去帮着元帅找人并付“借住费”了,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只能挣三千星币的小地方,一万块钱都抵得上三个月工资,应急一晚一万足矣。
但是通讯拨通了,他听着那边工人说的话,愣道:
“啊?您昨晚没在厂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