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终于轮到他们面对面了 #
崔婧跟他们说了一句“晚安”就上楼了。
“今天真的是难为她了，”黎佩把元悯的手机归还给他，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自己的手机，“她平常的作息真的非常健康。”
“那怎么没见你向她学习一下呢？”元悯快速在手机上确认了两样信息，一个是黎佩把照片和视频都传给了他，还有一个是黎佩输入了她的新手机号。
“我努力过了，”黎佩头也不抬，“暂时还做不到。”
“你都是白天睡？”楼照澜坐到了黎佩身边，稍微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元悯看了看他俩，没有作声。楼照澜问的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我前面就说了，我一直没有倒时差。”黎佩道。
“那你的晚上呢？”楼照澜又开始咄咄逼人，“也跟以前一样？打游戏？看比赛？说到比赛，我还真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比赛。元少，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也许，lol的世界赛？”元悯的目光一直紧锁着他的对面区域。
“怎么又来了，”黎佩无奈地叹口气，“就不能消停点儿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我们知道的还太少，”楼照澜意味不明地说道，“你就不能再多说一点儿吗？关于你对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清醒，你有自制力，你不会冲动......”
“好的！”黎佩转过身，和楼照澜面对面，她紧盯着楼照澜的眼睛，语速又快又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非常清醒。你就不能当我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吗？”
“是，我们认识的时候就都已经成年了。”楼照澜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又似乎没有。
“我觉得你有点儿亢奋过头了，楼少，你该去睡觉了！”黎佩接着说道。
“不要！”楼照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我一点儿都不困。”
“楼，你离开一会儿吧，”元悯站了起来，走到黎佩的身后，“我想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可以吗？”
“我觉得，大家都应该去睡觉了，”黎佩的声音很急迫，“或者，你们俩把我留在这儿，你们去休息吧，好吗？”
楼照澜一脸审视地看着他对面的两个人，元悯面无表情，黎佩一脸焦躁。
“我先上楼，”楼照澜果断站起来，“你们自己讨论。”
“讨论什么？”黎佩压着声音道，她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妙，“我现在不想说话。”
楼照澜脚下顿了一顿，然后又继续上楼去了。
“现在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元悯在黎佩对面坐下来，比方才楼照澜更靠近她一些。
黎佩紧紧抿着嘴，她是真不想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候跟人吵架。
她抬头朝元悯飞快地瞟过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机，她在用这种方式向对方表示自己拒绝交谈。
元悯果然接收到了她的信号，安静地在她身边坐着，除了看着她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但是那道扰人视线的视线比他要跟她说话这点可能性更让人心神不宁。黎佩心里烦躁，她手机里播放着情杀的直播，脑海中却是元悯就坐在她对面的样子，她也没法做到真正的宁静。她心道，那就跟我说话吧，说什么都好。
“你在看他直播？”
又过了五六分钟，黎佩一直盯着手机，她能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一分一分的跳过，她听到了元悯低沉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也放轻了声音，发出了一个“嗯”的单声。
“给我也看看？”元悯的声音轻柔的让黎佩都抖了一抖。
“半夜可真冷。”黎佩站起来，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她真是太不习惯这样子的元悯了。
“怎么？”元悯靠到了沙发上，目光一直锁着黎佩，一动不动。
“你不是想看吗？”黎佩伸手够到了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显示屏，“我给你投屏。”
等到投屏的时候，黎佩又犯起了难。她不想让情杀知道她在看他的直播，一直是用游客的状态在他的直播间待着。但她如果要投屏，她就必须要登陆苹果tV的账号，这样一来，她单方面与情杀的冷战就要被迫结束了，她还不想结束。
“怎么了？”元悯问道。
“没什么。”但比起让元悯知道她的心事，她觉得登陆账号让情杀知道她还在关注他并没有那么难让人接受。她点开了登录界面，给自己的手机号发去了一个验证码。
“我来吧。”
还没等到黎佩把验证码输入验证界面，电视突然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突突声，是m416步枪连续射击的声音。黎佩抬头望去，电视屏幕上已经投屏了情杀的直播间，他与他的队友刚刚落伞，捡了把枪，与对手展开阵地战。
“我观察过，他的技术确实很好。”元悯说的是陈述句。
“嗯。”黎佩附和，这是她必须承认的地方，在情杀的声音和形象之外，他的技术就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元悯又抛出一句陈述句。
“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类型？”黎佩莫名不爽，反问他。
“嗯？”元悯声音微微一沉，“你到底是在怀疑我，还是在否定你自己啊，黎佩？”
“我的问题。”黎佩没法否认自己不喜欢情杀，但情杀又与她的喜好有着诸多偏差，她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是她自己出了问题，至于问题在哪儿，她还不知道。
“喜欢就喜欢，这有什么？”元悯奇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抗拒承认自己喜欢他。”
“我没有，“黎佩坐下来，抬起手，挫败地抵在额头上，“我只是不习惯我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轮到元悯吃惊了，“怎么可能？你俩不是在谈恋爱？”
“谁知道呢，”黎佩叹口气，“谁也不能保证你喜欢的对象必须喜欢自己吧。”
“那他们怎么说你跟他是一对？”元悯指了指电视，“我们正好看了昨天的直播，也听到了你跟你朋友的聊天，他不喜欢你，怎么跟你谈恋爱？”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元少，你也是个男人，”黎佩组织了一下语言，“男人容易见一个爱一个吗？”
“他见一个爱一个？”元悯真的很会找问题的点。
“可能吧。”黎佩脑海中冒出了“哈尼”这两个字，还有他们俩在哈尼朋友圈那段看着很像是调情的对话。
“对方什么条件啊？”元悯状似随意地问道。
“也许是个白富美吧。”黎佩跟哈尼交道打得少，哈尼跟情杀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她几乎都是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不在直播间里糟心的。至于两人同时在某个直播间的情况，她都是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了，哈尼太会来事儿，这点上黎佩还是挺佩服的，她总觉得自己与有些直播间那种嗨到不行的气氛格格不入，而哈尼就跟那些人很合得来。
“白富美多了去了，真的假的谁知道呢，”元悯嗤之以鼻，“这不见得多有竞争力。还有别的什么吗？”
“那我怎么知道！”黎佩实话实说，“我并没有关注那么多。打个比方，你喜欢的人，在你眼前跟别人打情骂俏，你在现场还能待的下去吗？”
“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元悯话语很是肯定。
“切，你又知道了。”黎佩不屑一顾。
“这是什么很难确定的事么？”元悯道，“我绝不可能喜欢不珍惜我心意的人，有谁不是这样的吗？”
黎佩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