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礼看着睡得无比香甜的马卓安,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真是无知者无畏,熊孩子倒头就睡。
天黑了吗?哥夫发现他不见了吗?大哥是不是还在京城?
师傅您老人家倒是想想办法呀!您的关门弟子被歹人关在铁门里,出不去了呀!
韩泽礼在铁笼中打坐,他想静下心来,可惜没用,一点点声响都会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就比如现在。
什么动静?稀稀索索的,该不会是敌人放了什么蛇虫鼠蚁进来,打算对他严刑逼供吧?
“大哥大哥!咱有话好好说,想知道什么您尽管问,我招!我全都招!”
“喊什么?老实点儿!活腻了吧?”
稀稀索索的声音没有了,韩泽礼挨了一顿训斥,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
韩泽玉在心里骂骂咧咧,这臭小子放在后世就是个当汉奸的料,送进宫里绝对能混出头。
韩泽礼消停了,外面的看守也离开了,偏偏这时,稀稀索索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了。
“大哥,您给个痛快吧,别折磨我了。”
韩泽玉从洞口爬出来,低声训斥韩泽礼:“给老子闭嘴!”
韩泽礼下意识的回答:“大哥,只要您能放我一马,您以后就是我亲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韩泽礼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声音不是幻听,好像是他大哥的声音。
韩泽玉真想把自己塞回洞里,他蛄蛹了半天,就是为了救这么个玩意?
“闭嘴吧你,别把看守引过来。”
韩泽礼热泪盈眶,关键时刻靠大哥,还得是他唯一的哥,就是靠谱。
蹑手蹑脚的靠近洞口,韩泽玉四下打量,果然到了晚饭时间,守卫就会放松许多。
这是个好机会,韩泽玉快步返回,小心的拎起铁链,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手上稍一用力,乌黑的铁链断成两节,掀起黑布的一角,是睡得小脸通红的马卓安。
韩泽礼蹲在笼子里,激动的热泪盈眶。
“大哥,您再不来的话,怕是要见不到弟弟了。”
“少废话,把孩子递给我,你自己滚出来。”
韩泽礼无语,他这家庭“弟位”算是坐实了。
“你先爬过去,那边有人接应你。”
韩泽礼听话的照做,很快就爬了过去。
对面的苏时恩吓了一跳,不愧是他家玉哥儿,救援速度没得挑。
“安安呢?”
“在大哥手里。”
韩泽玉有些犯难,他挖的通道中间有一个裂缝,成年人肯定能爬过去,可这小短腿怎么办?
先把人摇醒,睡什么睡?心还挺大。
“不许哭,不许出声,我带你去找你爹。”
马卓安识相的闭上嘴,眼前这位是东川府内掌管冰棍儿的神,神仙说什么都对。
将人塞进洞口,炮弹装填完毕,准备点火发射。
韩泽玉默默的收回脚,想了想还是用手推吧!
韩泽礼在对面接应,好歹算是平安的将人救出来了,没让年仅四岁的花骨朵体验何为“夹缝求生”。
轮到韩泽玉撤退,他倒是不急了,打量着其他几个铁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由远及近的依次将铁链掰断。
去吧!冤有头债有主,谁拿你们做实验,就去把谁撕碎。
虽然能被抓来的也都不是善茬,大都是王莽、骜野之流,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行清算去吧!
韩泽玉抱着小孩儿,苏时恩搀扶着小舅子,几人顺利的抵达山下。
本以为就这么无波无澜的逃出生天,可偏偏在走出峡谷之时,几人遭遇了伏击。
韩泽玉熟门熟路的往苏时恩身后一躲,扮演他的家养柔弱菟丝花。
无数藤蔓在月光下肆意舞动,看起来嚣张又诡异。
韩娇花一脸惊恐:“相公,我害怕!”
苏时恩无缝接戏,立马怒目而视。
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藤蔓已经被绞了个粉碎。
对面的黑袍人闷哼一声,涌上一口鲜血,缓缓的自嘴角蜿蜒而下。
黑袍人想撤退,韩泽玉想活捉,于是特别不讲武德的跟苏时恩撒娇。
“相公杀了他!他伤了泽礼,这种人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你给我杀了他!”
韩泽苍一脸懵逼,他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何时变得这么高了?
不对,大哥刚刚说什么?他哥夫能杀人?
黑袍人知道形势对他不利,转身欲走。
就是现在,韩泽玉连发数道攻击,硬生生的将黑袍戳成了乞丐服。
黑袍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时恩,这人还真下死手啊?
传闻不假,这苏通判还真是个色令智昏的情种。
苏时恩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之态。
韩泽礼吓傻了,刚刚那是什么功夫?以气化形吗?原来话本里提到的功法是真实存在的吗?
马卓安小朋友激动的手舞足蹈,可惜腿短,够不到地面。
韩泽玉骄傲的抬起下巴,恃宠而骄的菟丝花就是他,没错了。
别看他面上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实则心中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月光下苍白的脸、迷蒙的眼、染血的红唇一点点。
好一个凄美与妖艳并存的绝世美男子。
不对,他是小哥儿,虽然人到中年,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的绝代风华。
这得是多少人年少时的白月光呀!差点儿被他打成筛子了,罪过罪过。
“刺伤令弟并非在下所为,但还是要替同伴说声抱歉,我们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放放放,肯定放,我滴乖乖,声音也这么好听。
你说放就放?苏时恩还不乐意呢!
擦擦你的口水,看看你那死出儿,到底谁才是色令智昏?
韩泽玉嬉皮笑脸的小声嘀咕:“放他走吧,我知道他是谁了,等回去再跟你说。”
苏时恩示意马昭放行,藏在树林中的人马便没再现身。
黑袍人对着二人鞠了一躬,感谢不杀之恩。
韩泽玉感慨,难怪能把人迷成傻子,的确有资本,同为人间尤物,他懂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