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在生气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
“一个青楼女子,就算你大哥留下了她,最多也只能当个妾室。”
“可不是。世家大族的公子爷哪个不是早早就有了通房,咱们轩哥儿这才有第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朱大夫人说道。
“既然这门亲事的突破口在唐大人那里,等老大回来的时候让他来见我,我要让他亲自找唐家真正做主的人谈这门亲事。”
“母亲的意思是让老爷找唐大人提亲?”
“没错。”朱老夫人说道,“女人的目光短浅。听你们的意思,那唐家的夫人对这个亲生的女儿疼如珍宝,要是找她谈的话,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谈成。可是找男人谈就不一样了,姓唐的能成为状元,脑子肯定灵活,用一个继妹来与咱们家联姻,对他的仕途有利,只要他的脑子没坏掉,就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他同意了,那位唐夫人不同意也得同意,毕竟她现在官家女眷的身份是这个继子给的。要是得罪了这个继子,她什么也不是。”
朱家这边焦头烂额,唐家那边却欢天喜地。
唐绿芜把新得到的消息告诉秦徽音和李桃花,高兴地说道:“那位朱大公子明目张胆地带着那位乐妓回了朱府。以后朱家的人终于不会来烦咱们了。”
“挺好的。”李桃花说道,“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那朱家的人整天派人来当说客,我都快烦死了。他们以为我在意的是朱家那位毁了容,没错,我是在意,但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配不上我家音音啊!朱家家世好有什么用?这能给我音音带进棺材吗?”
下午时,沉羽先回了唐家,说是唐逸尘今天晚上要回来用膳,与大家小聚一下,让家里人都不要出门。
秦徽音听说唐逸尘要回来,还提前通知了大家要小聚,便没有去找宋睿泽了。毕竟宋睿泽受了伤,她还是挺挂心的。
唐逸尘回来时,看见秦徽音正在玩一只小猫,瞧那小猫长得可爱精致,听旁边的随从说是李公子送给夏小姐的那只,便多留了个心。
“你去宠物馆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这种猫,给大小姐和二小姐各买一只。”唐逸尘说道,“夫人那里有老爷,倒是不用担心她无聊。”
他要是真的送一只宠物给李桃花,唐大富就要找他的麻烦了。唐大富比狗狗猫猫还黏人,根本不会让李桃花的身边有其他黏人的存在。
“是。”沉羽应道。
“大哥回来了。”唐绿芜第一个发现唐逸尘的存在。
秦徽音抱起‘虾米’,朝唐逸尘走过来,抓着虾米的爪子向唐逸尘打招呼:“瞧瞧这是谁呀?这是穿着官服,像天神下凡的唐大人呀!”
唐逸尘失笑,摸了摸虾米的毛发,说道:“别跟这个油嘴滑舌的学,到处惹桃花,惹了就不管了,等着我们给她收拾烂摊子。”
秦徽音大呼冤枉,盖住虾米的耳朵:“不听不听,这是恶评。”
唐逸尘捏了捏她的脸颊:“呵,小骗子。”
秦徽音瞪着一双大眼睛:“胡说,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娘,大哥他欺负我!”
唐逸尘:“……”
唐绿芜在旁边说道:“爹娘都等急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几兄妹进了大堂,只见唐大富正在给李桃花剥葡萄。
“夫人,我瞧着今天又来了几个新人。”唐大富说道,“那几个新护院中看不中用,要不还是换几个有经验的?”
“他们怎么没经验了?”李桃花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他们年轻,你就说没有经验。这批护院是我亲自挑选的,个个都是练家子。”
“正是因为是你亲自挑的,我才不放心。”唐大富嘀咕,“听说你今天挑选护院的时候,他们光着膀子挥拳、练剑、飞檐走壁,你眼睛都看直了。”
唐家几兄妹:“……”
唐大富已经不是醋坛子了,而是醋缸。他随时盯着李桃花身边的那些不安定因素,但凡让他不放心了,又要开始作妖了。
不过无妨,反正李桃花能收拾他。
“尘哥儿,你特意让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吃团圆饭,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李桃花推开唐大富凑过来的脑袋,问唐逸尘。
唐逸尘先洗了手,坐上属于他的位置,说道:“咱们边吃边说。”
唐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以前他们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现在仍然是这样。毕竟这个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最好谈事情的时候。
“今天朱尚书找我,又提起音音的亲事,听那意思是说只要我把妹妹嫁给他的嫡长子,就保我官运亨通,三年之内进入内阁。”
“你这么年轻就能进入内阁,对方还真是敢承诺。我家音音还挺值钱的嘛,居然能让你三年连升几阶。”李桃花冷笑。
“音音是至宝,天下独一无二的,当然值这个价格。”唐逸尘说道,“如果我不答应,朱家这是要记恨上我们唐家,以后别说升官,能在京城待下去已经是万难。”
唐绿芜担忧地看着唐逸尘。
一是担忧唐逸尘在仕途上被刁难,二是担心他真的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果他答应了,爹和娘的感情肯定会出现问题。
唐大富紧张地看着李桃花,一旦李桃花生气,他就做好了大义灭子的准备。
“尘哥儿向来聪明,应该清楚怎么做这笔买卖才不会亏。”李桃花皮笑肉不笑,“那你是怎么回的呢?”
“我说……我家的姑娘只嫁能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对方不需要多好看,不需要多高的家世,但是不能有通房,不能有妾室,不能有外室,不能有什么红颜知已,如果做不到这样的承诺,便是天潢贵胄,我家姑娘也不敢高攀。”
“大哥,你的原话是这样的?”秦徽音惊讶,“你就不怕被穿小鞋呀?”
“如果我委婉点拒绝,他就不会记恨了吗?”
秦徽音摇摇头:“那不能。朱家连续几次抛出这个联姻的橄榄枝,咱们家一直在拒绝,已经让他们颜面无光,他们的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
“既然如此,怎么拒绝有什么要紧,反正都是拒绝。我的意思这么明确,他们想必不会再自找麻烦了。”唐逸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