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嘿嘿一笑,“刚刚听说今日宴会散后,陛下和摄政王在御书房大吵了一架,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摔了一地。”
“摄政王和皇帝吵架?”
苏扶楹一愣,这摄政王还真如传言一般身居高位就目中无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是啊,听门口的太监说是摄政王这次西下剿匪回来,皇帝听了大臣谏言,又要收回摄政王手里的兵权,摄政王不答应,两人就在御书房内争执了。”
碧萝又压低声音道:“摄政王还说陛下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苏扶楹感觉有些不对,这宫内的事情,这么快就传遍了京城,不是看书上说宫内森严,不能乱嚼舌根?
“并且还有人说今天摄政王大怒的原因是因为陛下让您给他作诗,是在羞辱他,说小姐您也把摄政王得罪了,怕是活不过三日。”
哈?
关她什么事。
她也不过是听从皇命罢了。
说完碧萝面上有些担忧,“小姐,若真的被摄政王记恨上我们就完了。”
“有这么可怕?”
“小姐您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些说过摄政王坏话的大臣全部死于非命,”
“还听说陛下登基那一年,前丞相府嫡女看上了摄政王,请陛下赐婚,摄政王不同意。”
苏扶楹有些讶异,“陛下赐婚都能拒?”
“可不是嘛,早朝时当场拒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陛下脸都绿了。”
“等等。”
苏扶楹打断她的话,“我们这几年一直在一起,你哪里听说这些小道消息。”
“嘿嘿,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在府中我时常听那些老嬷嬷讲,昨天去宫里,也有一个小丫鬟和我说了一上午的八卦呢。”
苏扶楹的眉心都拧紧了三分,她担心这小妮子被人骗了。
“是哪家的丫鬟。”
碧萝哪能不知道小姐的担忧,“放心吧小姐,那丫鬟单纯的很,就是叽叽喳喳话有些多,她说她家小姐叫姓季。”
季知韫,苏扶楹脑海中蹦出这个名字,季楠卿的丫鬟一直在她身后,估计只有季知韫的性子能有这种憋不住话的丫鬟。
她对季知韫有几分印象,与季楠卿不同,不像她那般惹人厌恶。
“小姐,我还没说完呢。”
苏扶楹示意她继续。
“当时陛下刚刚登基,不敢把摄政王怎么样,就默许了。”
“谁知道半月后的花灯节,这丞相府小姐见摄政王在花船中谈事,就找人给摄政王下药,欲行不轨之事,被摄政王的护卫当场当做贼人给砍了。”
“死了?”
“嗯嗯,第二天她爹找摄政王讨公道,摄政王直接把他们这些年贪污勾结的证据拿出来,然后全部被抄家流放了。”
苏扶楹挑眉,这么直接,有权有势就是好哇。
“然后呢。”
碧萝苦着一张脸,小姐不是不爱听这些吗?早知道多打听一点了。
“没啦,小姐,没然后了。”
“大小姐,到了。”
马车停稳,马夫的声音传来,苏扶楹掀开帘子看去,一座恢宏的府邸映入眼帘。
门口两个大石狮是尚书府门口的两倍大,漆黑的大门,院子里面的耸立的阁楼,让苏扶楹想到了雕栏玉砌这个词。
一眼望去,竟然看不见院墙的头,苏扶楹疑惑,“这么大?”
“小姐,这边才是。”
身旁碧萝犹豫的声音传来,苏扶楹转头,看见对面一座比这府邸小了一倍不止的大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郡主府。
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她就说,一个郡主府有这般气派?
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墙,“这是谁的房子?”
“小姐,这是摄政王府。”
“咳,咳咳咳。”
听见马夫的回答,正兴致盎然地准备进郡主府的碧萝猛地咳嗽起来。
苏扶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为何没有牌匾?”
马夫有些犹豫,回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摄政王府,走到苏扶楹面前压低声音道:“这原本是前二皇子的府邸,后来摄政王住进来说,说......”
“说不出来了?”
苏扶楹无语,隔这么宽一条街,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有监控不成?
“不是,大小姐,奴才不敢说。”
马夫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说。”
苏扶楹有些不耐烦。
马夫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更加小声地说道:“摄政王说这二皇子争皇位死得太快,有些晦气,就将三皇子的府邸打通成了摄政王府,大门在前面。”
苏扶楹眼角带了几分笑意,这摄政王是有些幽默在身上的,“他这嘴吃了粪吧,这么臭。”
“大小姐,万万说不得......”
“永乐郡主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否在屋里小声地说。”
一句带着寒意的话幽幽地传入耳中,苏扶楹猛地回头,她居然没有察觉有人在院中。
马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瑟瑟发抖,“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苏扶楹黑目蒙上一层冷意,看着坐在庭院中悠哉喝茶的面具男子,语气有些不悦,“你可知随意进别人府中是可以当做贼人乱棍打死的。”
男子盯着她看了两秒,语气慵懒道:“凭你?还是你们?”
“你。”
碧萝上前一步护住苏扶楹,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她誓死要保护小姐。
“碧萝,你们先下去。”
“小姐......”
“听话。”
马夫听见苏扶楹的话,抬头发现不是摄政王,面上有些尴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碧萝一起去马车上等着。
“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求我做事?”
苏扶楹瞳孔一缩,第二次见他,自己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侧头,语气懒散又意有所指:“你应当庆幸本尊认出了你,不然你现在早已是一具无头尸。”
“呵。”
苏扶楹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道:“不知是谁需要一个弱女子扛他回去。”
他轻笑两声,薄凉的声音带着森森的寒意,“你可不弱。”
见身份没什么隐藏的可能性,苏扶楹索性也不装了,跨步上前在男子对面坐下:“好了,说正事。”
“都死了,有一个郎中当年他是去请的平安脉,但是如今也神志不清,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