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郡主。”白玉山刚走进屋内,就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熏得睁不开眼睛。
他眯起眼睛,看到屋内的众人都站着,便先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询问道:“本官听闻有人举报,说尚书府出了事,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扰。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走上前,语气平静地解释道:“确实是府内发生了一些事情,让白大人费心了。”
“老夫人言重了,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白玉山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但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房内的一片狼藉之上。
突然,他的表情一僵,手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惊讶到:“这……这是尚书夫人?”
“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苏扶楹淡淡地回应道,同时转头看向何太医,“何太医,请你将今日之事详细地告诉白大人。”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又落在地上浑浑噩噩的刘夫人身上,神色依旧淡漠。
“还有,把中书令夫人也带走吧。”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好。白大人,这边请。”
白玉山实在忍受不了房间里那股难闻的气味,急忙跟着何太医走出院子,来到外面说话。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无声,苏扶楹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承德,轻声对老太太说道:“祖母,我先回去了,他晚上就会醒来。”
“好。”
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苏扶楹。
“楹……楹儿。”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苏扶楹的耳朵,她刚要踏出房门的脚步猛地停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苏承德竟然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楹儿,父亲……”
似乎想起了什么,苏承德的话戛然而止,努力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老太太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苏承德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开口说道:“楹儿,之前都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能不能原谅我?”
“不能。”
苏扶楹背对着他们,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他永远得不到这份原谅了。
“尚书若是只想说这些,就别浪费时间了。”
苏承德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低头苦笑一声,“京城要变天了,楹儿你......”
话没说完,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天空中阴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帷幕笼罩着大地,沉甸甸的乌云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压垮。
秋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起满地的落叶,形成一片片黄色的旋涡。
京城近日来一片宁静,但朝廷内部却暗流涌动,仿佛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秋天已到尾声,绵绵的秋雨似乎永无止境,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烟雨之中。
“小姐,宫中传出消息了。”
天空阴沉,细雨如丝,如薄纱般覆盖着整个京城。
屋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宛如珍珠串成的珠帘。
随着雨势的加大,水珠逐渐连成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碧萝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快步穿过庭院。
她的衣摆和鞋履早已湿透,沾满了泥泞,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
她匆匆忙忙地从屋外走进屋内,动作迅速而敏捷。
屋檐下,雨滴如精灵般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为碧萝的行动伴奏。
她轻轻推开门,一阵凉风夹杂着雨丝吹进屋内,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屋内的火炉噼里啪啦的响着,不时有火星蹦出,苏扶楹静静地坐在床榻前,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床上的男子。
男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生机。
碧萝轻轻地抖落斗笠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将它挂在门边的挂钩上。
她的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
“小姐,影二什么时候能醒啊?”碧萝看着床榻上的男子,神情有些沮丧,距离尚书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小半月了,影二始终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情况并未有明显好转。
“快了。”苏扶楹将药瓶收进箱子里,语气平静。
她的目光从影二身上移开,转头看向碧萝,轻声问道:“怎么了?”
“中书令被贬官,中书令夫人疯了,被发配了。”碧萝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许兴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然而,苏扶楹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才有结果,而且结果也不过是在意料之中罢了。
“还有一件事情呢,小姐。”
碧萝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见苏扶楹没有反应,撇撇嘴,只能继续说道:“尚书辞官回乡了,说是夫人与嫡子相继离世,身心俱疲无心为官。”
听到这个消息,苏扶楹面上微微一怔,随后浮现出一抹哀戚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道:“罪有应得罢了,不必可怜。”
“那苏婉儿呢?”突然想到这个人,苏扶楹皱起眉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碧萝面露难色,犹豫着回答道:“听说好像住进太子府中了。”
“呵呵。”苏扶楹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还是这般不要脸,不知道年后任吟雪进了太子府,又是怎样一副景象。”
碧萝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面色唏嘘,轻声说道:“小姐您不知道吧,前两日尚书夫人下葬,苏婉儿都没现身,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说连一个后辈都没来。”
“人心本就薄凉,可苏婉儿连人都不如。”苏扶楹神色复杂,嘴角的戏谑越来越深。
“额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
“影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碧萝惊喜地上前,只见影二从昏迷中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