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忤逆朝廷命官,区区一介草民,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你这是不将我大顺朝朝廷命官放在眼里。”
张飞墨看着莫黑妹极其认真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与村民这般说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着合山县的百姓。
但若是有人仗着背后的势力,来沾惹着合山县百姓的民脂民膏。
那他张飞墨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住他合山县的百姓。
看着这样的张飞墨,别说莫黑妹了,就连季相峰他们都被吓到了。
“好好好,张县令是吧?你给我等着,三日之内,我必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缓解了食指的痛感之后,莫黑妹朝着张飞墨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算是以前的许县令,都不曾给过她这样的难堪。
张飞墨没有理会她,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朝着前衙走去了。
去到前衙,他这才看到县丞胡宇浩,以及主簿乔景福。
县丞大部分时间就是配合他这个县令,处理一些门的事务。
而主簿基本就是管理这衙门的税赋,以及银钱方面。
一些琐碎事情找他就对了。
至于师爷,很多时候就是帮自己解决一些比较难解决的问题。
替自己出谋划策。
当然,正常来讲是这么个流程。
但张飞墨进到前衙时,看到的好像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了。
因为他看到小文、小武他们都在收拾着前衙的杂物,这哪里有半点衙门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可是衙役,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去街道上巡街吗?
他们手里的活计基本都是后衙的粗使干的。
也就是莫黑妹。
而如今莫黑妹......
这般想着,张飞墨又朝着主簿乔景福吩咐道:
“莫黑妹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现在立刻再去找一个后衙的粗使进来。”
“县令大人,只怕会很难。”乔景福如实说道。
“你是说没有人敢来?”张飞墨不傻,看他这副样子大概就能猜出来。
看来这个王昊天,他也要好好去会一会他了。
否则,他这衙门还真没法正常办事。
一旁的季相峰见自家大人这样,终究是忍不住了: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整个合山县就没人不知道王昊天。说明白点,他根本就不干人事。”
“仗着自己大哥在吏部任职,专吸我们合山县百姓民脂民膏。且不说大人尚年轻,就那许县令都对他束手无策了。”
“下官也是见县令大人你一片赤诚,这才斗胆直言。若想要安稳地在这合山县度过这三年,下官还是建议县令大人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番话,季相峰也算是说得苦口婆心了。
然而张飞墨却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将视线看向胡宇浩。
从自己进来到现在,胡宇浩并没有说过一个字。
但张飞墨却能看出,他是一个心思较为深沉之人。
也是一个极有主意之人,这样的人做县丞的话,确实很适合。
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胡县丞呢?你也认同季师爷这番话?”
胡宇浩一愣,显然没想到张飞墨会突然间问自己。
抬眸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男子,就是没有开口回应他的问题。
直到张飞墨再次扬了扬自己的眉头,胡宇浩这才开口了。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县令大人,如果你身后有势力,下官很支持你扳倒王昊天。”
“如若不是,本官便会劝你多多考虑一下你的双亲,十年寒窗苦读,想必大人还未来得及尽孝吧!”
一番话说得很是中肯,却又有些模棱两可。
但张飞墨却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意思,同样也是劝自己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话已经说了,却并没有很直接告诉自己应该要怎么做。
可见他是一个极其谨慎之人。
这种人有缺点,但是也有优点。
缺点便是他不容易向人敞开心扉。
而优点刚好也是这点,他若真心真意想要帮你,那么他绝对是一个好属下。
其实胡宇浩会这么说,只是想要保持一个中立。
他并不觉得张飞墨身后会有什么势力。
有势力的人家,定然不会来合山县这样贫困县。
留在京城,不比这里好上千倍百倍?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无非就是想劝我放下身段,与他和平相处。”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拿的是大顺朝的俸禄,我是大顺朝的子民,更是这合山县的父母官。”
“如果连我都这么做了,那么这合山县的百姓该何去何从?遇到这样的地头蛇,我们该做的不是退缩,而是为民请命。”
“我之所以会选择这合山县,那是因为我知道合山县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我也是草根出身,从小也是在乡下长大,所以我十分体会那种食不果腹的感觉。”
“我想做一个关注民生、廉洁奉公的县令,更想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所以我主动请缨来这合山县。”
话音落下,衙内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几人都没有想到,张飞墨会忽然间说这么一大段话。
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主动请缨来这合山县。
说他想不开呢?还是该说他天真呢?
这附近的县城哪一个县城不比他们合山县好?
以前还有一个全涌县,但如今人全涌县早已成了这周边最富有的县城了。
这大人偏偏就选择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还真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有所不知,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
季相峰继续道,语气依旧是苦口婆心。
“可不是嘛,六年前许县令刚上任的时候,也曾说过与大人差不多的话,可是六年之后呢,他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乔景福也开口了。
“别说六年了,许县令在这合山县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经向王员外妥协了,何况是县令大人您呢?”
季相峰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