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书生回来,我就把钱扔在了桌子上。
我说:“月娥嫂子还是很仁义,我一说,人家就把钱都退了。”
张子清立即问:“全退了?”
我说:“本来我说退一半就行,月娥自己说既然退就全退给你,免得你记恨她。”
张子清开开心心打开钱袋子,数了一遍,随后把钱袋子口扎上了。
朱泉大声说:“嘿,你说的全要回来给我们一半的,咋了?不算数了吗?”
崔大同说:“你小子该不会想反悔吧。”
张子清叹口气说:“我要是反悔,还能再神禾窑混吗?”
他再次打开钱袋子,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分成了两份,然后装上自己那一份,朝着我一抱拳,转身要走。
我说:“张子清,把钱拿走吧,我不要你的钱。”
张子清转过来看看我,再看看朱泉和崔大同,这俩人眼看就要打人了。
张子清说:“王老板,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要是拿了这个钱,泉儿哥和大同不会放过我的,我谢谢你的好意了。”
张子清走了。
朱泉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我说:“这种钱我们不会赚的,干脆把这钱上交吧。”
书生说:“上交保安团吗?”
我说:“上交给唐团副。”
书生笑着说:“对啊,正愁找不到由头呢,这理由倒是不错。”
当晚我们就在龙凤酒楼的后院见到老唐了,我们来的时候,老唐这家伙正在给梦梦洗脚呢。这老家伙实在是太会来事儿了,不过要是安姐让我给她洗脚,我也会干。
见到我们来了,老唐还挺不好意思的,他说:“梦梦腰疼,我给她洗洗脚。”
我立即说:“老唐,出事了。”
我就把张子清和月娥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这不是么,这是六千五的赃款,我如数上交。”
老唐一听就说:“这钱你们拿着就是了,不用交给我,这是张子清给你们的感谢费啊!”
我说:“我们不会要这种不义之财的,所以上缴。我们是罗汉堂,我们是有庙的,怎么能收这种钱呢?”
梦梦笑着说:“这钱啊,我替你保管。”
梦梦起来,穿着拖鞋把钱收了,送到了里屋。
接着,我们开始商量办干果店的事情,梦梦很有兴趣,她愿意入股,本来我们想不要股份,纯帮忙的,但是梦梦非要罗汉堂有股才行,最后,她只要了四成股份,我们罗汉堂六成。
而那六千五,就成了开店的股金。店的老板娘是梦梦,账目和会计的活儿,书生来干。梦梦只要每天来罗汉堂报一下账目,交一下钱就行了。
这买卖说干就干了起来,只用了七天,干果店就开业了。
开业后的第三天,生意就异常火爆。至于这个干果店到底是谁开的,外面有很多猜测。反正每天在干果店打理生意的,只有梦梦和一个雇来的小伙子两个人。
后来我听说,这个小伙子也不是外人,而是老唐的一个表弟。
书生说现在干果店一天的毛收入有八百多块,利润能做到一百多,一天就赚一百多,一个月四五千,这店面不大,但这买卖确实不小。
我现在有点纳闷儿,我说:“书生,买卖这么好做的吗?”
书生说:“分谁做,要是别人做,你看停电不停电,现在神禾窑谁最牛你知道吗?电工费强!”
费强这小子长得又黑又壮,腰里除了别着钳子螺丝刀这些工具,还会别着一把匕首。
这小子实在是太狂了,谁家的灯泡不亮了,让他去检修,还要给他准备一包香烟才行。
难道人家交的电费里不包含检修费吗?
我们家里倒是好说,全是新电线,没啥问题,最多就是电压不稳烧个保险啥的。我们自己就会换了。有的人家用的全是旧电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接头太多,指不定哪里就烧坏了,不导电了。
其实电这东西简单的很,两根线,一根火线,一根零线,只要接通了灯泡就亮了。扛不住大家都没读过书,根本就不懂电运行的规律,出问题就必须找电工。
费强这时候狂的已经**了,**到不可一世。就连保安团都要看他的脸色,不然不给供电,保安团照样一团黑。
我们这些店铺的电都没啥问题,从安装的时候就给我们弄的全是新电线,闪亮亮的铝线,而且全是朱泉亲自接的,接头很牢固。还在接头的地方上了焊锡,朱泉说不上焊锡也许能用十年没问题,上了焊锡,保证一辈子没问题。
龙凤酒楼就坏事了,电路经常出问题,不是这里烧了,就是那里烧了,主要是龙凤酒楼用电量太大了,需要更粗的电线接入才行,但是电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东西。
龙凤酒楼的老板龙哥凤姐都愁坏了,凤姐还来找我了,让我帮帮忙搞一批电线进来,粗细都行,多少钱她都出。要是电线不够粗,可以并起来用,现在,电的问题成了他们一块心病!
我说:“我可没有门路,这种事还是要找费老大才行。”
凤姐说:“王老板,这件事还是你替我去办,办成了,必有重谢!”
我说:“我在长安没啥人脉,你还是要找费老大或者黄九才行,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最主要的是,我把电线给你弄来,还不是要费强给你安装?要是他不给你装,你还是白忙一场。”
凤姐叹口气说:“看来王老板不舍得帮我啊!”
“不是不帮,实在是无能为力。”
凤姐撇撇嘴,走了。
我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瓶酒,心说要是有机会,我还是帮帮她。凤姐给我拎了两瓶酒过来,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好。
但是费强这畜生现在狂得很,六亲不认的。走路都横着膀子走,走在街上谁见到这货都要喊一声强哥。
我怎么看这小子这么不顺眼呢。
凤姐刚走没多久,艳香就来了,一进来就说:“王老板,好消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打听到苗耗儿的消息了。”
我一听顿时激动地大声说:“真的假的?”
艳香对着我招手说:“我们去书生屋子里说。”
进了屋子,艳香故意卖关子,她说:“上次我不是说要从长安来一批姑娘嘛,这里面有一个姑娘叫秀琴。”
我说:“你说重点。”
“你听我说啊,这个秀琴竟然是苗耗儿的老相好,她说,苗耗儿在长安有一个生死弟兄,叫陈诚,只有一只眼,大家都叫他陈瞎子。”艳香说,“只要找到陈瞎子,一定能知道苗耗儿的消息。”
我说:“这个陈瞎子现在做啥呢?”
“他现在是合作社的社长,合作社就在大雁塔下,你们到了那里就能找到他。”
我呼出一口气,我说:“太好了,太好了。”
我出来,直接去了龙凤酒楼,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月娥,月娥也激动的脸都红透了,她说:“王老板,谢谢你,我这就离开神禾窑,去大雁塔找人。”
我想了想说:“你别去了,我和书生去找人。你连个身份都没有,搞不好被警察盘问上,你说不清楚。”
“我一定要亲自去。”
我说:“我和书生带你去,你用安姐的身份顶一下。你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就在这里藏着吧,嘱咐好,不要惹事。”
月娥用力点点头,她看着我说:“你为啥这么帮我?”
我盯着她很久,我说:“我和你说了几次了,我真的收了佛鼠一块银元。”
月娥抿嘴一笑,她红着脸说:“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想法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哦!”
我心说这个寡妇,还挺会勾搭人的,但我王大善人何许人也,岂能中了你的美人计。
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