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这家伙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他甚至觉得大雷管在暗中调查自己。他觉得最近周围出现了很多眼线,在盯着他。不管他走在哪里,身后都有尾巴。幸好李大炮这人没有家,他干脆就躲在安全屋里不出去了。
羊城每天都会发生数不清的案子,一般案子派出所会处理,再大一些的案子,各地的分局刑侦大队也能处理。需要支队处理的通常都是复杂的大案子,还有一些下面处理不了的案子,会上交到支队来。
支队的案子其实并不多,但支队的案子肯定都是大案要案。说白了,派出所和分局刑警队办不了的案子,都交给支队来办。
尤其是羊城支队,还有另外一块牌子,是广东重大案件支援中心。
所以,支队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才,负责支援全省的刑事案件侦破工作。平时在外面出差的人就不下二十,但是这些人,都归苏梅管。李大炮主要负责的案子,就是羊城的重案要案。
一星期之后,我在李大炮的房间里翘着二郎腿说:“弄点咖啡喝啊!”
李大炮说:“尿都不给你喝,这人到底能不能抓到啊!姚广顺抓不到,我们就拿不到徐长卿这边的证据,我们不弄死徐长卿,迟早徐长卿就会弄死我们。现在我都不敢出门了,我怕被人打黑枪。”
我说:“有这么严重吗?”
“你不知道阶级斗争的严酷行,干我们这行和打仗不一样,你知道一年羊城要死多少个警察吗?平均三十五个。”
我说:“都是被暗杀的?”
“有的是被报复,有的纯粹就是为了消灭关键敌人。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我问:“大雷管那边还没查清楚吗?”
“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只是线索,当不了证据啊!徐长卿藏的很深,真不应该这么早把他牵扯进来,我们还是太着急了。”
我说:“是啊,不知道徐长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顾春摇被我们抓了的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呢?”
李大炮说:“现在就别在这上面纠结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姚广顺到底能不能抓到?”
“你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是不是人手不够用啊,我可以调集一些情报方面的人才给你。”
我摆着手说:“不用,你就等消息就行。”
“那个朱泉儿靠得住吗?你这徒弟到底行不行啊!”
“你能不能稍安勿躁?给我泡一杯咖啡,你能不能表现的像个大干部?”
李大炮瞪圆了眼睛说:“事关身家性命,我不得不谨慎。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冲咖啡。现在我连牛奶都要试毒,我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很快就弄了两杯咖啡出来,我俩并排坐在沙发里,刚喝了一口,李秋雨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说:“抓到了,姚广顺抓到了。”
李大炮激动地把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他大声说:“人呢?”
“在二支队那边,主要是为了怕消息走漏,等晚上的时候再秘密送过来。”
李大炮一拍大腿说:“太好了。走,我们去看看。”
我说:“别急,稳住,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到天黑再说。”
李大炮问李秋雨说:“都是谁知道这件事?”
“就二支队那边的人啊,没别人了。”
李大炮说:“千万要保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杨主任和柳强。”
我说:“柳强是谁?”
“从省厅调过来的副队长,这小子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挺精明的。我和他聊过几次,他对业务并不是很懂。这家伙来这里,业务不行,他是来做啥的呢?很明显啊,就是来这里捣乱的。”
李秋雨说:“还是要相信组织。”
李大炮说:“我现在谁都不信,秋雨,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等到天黑。天黑之后,我们再行动。”
下班之后,李秋雨把看门的大爷也给打发走了,她让大爷帮我们去买油条去了。
就这样,我们给姚广顺带着头套,秘密关押了起来。
姚广顺的头套一摘,姚广顺眯着眼,开始打量周围。
这时候,屋子里有我,崔大同,李大炮和李秋雨。
李秋雨负责做记录,主审是崔大同,李大炮坐在旁边,我站在墙边上观察。
姚广顺看起来五十来岁,这家伙头发花白,也许是坏事做多了睡不好觉,显老。
本来我以为这家伙会是个白白胖胖的家伙,想不到的是,这家伙牙齿搅黄,眼睛浑浊,这是常年被烟酒摧残的结果。离着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他抽烟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
朱泉是从佛山把他抓住的,从佛山送回来到现在用了一天时间,这小子一天没吃饭了。
不过我还是闻到了他呼出来的空气里透着臭烘烘的酒气,他是个酒蒙子。
他这时候看着我说:“有酒吗?”
我说:“没有,喝点水吧。”
李秋雨站了起来,刚要出去,崔大同说:“放两块冰糖。”
姚广顺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这时候拿起阿飘画的像来,这么一比对,神似,绝对是神似。
我说:“我去叫孙大少,让他来认一下。”
孙大少和书生在一起,就在李大炮的办公室里等着呢。
孙大少一进来,就伸着脖子看着姚广顺,他说:“姚广顺,你怎么变这样了?”
姚广顺看着孙大少说:“孙大少,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这是姚广顺无疑了,而且此时的姚广顺身体很不好,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会死。
孙大少问:“姚广顺,当年林夏跟你跑了,你俩过的怎么样?”
姚广顺呵呵笑着说:“她就是个表子,孙大少,你难道对她动了真情?”
“你到底怎么了嘛!”
“我和林夏在一起过了三年,逐渐腻了就总吵架,我们就分开了。”姚广顺突然笑了,说:“孙大少,我可能快死了,在死之前,能看到你,真好。”
孙大少抬起手来,要抽姚广顺的嘴巴,但是没有打下去,气呼呼的放下,他说:“你当年带走的不是林夏,你带走的是我的爱情啊!”
我心说,你的爱情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姚广顺这些年在羊城都干了些啥,他和顾春摇和徐长卿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