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军把所有的情况和李春雷说了一遍,李春雷哼了一声说:“现在基本能断定,小范老师和大雷管都是被齐大夫一家害死的,动机还说不好。他们的嫌疑最大,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小范老师和大雷管报仇。”
我说:“你抓紧休息吧,走了一天山路,累坏了吧。”
“这点苦算什么?打仗的时候,一天走个一二百里是常态。”
我说:“你们抓紧休息,我和书生去看看齐老实。”
书生说:“给他带点冰糖过去,不吃不喝可不行,起码喝点糖水。”
我和书生见到齐老实的时候,这家伙用头拱着被子,屁股翘得老高。
我俩一进屋,他就喊:“别管我,我说了不吃。”
齐老实的老婆指着说:“两天了,就这样,他这是不是中邪了啊!”
书生说:“不是中邪,是生病了。”
齐老实这才翻过身,往后一靠说:“二队长啊,白先生,不好意思啊!”
书生说:“齐老实,再坚持三天你就没事了,不过你得喝点糖水。”
书生给了他一包冰糖,又拿出来两片安定,他说:“这是安定,吃了即便是睡不着,也能让你稳定情绪。”
齐老实吃了药之后,开始不停地喘息,他说:“你们给我吃的,和我以前吃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我以前吃的没这么躁,要温和很多。”
书生说:“我自然知道,我们三个也吃了,啥事没有。”
有齐老实老婆在旁边,我们也没有办法深说。我们不知道齐老实老婆是个啥性格,女人太喜欢扎堆聊天了,万一她说出去就麻烦。
很明显,齐大夫给我们的十颗药丸,和他给乡民的药丸,不是一种东西。
给我们的药丸,要是身体不好的,还真的有可能扛不住,要是忍不住一直吃,我估计会死。就像是大雷管一样,会自杀。
书生说:“老实,你 再坚持三天,三天过去就啥事没有了。不要多想,你就当这是在渡劫就行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简直就活不下去了。”
我说:“不至于,老实,你吃了药就休息吧。”
齐老实说:“闭上眼就胡思乱想,脑子里就像是在放电影一样,根本听不下来。”
书生说:“我们都知道你有多难受,你再坚持三天。”
齐老实说:“我没事,你们挺忙的,回去吧。对了,案子咋样了?”
我说:“三天后,我们等你回归岗位。”
从齐老实家里回来的时候,我听说李春雷去审佟飞了。崔大同和李秋雨跟着去的,李秋雨是书记员,李春雷是主审。
张军说:“劝不住,非要去看看这个佟飞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现在审不出什么来。”
李春雷已经在审讯室里拍桌子了,指着佟飞大骂:“佟飞,你娘的,我告诉你,落在我手里,你死定了。”
我说:“怎么还威胁上了?这个佟飞也不是吓大的。”
书生叹口气说:“你还不知道李大炮的脾气吗?他嫉恶如仇。”
我说:“这不是白浪费精力吗?有这功夫还不如抓紧睡一觉。”
“他不见见这个佟飞,他睡不着。”
果然,李春雷他们三个很快就出来了。
李春雷说:“我有感觉,这个佟飞和大雷管的死,脱不了干系。要注意保护好他,千万不能让他被人灭口了。”
书生说:“是啊,对方应该会有曼陀罗毒素的喷雾,只要对着口鼻一喷,人会在十几分钟内死亡。”
李春雷想了想说:“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能靠近拘留室。把窗户全都封死,确保万无一失。”
我说:“明天再弄吧。”
李春雷说:“现在弄,就现在。”
我们开始封拘留室的门窗。用木板封死之后,还搬了砖头,和泥,砌墙,彻底把窗户给封了起来。
拘留室的门朝着里面开,对着走廊,走廊里有一道横着的铁栅栏,要进拘留室,需要先经过这铁栅栏。
李春雷给大家排班,俩人一组,三班倒,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
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李春雷最后看了一眼佟飞,这才去睡觉了。
我看看表,这都三点钟了。
不过天刚亮,李春雷他们就出发了,没有骑自行车,一路步行往山外走。
这一去要回来就是明天傍晚的事情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护好佟飞。
崔大同和李秋雨在看守栅栏,俩人在栅栏前面摆了一张桌子,他俩坐在这里看书,喝茶。
我和小齐,书生、还有从羊城来的司机在前面坐着。
我说:“我估计啊,很快这齐大夫家人就要收到消息,就要来探望了。”
李春雷的司机我认识,是支队里的王志刚,这小伙子挺机灵的,深得李大炮的信任。李大炮平时做啥最喜欢带着他,很明显是在培养接班人。这小伙子年轻,二十出头,是个好苗子。
除了长得丑,这小伙子没有任何缺点。这家伙大长脸,三角眼,高颧骨,大厚嘴唇。越看越像是个特务。
这小子也有个外号,驴子。这大长脸,大嘴唇,和驴差不多。
驴子说:“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鬼知道他们心里想啥。这要是送点毒药进来,把人毒死了,我们责任就太大了。李队回来非扒了我们的皮。”
正说着,齐大夫一脚就进了派出所,这家伙不仅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已经杀了,他拎着就放在了桌子上说:“给大家补补身体。”
驴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您太客气了。这礼物啊,我们不能收,我们有规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心说这小子咋长这么丑呢,要是长漂亮点就好了。不过人无完人啊,李大炮可不管这小子长啥样,他看中的是这小子的能力。
齐大夫笑着坐下,我立即说:“小齐,看茶!”
小齐说:“茶没有,白开水行吗?”
我说:“不管是啥,给齐大夫倒上啊!”
小齐去给齐大夫倒了水,我坐在了齐大夫的对面。
齐大夫说:“我听说我那不争气的女婿偷了钱,被你们抓了?”
我说:“确有其事啊!偷了一千块钱,刑事拘留。”
“严重吗?”
“数额巨大,判刑是肯定的,您要有心理准备啊!”
驴子说:“实在不行,就让咱家姑娘改嫁吧,成了劳改犯的人,不会有前途的。毕竟姑娘还年轻,对了,有孩子了吗?”
我心说这个驴子太会聊天了,他更像是大同和泉儿中间那个人。他没有大同会断案,也没有泉儿会拉帮结派那一套,但是他综合能力更强。就说这几句话,直接说到齐大夫心里去了。
齐大夫说:“要是没娃儿就好了,关键问题就是有了娃儿,离了就要给娃儿找个后爹。后爹哪里有对孩子真心好的嘛!”
我说:“您也别上火,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是找后爹,也总比生活在劳改犯的家庭里要好得多。实在不行,娃儿您带着,解放您女儿,让她找个好人嫁了吧。”
齐大夫这时候叹了口气,他说:“我来这里是想问问,家属能见见吗?”
我摇着头说:“恐怕不行啊!”
我这一说,外面进来俩女人,一老一少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儿,少的进来就直接跪下了,哭喊着说:“就让我见见吧,我求求您了,就看一眼,我有话要问问他。”
接着,老的拉着小的也跪下了。
驴子立即说:“哎呦哎呦,快起来,这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们想见也行,后天吧,后天我们领导回来,领导回来,你们和领导说,我们做不了主。”
“是张军吗?”
驴子说:“是啊,张所去广信分局开会去了,后天就回来了。”
书生说:“是啊,哭也没有用,这是派出所,这里是有规定的。”
少的这时候竟然坐在了地上,哭喊着说:“我要是见不到佟飞,我就不走了。我就看一眼,就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接着,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是短短的几十秒,外面聚集了有五十多人,我知道,这都是齐大夫找来的族人。
驴子这时候脸色沉了下来,他一拍桌子说:“齐大夫,你这是要造反吗?”
齐大夫这时候皱皱眉说:“我觉得孩子的要求不过分,她只是想见自家男人一面,你们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
外面有人大喊:“这是人之常情!”
“今天不让见,我们就不走了。”
“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一边说着,这群人就涌了进来。
驴子指着他们大声说:“出去,立即出去,不然对你们不客气了。”
齐大夫一拍桌子说:“难不成你们还敢当街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