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怪校33
为什么······我能听懂他的话？
叶楠茫然的表情就在旁边，琉璃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培养舱走去了。
那条人鱼似有所感，摆动着漂亮的蓝色鱼尾，朝着琉璃所在的位置下潜。
那真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琉璃的手缓缓地贴到透明的玻璃壁上。
内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她沐浴在阳光下，依赖着空气而活。
而Ethan，他应该在大海的最深处，陪伴着他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本应该永远没有交集的，但琉璃听懂了他的话······
Ethan的话。
Ethan凭着敏锐的嗅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琉璃的位置。
“他要干什么？！”
叶楠看不见琉璃的存在，自然不知道Ethan靠近培养舱的边缘是要做什么。
她以为他要出逃，但下一秒，那条人鱼做出的举动却让叶楠傻眼了。
“······琉······你······好久没来······”
“好想······你······”
Ethan磕磕绊绊，每句话都说得很慢，务必要让琉璃听懂他的意思。
他将唇凑近琉璃的掌心位置，明明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琉璃却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猝然收回了手。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琉璃在心里默念，她可以确信今天是自己和这条人鱼的第二次见面。
其实说见面也不太准确，毕竟第一次她连人鱼的脸都没有看到。
Ethan伸出了手，他的手骨节分明，瘦削而又修长。
他将手贴在琉璃刚刚放置的位置，殷红的唇抿着，像是因为琉璃的话而感到失落。
“琉······璃······你教的······”
我教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认识吗？！
琉璃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貌似温驯无害的人鱼。
后者微微低下头，“你生气······为什么······”
被一条人鱼碰瓷了谁会不生气？
琉璃搞不懂这条人鱼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况且她明明······
不对！
她现在是灵魂状态，这条人鱼为什么会看见她？！
琉璃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靠近这条人鱼？
就算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她也不该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才对。
“来······找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培养舱里的人鱼张开双臂，投下来的阴影几乎将琉璃整个人都笼罩了。
琉璃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大脑突然混沌了起来。
她要醒了。
这个梦真奇怪······
一直到琉璃睁开眼睛之前，她都还在怀疑梦里的真实性。
要说全然是假的，为什么她每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就连······
最后那条人鱼脸上的乞求之色，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很快，琉璃就会发现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她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
有一瞬间琉璃以为自己瞎掉了，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出声了。
“嘘！”
虽然那人只发出的一个气音，但琉璃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高竹心。
她提起的心瞬间落下去了。
琉璃缓缓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
能看到高竹心闪着亮光的眸子，她的眼睛没瞎。
但是······她们现在不应该在教室里吗？
为什么这么黑，难不成她一觉睡到了晚上？
高竹心好像猜出了琉璃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小璃，你可真能睡，现在已经是周四了。”
高竹心说话的语气还和以往一样，不忘调笑两句。
但琉璃却蓦地僵住了，后脊骨一阵发凉。
周四······
她睡了整整两天，现在已经是校园祭当天了！
琉璃霍然起身，碰倒了一旁的铁架。
年久失修的铁架轰然倒地，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不止如此，激起的灰尘被琉璃猝不及防地吸了进去，她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等她红着眼平复下来后，才意识到她和高竹心现在已经不在教室了。
这里······更像是某个地方的杂物间。
在场的只有两个人，是谁把她转移到这里来的就不言而喻了。
琉璃无声地后退了一步，发凉的脊背触到了冰冷的墙。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高竹心好像完全没发现琉璃的戒备一样，她将包里的手电筒打开，又掏出一袋面包递给琉璃。
无知无觉地睡了整整两天，琉璃当然饿了，而且还饿得两眼发黑。
但现在问题是，面前的“高竹心”是她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高竹心吗？
琉璃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高竹心表现得太过自然了。
她见琉璃不动，歪了歪头，“怎么不吃，这个口味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琉璃扫了一眼包装袋，不止口味，连品种都是她最喜欢的那款。
这个面包的包装很烂大街，学校的便利商店里摆了大同小异的一整排。
有时候连补货员都会弄错，把另一款和它搞混。
但只要是她早上起不来，来不及吃早饭，高竹心就会笑眯眯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递给她。
品种和口味永远不会弄错。
就算是鬼也做不到这么天衣无缝吧？
琉璃撕开袋子咬了一口，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提到走路，外面瞬间响起一连串嘈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跟恐怖片里的瘆人音效似的。
琉璃将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刚抬起头想问问高竹心包里有没有矿泉水，一抬头却发现高竹心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手电筒只够照亮琉璃面前的一小片地方，高竹心静静的在黑暗之中端坐着，沉默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琉璃。
幸好刚刚嘴里那口面包咽下去了，不然琉璃可以肯定这会儿自己绝对被吓噎住了。
“害怕吗？”
高竹心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视线，那坦然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刚刚那诡异的举动。
害怕？
琉璃想了一下，高竹心可能是在问自己怕不怕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
尽管琉璃刚刚调侃那声音像是恐怖片里的，但坐在这的她和高竹心都心知肚明。
这里不是拍摄现场，英才的校园祭，现在可以确定和鬼怪的狂欢节画上等号了。
但你要是问琉璃怕不怕······
她猛地想起来了什么，“我那两本······”
“在这儿。”
高竹心把那两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递了过来。
琉璃很少会重视什么东西，这两本奇奇怪怪的书已经算是例外了，毕竟琉璃以前垫着睡觉的都是柔软的抱枕。
琉璃仔仔细细把那两本书摸了一遍，没有破损，还和她睡前一模一样，这才松了口气。
把这两本书抱在怀里之后，琉璃才有心思回答高竹心刚刚的问题。
与其说她怕与不怕，其实她心里想的更多的是······
“很烦。”
真的很烦，无论是隔三差五撞到的鬼，还是神神叨叨的老师同学，她都觉得厌烦。
如果可以，她更想安心地活，不必害怕哪天撞鬼，也不必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