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将茶水端给太后,温声道:“皇后娘娘办事不妥当您教她就是了,何必如此动怒。大怒伤身,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银烛,你说哀家当初怎么扶了她上位?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这么蠢!被皇帝哄的团团转不说,现在竟然连年纪轻轻的太子妃也斗不过……”
太后越想越生气,“砰”的一声放下茶盏,冷笑。
“你等着吧,这会儿,那个蠢货心里指不定还在怨恨哀家。”
老嬷嬷笑道:“皇后娘娘做事情不妥帖,太后娘娘调教调教就是了,还能真的不管皇后了?”
太后面色阴沉,将手里的十八子甩在了桌上。
“当初皇上威逼哀家,哀家不得已只能在宫里念经。原指着皇后可以笼住皇帝的心,可结果呢,皇帝的心没笼住不说,就连一个小丫头都能将她遛的团团转!简直丢尽了哀家的脸面。”
这话银烛没敢接,只恭敬的在一旁伺候着。
太后又道:“你再看看外面的那位,年纪轻轻就如此稳得住,有脑子有手段,加上太子也是个心思深沉的。这二人联手……银烛,哀家是真觉得棘手啊。”
她如此痛骂皇后,又何尝不是在宣泄自己的力不从心。
“哀家老了,他们还正年轻……”
银烛赶忙道:“太后娘娘精神头好着呢,其实说句不合适的话,即便您什么都不做,也是皇宫里让人敬重的太后娘娘,不管是谁上位都得好好敬着您。您、您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可哀家不想继续在宫里念经了。如今皇上病重,这是哀家的机会。”太后眼底的颓丧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凛冽,“走吧,去会会咱们那位太子妃。”
老嬷嬷恭敬上前扶住太后的胳膊。
盛如娇正靠椅子上微闭着眼睛默诵药方,听到太后来了,睁开眼匆匆瞥了一眼上方的人,就规规矩矩的跪下请安。
“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没有立刻让盛如娇起来,盛如娇也不奇怪,将她晾在这里她就知道上面这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太后出身林家,这就决定了她们不可能和睦相处,换作她也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
“哀家久不理宫里的事情,最近才得知太子妃原是要嫁给三皇子的,怎的在大婚当日和太子混在了一起?”
盛如娇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往上看,正好看到太后耷拉的嘴角。
“皇祖母明鉴,三皇子和我的庶妹早早勾搭在一起,珠胎暗结,更是在我们大婚当日于新房内厮混,他们如此折辱于我,我自然不能忍。”
盛如娇飞快的瞥了一眼太后,见她眯着眼睛没盯着她,臀部立刻微微后移跪坐在脚后跟上,顿时觉得舒服了,继续回太后的话。
“至于嫁给太子,那是因为菩萨点化,说我乃是太子正缘,只有嫁给太子才能救太子一命。”
太后淡淡道:“你庶妹既和三皇子两情相悦,你只拿出正室的气度将人纳进府就是了,却喊打喊杀闹的沸沸扬扬,让整个皇室沦为笑话。”
“大家笑话的不是聂昊穹和盛沐兮吗?我是受害者,众人都十分同情我的。皇祖母久居宫中不出,知道不清楚也是能理解的。”
“你在同哀家顶嘴吗,太子妃?”
盛如娇抬起头,两眼迷茫:“皇祖母问了,我就答了,没有顶嘴啊。”
太后盯着盛如娇,眼底阴沉,好一会儿才道:“过往的事情不提了,你既已经成了太子妃,就该事事以太子为先,不可再娇纵小性。”
盛如娇连连点头:“皇祖母放心,太子是我的天,我凡事都听从太子安排。”
太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道:“身为太子妃,除了伺候好太子还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但你和太子成婚一年,却始终不曾有孕。”
“皇祖母,这可不怪我,太子之前那双腿残疾,有心无力,孙媳也觉得委屈的很。”
太后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攥紧了手指才没暴走。
这样的话也与能拿出来说的?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太子双腿恢复已经数月。”
盛如娇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之前为太子调理身体服用了许多药,皇祖母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太子的腿是好了,但这些毒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彻底排出体外。若不管这毒性直接要孩子,毒性便会传给孩子。皇祖母,也不想太子有一个孱弱的孩子吧?”
不!她想!她非常想!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
盛如娇只当没看到太后的黑脸,叹气道:“好在儿臣和太子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肯定会要的,皇祖母不必为我们忧心。”
“听闻太子妃并不得左相喜爱,却没想到如此机敏善变,倒是让哀家意外了。”
盛如娇摇头:“儿臣之前也是蠢笨不肯,幸得菩萨垂怜才有今日造化。儿臣感念菩萨恩德,是一定会照顾好太子的。”
太后面色铁青:“即便太子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要孩子,但太子府后宅只有你一人到底是冷清了许多。太子身份贵重,怎可受如此委屈?哀家准备了四个心思玲珑的人帮你分忧,你今日将人带回去好生安置。”
盛如娇眼底泛起冷意,老妖婆!
“皇祖母是要给太子府塞人吗?”
“你不要?”
盛如娇摇头:“长者赐不敢拒,我只是好奇皇祖母在宫里吃斋念佛十几年,怎的还想着给太子调教女人?听皇祖母的意思,那四个美人儿都是早早调教好的……皇祖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心思的?”
太后狠狠拍桌子,怒斥道:“盛如娇!”
“请皇祖母训话!孙媳没有不听的!”
盛如娇态度恭敬,微微垂首,说不出的乖顺。
“皇祖母息怒,孙媳实在是担心那四个美人儿是太后娘娘给皇上准备的,如今皇上身体不大好,太后将人给了太子,若传出去,只怕有损皇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