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看他这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心急了。
“现在不搬。”她拒绝道,“我这几天上下班都是和同事一起的,上夜班中途都不回家了,安全方面没什么问题,其余的,等你伤好了再说。”
其实这只是傅若时的借口,尽管赵峥嵘知道温知夏是自己唯一的软肋,但他更知道,软肋没有了的人会干出什么事。
尤其是他傅大公子。
赵峥嵘再蠢,也不会再选动温知夏。
“这跟我伤好不好也没关系,”尽管如此,傅若时还是不死心地说,“可以同步进行。”
其实,温知夏一直对那个山庄存有心结。
那里承载了她婚后三年最不美好的回忆,那些诚惶诚恐,遭人冷落和白眼的日子,简直就她一生中最烂的垃圾时间。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还会心情低落。
“但我更喜欢现在的小屋,”温知夏直言道,“那个山庄太大太空旷了,我总觉得冷飕飕的,没什么活人气儿。”
傅若时听了有些失落。
他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是自己那三年没给她陪伴和温暖,让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山庄里,所以她才会觉得冷。
“好,我听你的,”他没有再逼迫她,而是说,“我先回去帮你暖床吧,等整个山庄春暖花开,我把你接回来,好吗?”
温知夏看着他不安又惭愧的神情,故意板着脸道:
“不好,你自己独守深闺吧。”
看见傅若时瞬间痛心疾首的样子,她嘲笑他,“瞧你吓得,骗你的,我考虑考虑吧。”
听她松口,傅若时心里才算大石落地,“亲祖宗,你不要再玩弄我了好吗?我现在很脆弱,不经吓。”
温知夏觉得调戏他还挺好玩的,继续逗他道,“你这么脆弱怎么当我下属,我是一个很难搞的老板,心脏不好的勿来。”
“那可不一样,”傅若时表情委屈,“和你在一起我顶多是受点惊吓,没有了你,我的心跳会停的。”
他每次都用最严肃的语气讲出最不正经的话。
温知夏没好气,“你的算盘一直都打的这么精。”
傅若时看她要走,赶紧拉回她,“我打算盘,你打我呗~”
温知夏看他像个大狗一样黏人,最终还是笑了声。
接下来,她让傅若时在自己的肩膀上靠了将近二十分钟,感觉自己变成了猛汉。
傅若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只是这样静静地跟她靠在一起,他就很幸福。
“今晚我跟你回山庄,”温知夏肩膀酸了,抬手推开他的脑袋,“我睡主卧你睡书房。”
傅若时喜出望外,伸手就要搂住她,温知夏眼疾手快,将他往后一推,接着捡起地上的衣服丢还给他,“赶紧穿,这么晚了,别打扰咏霖哥休息。”
收拾好行装之后,两人下楼。
傅咏霖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见脚步声,转头往上看去。
傅若时走路的身型还是有些僵硬,但气色比几个小时前好多了,他都有点难以置信,好像温知夏一来,某人浑身的细胞都变得听话,听话地干活,加速伤口愈合。
“不好意思啊哥,打扰你休息了,”傅若时走到沙发前,“我们回去了,我给你喊了个阿姨过来给你做做饭,你加一下她的微信。”
我们。
傅咏霖随即就看见,傅若时的手一直紧紧拉着身后的温知夏。
懂了。
原来是要回去沟通感情。
“那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傅咏霖点头,说,“路上注意安全。”
他送两人到门口,看着傅若时给温知夏开车门,扶车顶,还脱下大衣盖着她,简直无微不至,面面俱到。
傅若时刚才趁乱又揉了几下温知夏的小脸,被温知夏给哄走,他关上车门要上副驾,转身看见咏霖形单影只,忽然有点心酸。
他快步过去,低声,“哥,有个事我想再问问你。”
傅咏霖愣了愣,“什么事?”
“我嫂子的事。”傅若时在他耳边,“你有没有看对眼的,要不要我给你寻摸寻摸?”
“不要不要,”傅咏霖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这时候还想着催婚,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他往车子的方向指指,“走吧,人家等你呢。”
见哥哥的态度如此坚决,傅若时虽然心中还有担忧,但也不便再多说,“我还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我能给你办的一定全力办。”
傅咏霖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又来了,”傅若时无奈地拍了一下他的肩,“真服了,晚安。”
车子离开小区,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与此同时,一辆越野停在赵峥嵘的别墅附近。
赵小宁鼻青脸肿的被人从车里丢出来,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那越野已经掉头离开,很快就将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操你大爷!傅若时!你他妈不要脸!你敢揍老子!你言而无信!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骂,一边一瘸一拐地想追车,眼见那车停下来,好像要往后倒似的,他又吓得掉头就跑。
其实人家只是在等红灯。
正在这时,身后别墅的门打开了。
听见声音的赵峥嵘,此时忙不迭地跑出来。
看见赵小宁,大惊失色,赶忙迎了上去。
“儿子!!!”他差点都要哭了,抓着赵小宁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见他衣服脏兮兮,浑身都是脚印,心疼的涕泪横流,“你吓死我了,你跑哪去了???”
回到温暖的大别墅,看见熟悉的场景和气息,还有亲爹忙碌着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样子,赵小宁胖脸一垮,直接哭了。
他这一哭,把家里的几个保姆都吓坏了。
几人赶紧张罗着,给他换衣服,擦脸,嘘寒问暖,一瞬间变成皇帝般的待遇。
此时赵小宁回到了安全区,底气立马又回来了。
他把这几天在外面受的气,全撒在保姆和阿姨身上。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喝绿茶吗?我的金骏眉呢?”
“这么烫的毛巾我怎么擦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啊?”
“操!这橘子都干了我怎么吃啊?”
阿姨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只敢闷头伺候他。
他本来就作威作福惯了,对家中阿姨保姆司机向来是张口就骂,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
赵峥嵘也从来不阻止。
最后赵小宁骂累了,他才让其他人都走,他亲自伺候。
赵峥嵘端着泡好的茶,送到赵小宁嘴边,“你怎么又给人打了?傅若时不是说已经把你放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