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蹊会所外,银杏落了一地,
Jimmy choo的细带缠绕在纤纤脚踝,衬得肌肤初雪般晃眼,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暮色中,尤为清晰。
会客厅里,水晶灯投下温和的暖光,笼罩一室沉奢,
蒋天正醒着一瓶罗曼尼康帝,水晶杯壁折射出暗红光晕。
听见门口动静,他抬眸,望向徐行的少女,双眸掠过惊艳——
墨绿色丝绒连衣裙,流畅贴合着她玲珑曲线,光泽竟比耳侧那对大溪地黑珍珠更为夺目,
乌黑卷曲的长发随意垂落,而那樱唇,艳得像被酒液染过,泛着熟透浆果似的水光。
“蒋叔叔今天没带保镖?”
黄瑶笑着在他对面落座,交叠双腿的瞬间,丝绒裙摆随之滑落。
蒋天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
“我对黄小姐可是抱着百分百的诚意,所以——”
黑檀木手杖轻叩地面,
“也希望黄小姐对我诚实。”
他盯着眼前的少女,眸色锐利而幽深:“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够贪心呀。赵立冬要钱,高启强要权,而您......”
女孩忽然倾身,微凉的栀子香随着动作拂过男人鼻尖,
“既要钱权,还要全身而退。”
手杖抵住黄瑶椅背,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后生女,话太多会死得快。”
可黄瑶不退反进,她微微偏头,柔软的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廓:
“东山项目的标书上,造价6.2亿,可财务部的实际支出,只有4.7,多出来的钱,”
她轻笑了声,嗓音缓慢而低柔,呼出的热气悄然染红了男人耳尖,
“居然和赵立冬女婿新开的投资公司启动资金分毫不差。”
“所以呢?”
蒋天声音沙哑得厉害。
女孩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他的黑玛瑙袖扣:“下周三政协会议,指导组需要个突破口。比如,一份工程审计报告。”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夕阳穿过银杏间隙,在蒋天脸上投下斑驳。
凝视着面前笑意吟吟少女,他眯了眯眼,蓦地伸手,拇指碾过她下唇,那触感软胜丝绒。
“高启强真是养了条毒蛇。”
“他教我的第一课就是......”女孩唇角弧度像沾了蜜的钩子,她忽地转作粤语,幽幽开口,
“食卒要忍,将军要狠。”
顷刻,危险气息弥漫开来,
须臾,蒋天轻笑了声,拿起酒瓶倒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合作愉快。”
黄瑶接过高脚杯,殷红酒液沾唇刹那,竟顺着瓷白颈线滑落,似朱砂笔在宣纸勾出血痕,
第三杯饮尽时,她忽然偏头,醉意凝于长睫,将蒋天的身影洇成一片雾霭里的灯。
“蒋叔叔......”
她忽然旋身,雪肤上尚存酒渍,灯光下,那自锁骨蔓进阴影的胭红,艳得像未凝的伤口,
唇珠轻启,呵出带着酒香的呢喃:“这酒是甜的。”
蒋天的手杖不知何时已斜靠在一边,他伸手,抹去那点酒渍,眸色深沉得如同暗夜:
“不及黄小姐万分之一。”
黄瑶轻笑,忽然拽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扯,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栀子香带着葡萄酒发酵后的甜腻,轻轻拂在他唇边,
“那您尝尝?”
下一秒,天旋地转,蒋天掐着少女的腰,将她抱上了檀木桌,
他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在她微张的红唇上流连,
两瓣娇唇被酒精浸润得愈发浓艳,露出一点雪白的齿尖。
“我在想,”
蒋天俯身,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却在要触碰时停住,
“你这张樱桃小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黄瑶眼波潋滟,忽然仰头吻上,
很轻,很浅,一触即离。
可仅是这一瞬,蒋天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女孩笑得像只得逞的猫,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声音又软又媚:
“你猜呀?”
不等蒋天反应,她忽然握住了一旁的手杖,纤细的指尖按在雕花最繁复处,随意把玩着。
“蒋叔叔的手杖好精致。”
男人的眸色骤然一沉,那根象征权势的手杖,他最常用的东西,此刻在少女手中,倒像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他冷笑:
“高启强知道你私下这样?”
黄瑶不答,膝盖跪压在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声暧昧的“吱呀”,
“爸爸教过我,谈判桌上,要抓住对方最硬的筹码。”
蒋天盯着那抹干净雪白上落下的粉痕,喉结微微滚动,正欲开口,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两人同时回头,透过单向玻璃,看见三辆豪车急刹在会所门前,
车灯的冷白光将地面照出一道道狭长阴影,为首的那辆林肯,蒋天再熟悉不过。
“呵,来得真快,”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替黄瑶拉好裙领,“看来高总在宝贝身上装了GpS啊。”
黄瑶指尖一颤,眼底有片刻的慌乱,旋即迅速抓起酒瓶,猛灌下大半瓶红酒,下一秒——
“砰!”
大门被狠狠踹开,逆光中,高启强身形笔挺地立在门口,银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阴戾如刀。
他身后,唐小虎穿着皮衣,右手已按在腰后,指节因用力泛白。
室内酒香未散,空气却仿佛凝滞了,高启强扫视四周:
歪靠在沙发上的女孩,小手还攥着酒瓶,眼尾是不自然的潮红。
而站在两米外的蒋天,拄着手杖,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
高启强跨步上前,将女孩打横抱起。黄瑶软绵绵窝在他怀里,湿漉漉的长睫轻颤,
男人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瑶瑶?能听见爸爸说话吗?”
女孩迷迷糊糊地“嗯”了声,顺势将脸埋进他肩窝,撒娇似的。
蒋天冷冷旁观着这出父女情深的戏码,片刻,嗤笑出声,手杖轻叩地面,慢悠悠道:
“高总擅闯私人会所,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我倒要问问蒋老板,”
高启强抬眸,镜片后的眸光阴鸷,每一个字都透着可怖的寒意,
“我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蒋天忽然大笑,随即耸了耸肩,满脸无辜而意味深长,语调玩味:
“高总不如问问自己的好女儿,没预约就闯进来。我想着是高总的千金嘛,也就算了,她倒好,开了我这里最贵的酒,”
他故意一副心疼的模样,“三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你——”唐小虎骨节“咯吱”作响,正要发作,身旁人抬手了,
高启强阴沉开口:
“我警告你,别动我女儿,鱼死网破的话,你也别想好过。”
他将怀中女孩更牢地护在怀里,冷冷扫过蒋天,转身离去,
“小虎,给钱。”
“高总放心,我对醉酒的小丫头没兴趣,不过令爱酒量实在差,两杯就......”
“闭嘴吧你!”唐小虎将一个黑色密码箱扔在桌上,
沉闷的一声响,钱箱打开,成叠的钞票翻涌而出,散落在地毯上。
蒋天微微挑眉,看着这堆钱,意味不明地笑了:
“高总还真大方。”
夜风阴冷,直到车队彻底驶离,蒋天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猛地踹翻茶几,碎裂的玻璃渣散落一地,红酒顺着檀木桌的裂缝缓缓流淌,如同一抹殷红的血痕,
他低首,看着掌心里不知何时沾到的一根长发,他素来有洁癖,
可此刻,竟鬼使神差地将它放到鼻尖轻嗅——
淡淡的栀子香,清甜胜似白杜鹃,却是植物学公认的毒性。
与此同时,加长林肯内,高启强静静抚摸着怀中女孩的发顶,目光落在她微肿的唇瓣上,
镜片后的双眸,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