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好的。你以前挺享受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他说。
“你是疯子!”她的眼睛再也受不了的落下泪来,一低头那泪水就砸在她的脚趾上。豆瓣似的脚趾圆嘟嘟的本来就粉嫩可爱。被那一层水膜包围就显得更加水灵。
他没有反驳,他岂是疯子这样见到,还是傻呆痴……看不到她的眼睛就只看到她微微低下去的头颅,湿漉漉的的头发在灯光下没有平日那种栗色而是变成了黑色,那柔润的肌肤被水汽熏染得更加柔和。身体束缚在粉色浴巾里那胸前随着呼吸呼之欲出的效果。
他压着声音说,“坐过去,我给你吹头发!”然后迈进浴室去拿出梳子和吹风机。
他看着她仍旧站在门口,然后看到他出来用手抹了抹眼泪,眼神闪烁的又后知后觉的往床的方向去。不禁有了几分不好的神色,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头发要吹干了才能睡觉!”她的那些坏习惯早该去掉。也不容许她这样待自己不上心。
把她僵硬的身子按在凳子上,手指牵起一缕头发开始慢悠悠的给她吹头发,戚嫣端端的坐着,她隐约记得章一皓以前也给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她闭着眼睛,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偏偏章一皓的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晃。嗡嗡的吹风机的声音,渐渐地她就有了乏意。脑袋里突然跳出一句话来,“嫣嫣我等你!”
是章一皓的声音,像是午夜梦回时候的低喃。她眼睛蓦地睁开,眼前没有章一皓,只有镜子里端坐得很不自然的她,然后她的后面是套着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的佟正骁,她的视线从他的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到他的胸口第三颗扣子,灰色的透明的有些像是糯米对着阳光的一只眼睛,然后是他有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她甚至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下手上吹风机,弯腰一把抱着她的身体,嘴对着她的脖颈吐气,“刚刚你在看什么呢?”
他本来是一只很认真的给她吹头发的,结果他冷不丁看到她正好在镜子里盯着自己瞧,那一双澄澈的眼睛雾蒙蒙的,明明看不太清晰却那样一只盯着他看,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他不认为自己会错意,只能怪她的视线没有顾忌。明明知道他经不起她一个眼神的。
她的身子僵硬的不敢有半分动弹,热热的呼吸让她浑身起了一层栗子。她不会以为他是吃素的。这个男人高大体力极好,他曾经就像是一个食不餍足的孩子没日没夜的要个没完,他能用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把她给折磨得羞赫连连。
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她抖了一下。
他说,“嫣嫣,我这一辈子就栽在你身上了,呵呵,你要我放你走,谁又来放开我!”他的话语像是云淡风轻又像是丝丝残忍。
因为他这一句话,她从镜子里看着他。长久以来的那些恨从来没有这一刻深沉,他没有错吗?难道错在于她,她不该爱上他,更加不该爱上章一皓是吧!
这样想着戚嫣心里满是疮痍,颤抖的说了一句,“佟正骁,是我错了!”
他倒是微微直起身子,笑了一下,“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
“我……”她想说自己就不该活着,活着还连累人,还惹出这么多是事端,爱了不该爱的人,偏偏还一错再错。“我当初就不该爱上你!”
他心里一痛,为什么她要在‘爱’之前加上一个‘当初’,多讽刺啊。这个时候她才当面对说她当初爱上过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的表情是不是很难看,他只知道自己的嘴角抽搐了好久也没办法开口问她为什么现在才对自己说这句话,更没有勇气问她是不是会对章一皓说出无数次“爱”。
太多的话梗在喉间,最后他说了一句,“戚嫣我爱你!不管你记不记得我爱你,我都会爱你!”
她笑了一下,这一笑就笑出来眼泪,“佟正骁别他,妈,的一个大男人给我玩儿世故,玩酸腐!”他的爱,他的爱太沉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根本承受不起,承受不起他拿自己的爱人生命开玩笑,承受不起他的要挟,也承受不起他捏着她的痛处……
戚嫣难过极了的垂下头,头发从肩头散落下去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手指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溜出来不休不止。
他并不想要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就一把把她从凳子上扯起来,踢开凳子,翻转过她身体把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胸口,轻咬着她的耳朵,“嫣嫣,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对我的是不是,”他手掌握住她的下巴让她昂起头来,温热带着老茧的虎口正好对着她的下颚处,“奶奶祭祀,我一听到你因为那项链进了警察局,整个心就乱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等我马不停蹄巴巴的赶过来问,居然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睡了!你还睁着那样一对眼仁看我……”他记得她那对水漾的眸子,那脖颈一直蔓延到胸口的暧昧痕迹。
他想啊,她到底爱上了怎样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真的比他好。她的话毫不留情的从她樱粉色的嘴里轻慢的吐出,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戳着他的心窝子,她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的心口在流血。他就该把她绑着带在身边,明明知道那么多男人都看得到她,偏偏他要留着她一个人。他那个时候没有恨她只有自责。自责到形成一个怪圈,一直到很久都走不出去。
戚嫣当然记得,她是怎样在看到他的时候激动地想见他,又那样不敢见他,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当着他的面对他说违心的话,说她不爱他,还作践作践自己的说自己跟人睡了。她为了让他信服才会在自己身体暴露出来的地方扯出那么多红痕。
她这个时候咬着嘴唇,眼睛都不敢睁开,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难看得很,可是这又有什么妨害呢。她不介意他厌弃她,不介意他这个时候因为嫌弃而把她放开,正和她意。
佟正骁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仿佛能洞悉她的所想。他把她抵在梳妆台上,绵薄的嘴唇贴上她的脸,温柔的吸允她脸上的泪水。满眼满心的都是她,樱花般的唇,因哭泣而变得红红的脸蛋,在往下是白皙如玉的肌肤,浴巾裹着的地方鼓鼓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在那一瞬间他只想一把扯掉那碍事的浴巾。握着她的下巴的手指稍稍有力就让她张开了嘴。趁着这个时候他的舌头探进去一阵翻卷追逐着她的纠缠。
她嘤嘤嗡嗡的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化作泪水滚落。
那些冰凉的渐渐变成燥热,挣扎变成了纠缠,推拒变成了软绵绵的欲拒还迎,她的哭声都像是变成了音乐……
她一直抗拒,却被他一次一次的拉进漩涡里,诸多不适,她渐渐地没了力气,后背刚刚往后贴上了冰凉的玻璃又让他给拽回来安放在怀里。她的耳朵堪堪贴在他的胸口,强烈的心跳震颤着她薄弱的鼓膜。
一阵激烈后,他躺在她旁边,看着她缓慢的换了一个姿势,背对着自己的那光滑的背脊微微抽搐。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空落,轻轻地侧过身子大手一捞就把她带进怀里,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脖子,怜爱的宠溺,像是对待一个无助的婴孩,轻声呢喃,“嫣嫣……月儿宝宝……”
刚刚认识那会儿,他约她吃饭,他问她,“嫣嫣什么时候生日?”他那个时候不想用手段把她给调查个彻底,他想要和其他人一样谈一场正常的爱。
她咬着冰淇淋勺子笑,“唔……你看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名字?”他重复一遍,倒是认真的用食指一笔一划的在桌上划拉。嘴里念叨有声,“十,月,十……”还没有写完呢,嘴巴就被一勺子冷冷的奶油给堵住了。他看着她笑。
她也笑,只是嘴巴嘟起老高,“笨死了,十月啊,十月十日。这都看不懂。”
他就知道她这个性子急躁的,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所以他才会那样故意笨拙的说。他笑的很无辜。
她接着就骂,“阿笨,阿笨啦……”手里的冰激凌勺子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冰激凌,直到变成一团糊糊。
他后来说了什么?
想起来了,他说,“这日子挺好的!”
她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的脸,“怎么个说法,你还迷信了?”
“起名多省事啊。这不用去翻弄那些诗词古今的,省心又省事。”他慢条斯理的说。
“额……”她看着他恼意渐起,“省事怎么了,我还叫‘十月’呢,戚十月,十月!”
后来他越来越喜欢叫她:嫣嫣宝贝,十月宝宝……
……
他用力的吸吸鼻子,鼻子有点发酸,他现在还能抱着她呢。再往后他又能抱谁去。再也抱不到了吧!
渐渐地,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他知道她睡着了。他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脖子底下抽出来,半撑着身子看着她的样子,脸庞因为被窝里的热气而变得红彤彤的,那小嘴轻轻地抿起极像是委屈,眉头皱起来。眼帘瞌紧了,那一对儿长睫毛像是死气沉沉的蝴蝶动也没动一下。
她动了动最后把头埋进胸口,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急需要母亲安慰的孩子。她一直都有这个习惯,自从俩个人住在一起他就发觉了。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睡姿的人不仅仅没安全感,而且不喜欢对人袒露心事。
他把被子给窝好边,然后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关掉大灯就留了一盏小灯。轻脚轻手的披着披着睡袍去了外面的露台。是夜,整个别墅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倒是楼底下的花丛里有着虫儿的低鸣,夏季越来越盛。连夜晚的空气都带着一丝热气。他叼起刚刚在屋子里拿出来的烟,然后点燃,猛吸了一口,干涩的味道入喉,他想起了她曾经要他抽烟给她看的样子,那撑着头看他一脸着迷的样子,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从他手上夺去烟,一副得意洋洋的含在唇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差不多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脸色急剧变化,一口气吐了烟没完没了的咳嗽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笑的打跌,“傻瓜当是吃糖呢你!”
……
有人说如果你总是靠记忆活着的时候证明你过得很不好,如果你是把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对待证明了你这个人从来没有切身感受过幸福的滋味。路还长着呢,他却觉得路太长了,长到没有尽头。
幸福的人会抱怨时间太短或者不够,不幸的人总是抱怨幸福太短,时间太长!
等他进去的时候,看到她还是那个样子睡着,也许是热她踢踏开了被子,露出了腰腹部以上的漂亮的弧线,海藻似的头发遮去了胸前的大半起伏。离得近了些才看到她的小嘴比之前还要红一些,艳艳的像是一朵花骨朵。
这样的光景虽然以前也经常看见,可以说他对她每一部分都熟悉至极,可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境荡漾。拨开那最后一点点遮掩,仔仔细细看她每一寸。呼吸渐渐地紊乱,大手包裹着她的脚,细窄的脚面,圆嘟嘟的指头可爱的排列成一排。
他看得久了身体就有了动静,忍不住又挨着她睡着,然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他把她圈进怀里,使她的背脊牢牢地贴近自己怀里,接着之前的润意一鼓作气。
这样折腾当然是把她给弄醒了,她很不适应的扭着腰,转过头来看他,满眼的恨意。
他一向知道她有起床气,这个时候当然不是起床气那样简单。此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借着她反抗时候就那样不依不饶的达到目的。
“疼了?嗯,宝宝?”他克制而缓慢。
她挣得急了,他就更放肆了些。最后变成了一场原始的角逐。他达到目的,她铩羽败北……
戚嫣至始至终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始终斗不过他。
等她难过的再也没有哭泣的力气的时候,她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佟正骁说,“戚嫣,你明天就走!”
她没看到他的脸,她不想看他的脸,然而听到他再一次提起不会以为他是开玩笑,更不会以为他拿一个冷笑话和自己说两次。……可是现在的他还能值得人信服吗?“走?”
“对,走,你难道忘了你心心念念的事情了。”
他的语气幽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而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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