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心中深知此事的根源与玄墨的关联实则并不大,玄墨主动提出自行责罚,不过是源于他内心深处那一份自责罢了。
尚未等萧云启唇吐出一个字,杜冥风却已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沉不住气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向前跨出,神色间满是急切与焦虑,那双平日里深邃有神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萧云,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小小姐,此事万万不可怪罪于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等已然拼尽全力。
可谓是殚精竭虑,实在是那飞燕太过狡黠奸诈,犹如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让我们难以捉摸,才致使此次行动出现这般局面。”
萧云静静地听着杜冥风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冥风自幼便聪慧过人,那脑袋瓜子机灵得很,平日里行事也极为冷静沉稳,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而果断的决断。
可谁能想到,自从碰上了玄墨,他竟好似丢了魂一般,全然没了往日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风范,仿佛变成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被情感的丝线紧紧缠绕,迷失了方向。
萧云的目光在杜冥风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犹如实质般,仿佛要将他看穿,而后,她朱唇轻启,悠悠开口道:“哦?既然你如此着急地想要替他求情,那不如你来代替他接受惩罚,如何?”
杜冥风一听这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懊恼不已。
他意识到自己方才实在是过于心急,恰似一只没头的苍蝇,乱了分寸,竟没揣摩透小小姐这捉摸不定的心思。
眼下可好,他根本摸不清小小姐是否真的要惩罚自己。
毕竟小小姐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就如同她用兵一般,总是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应下:“好,属下愿替他受罚。”
这边杜冥风刚表完态,玄墨却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那坚定的眼神仿佛燃烧的火炬,执着而热烈。
他大声说道:“云主子,此事皆是奴才的过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让他人代奴才受过?这是万万不可的!”
萧云看着玄墨那副倔强得如同牛犊一般的模样,她忍不住提点玄墨道:“有的人啊,可能就是喜欢替别人受罚呢,你说是吧,冥风?”
杜冥风跪在一旁,听到萧云这话,心中无奈至极,仿若被一团乱麻缠绕,只能默默无言,暗自叹息自己这莽撞的行为。
而玄墨则一脸茫然,仿若置身于迷雾之中,完全不明白萧云和杜冥风这一来一往打的是什么哑谜。
在他单纯质朴的世界里,自己犯的错就应该自己承担,绝不能连累他人,这是他心中坚守的信条,如同巍峨的城墙,不可撼动。
萧云见玄墨那副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心中暗叹。
她深知感情的事错综复杂,犹如一团理不清的丝线,自己能帮的实在有限,也不忍心再继续逗弄他们了。
于是,她轻轻摆了摆手,那动作优雅而从容,宛如微风拂过柳枝,轻声说道:“行了,我本就没想罚你们,都起来吧。”
杜冥风和玄墨听闻此言,皆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萧云见他们起身,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仿若乌云遮住了明月,这才开口问道:“对了,那飞燕当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吗?”
玄墨听到萧云提及此事,脸上顿时浮现出愧疚之色,那愧疚如同阴霾笼罩,让他的神情显得有些黯淡。
他微微低下头,仿若一只受伤的鹌鹑,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奴才无用,四处搜寻,几乎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却竟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查到,实在是有负主子的信任,奴才甘愿领罚。”
萧云轻轻抿着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薄唇,沉思片刻后,又问道:“我哥哥现在身在何处?”
玄墨回想起黑豹刚刚传来的消息,连忙答道:“萧将军与福康安昨夜回了一等忠勇公府,他们并未参与此次抓捕飞燕的行动,本以为此次行动能够将飞燕一伙一网打尽,手到擒来,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可谁能料到竟会出现这般意外情况,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萧云坐在那张雕花梨木椅上,身姿略显僵硬,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手指轻轻摩挲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与迟疑。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犹如深沉的湖水,仿佛正在权衡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片刻之后,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玄墨和杜冥风,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玄墨、冥风,你们二人即刻将手下能调配的人手全部派遣出去,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这飞燕。
此女的琴声诡异,能蛊惑人心,那媚术更是厉害非常,皆是极大的威胁,犹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
更何况,她还拿走了哥哥的令牌,这令牌若是落入乱党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也要提醒前去搜寻的人,务必时刻提高警惕,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着了她的道儿,陷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玄墨和杜明风神色一凛,齐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而后,两人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殿门之外,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是他们离去的余音。
一等忠勇公府
萧剑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松懈,他满心以为历经诸多波折与筹划,在这场关键行动过后,一切隐匿于黑暗中的真相都将如同拨云见日般水落石出。
那一直悬在心头的巨石也能就此落地,让他得以片刻喘息。
待他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周身的疲惫都已被这一场酣眠驱散。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打算向福康安告辞,而后回那久违的萧府,与家人团聚,共享这难得的安宁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