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篇——郝瘸子
“郝瘸子。”?
张少武嘴里叼着一根阿诗玛,他嘴里吐出一口烟雾,慢慢的被冷风吹出窗外。
“嗯呐。”!
白宝山学着东北人的口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这个郝瘸子,我让人打听过,以前是林场的场部主任,后来下海经商,好像是盯上咱们在松北沙场的生意了。”
与张少武并排坐在车座后面的师爷白,猥琐的脸上,肆无忌惮的露出猥琐的笑。
“宝山,那孙子真是瘸子不。”?
师爷白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京调,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银儿”呢。
“嗯呐。”白宝山似笑非笑的点着头,“那孙子,拄着一根金灿灿的拐杖,不是瘸子,谁他么拄拐。”
“拄拐的不一定是瘸子,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师爷白嘬了口烟,继续道。
“松花江的水深着呢。”
白宝山不以为意,却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反正,哈城的姑娘,长得都挺白。”
随即,师爷白也猥琐的大笑起来,与白宝山的笑声,一浪盖过一浪。
“德性。”!
张少武嘴里臭骂两句,最后也跟着大笑了几声。
一串的小汽车,随着张少武乘坐的虎头奔,停在道里花园街的一处夜总会前面。
“少武哥。”
车门被掀开,张少武刚探出脖子,就看着槐花站在车门前,甜甜的冲着他喊了一声。
师爷白随手拍了一下槐花的屁股,“叫什么哥,不懂规矩。”
“你当这还是,你住的大杂院呢。”
“这儿是银河梦境,以后喊张总,别喊哥哥哥的,你虽然是小姐,但是不能咯咯咯个没完。”
槐花抿着微红的嘴唇,俏脸略带紧张,冲着张少武喊了一声。
“张总。”!!!
张少武随意的摆了摆手,看着槐花,最后对师爷白说道,“调-教的不错。”
槐花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眼瞅着“银河梦境”的门口,走出来俩人。
“张总,我是郝瘸子。”
这郝瘸子手上还真是拄着一根金灿灿的拐杖,一看就是镀金的,有点文化的人看他,算是“面如圆月”。
可在张少武看来,就是肥头大耳,双下巴都能夹死苍蝇。
郝瘸子伸着手,却被张少武熟视无睹,转身朝着“银河梦境”中,走了进去。
“郝瘸子。”师爷白走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着,那郝瘸子脸上赔笑。
最后,师爷白嘴角扬起猥琐的弧度,对白宝山说道。
“这孙子不是瘸子,是他么装的。”
“输我一条大前门,抽空给我送过来。”
白宝山不信邪,弯腰抓着郝瘸子,佯装的瘸腿,就摸索了几下。
这一下,跟在郝瘸子身后的汉子,猛地攥拳,刚想动手,却被郝瘸子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
身为刀枪炮的打手,默默站在郝瘸子的身后。
那郝瘸子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京城大佬,还有摸男人腿的癖好。
“呵呵,白总。”
白宝山缓缓起身,抬着眼皮子看向郝瘸子的脸,又放下眼皮子,看向他的双腿。
“卧槽!”
“装尼玛的瘸子。”!
郝瘸子被白宝山,骑在脸上骂,可脸上还是赔着笑,最后只能慢悠悠的说。
“白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白宝山没理会郝瘸子,只是自顾自的用东北话说道,“不是实在人儿。”
郝瘸子一如既往的赔笑,随即跟在白宝山的身后,慢慢进入“银河梦境”的一号包房。
包房里,槐花与小当穿着一身清凉的旗袍,端茶倒水,眉眼间的风尘味,呼之欲出。
要说师爷白这号人,绝对算是狠犊子,拉良家下海的事儿,手到擒来。
要不是,他看在秦淮茹年纪大,师爷白绝对也得拉她下海。
郝瘸子一进包房,冲着坐在沙发上的张少武,点头哈腰的说道。
“张总,我跟长春的刘总,那是喝血酒的兄弟。”
张少武翘着二郎腿,并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师爷白说道。
“给刘三春打个长途电话,问问他认识不认识,哈城的郝瘸子。”
师爷白点头,那郝瘸子闻言,又赔笑道,“张总,是我狐假虎威了。”
张少武一眼看穿郝瘸子的把戏,也没给他留脸,那是他知道,眼前的郝瘸子,是个多人面兽心的牲口。
当然,他张少武也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菩萨佛祖。
可总归,张少武是有底线的,是有自己的规矩。
要说在八十年代的哈城,郝瘸子比乔肆混起来的早,最后却被乔肆压上一头。
说白了,就是人品不行,手段也不行。
那时候“混江湖的人”,讲义气的人,没人会骂傻逼。
可现如今,讲义气的人,你当面帮了他,他扭头就骂你是傻逼。
倒也不是人心不古,而是名利当道,猪狗不如。
“你找我有事儿。”?张少武点上一根进口的“高希霸”,吐着烟雾。
郝瘸子是人精,也将张少武的底细,打听的很清楚。
用一句话来形容,眼前这位岁数不大的同龄人,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京爷”。
他郝瘸子搬出来长春的把头刘三春,纯粹为了套近乎,知道刘三春,能“一手遮天”,离不开张少武的支持。
郝瘸子也想在哈城,一手遮天。
“张总!我听说,您在松北的沙场,遇到了麻烦。”郝瘸子低眉顺眼的看着张少武的脸。
张少武还是吐着烟雾,定定的看向郝瘸子,却一言不发。
“您把松北的沙场交给我,我肯定给您打理好。”
郝瘸子说完,便等着张少武发话,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背靠大树好乘凉。
“师爷,松北的沙场?有麻烦了。”!?
张少武淡淡的问着,只听师爷白笑道,“嗯呐。”!
“前几天,有三四十号人,要咱们把松北的沙场让出来。”
“我抓了一个舌头,断了他的手,这才套出来幕后的老板。”
“说是一个叫郝什么涛的,也想做沙场土方的生意。”
郝瘸子并不知道,他找的人,被人抓了舌头,最后还将他供了出来。
“郝什么涛。”?张少武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
师爷白皱着猥琐的眉毛,恍然大悟的说道:“郝贱涛,贱人的贱。”
张少武嘴角带笑,好整以暇的看向郝瘸子,“郝总,你认识这个郝贱涛不。”?
郝瘸子知道自己的腌臜手段,瞒不过眼前的张少武,更瞒不过师爷白。
“山河堂”在东北,那是让人无法逾越的存在。
哪怕是,当年民国时期的东北王张作霖,也得高看“山河堂”几眼。
在民国时期的东北,讲武堂是天,那“山河堂”就是地。
“张总,我我我我错了。”郝瘸子双腿一哆嗦,就跪在地上。
要说郝瘸子这样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脸皮厚,心肠黑。
这是混江湖,最基本的心理素质。
砰!
白宝山不知道从哪擎着一根钢筋,砸在郝瘸子的左腿上,硬生生将他的左腿砸断。
“啊···。”!!!
一号包厢里的惨叫声,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却被外面的李枭给哄散。
郝瘸子疼得捂着腿,脸上的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淌。
白宝山站直身子,冲着师爷白,灿烂的笑道。
“师爷,我就说他是瘸腿。”
师爷白嘴角的笑意,也是狂狷不羁,最后又夹着一片刀,划了郝瘸子的脚脖子。
“郝瘸子啊郝瘸子,这才名副其实。”
张少武从沙发上站起来,蹲在郝瘸子的面前,“瘸子,松北的沙场,以后你罩着吧。”
“记住喽!”
“我不是地头蛇,也不是过江龙。”
“我是张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