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志回到家一夜未眠。
他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那空洞的眼神失去了灵魂的依托。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混乱的画面。
儿子绝望的神情。
江山坚决的态度。
高天群犹豫不决的模样。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折磨着他的神经。
何有志翻来覆去,床被他折腾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怎么也无法平静。
“高天群到底会不会帮忙?如果他不帮,儿子又该怎么办?”
何有志越想越焦虑,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
这时,老婆程秀水缓缓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下,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何有志。
“你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儿子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程秀水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语调中饱含着无尽的忧虑
“我怎么知道!我找了高天群,可他也没个准话!”何有志烦躁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程秀水忍不住哭了起来:“都怪你,平日里纵容儿子,现在出了事,你要是救不了他,我也不活了!”
何有志更加心烦意乱,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程秀水抹了把眼泪,那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坐牢啊!”
何有志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这小子又不是没坐过牢!”
何有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恨铁不成钢。
程秀水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八度:“可这一次实在太严重了!”
何有志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他的声音低沉无力,只是为了安慰妻子而随口说出。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何有志坐起身来,双手抓着头发,那用力的动作,足以把头皮扯下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充满了绝望气息。
程秀水靠过来,拉着何有志的胳膊,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要不我们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找人疏通关系?”
何有志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现在这情况,钱不一定管用。”
夜越来越深,黑暗逐渐吞噬着整个房间。
何有志毫无睡意,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思绪愈发混乱。
他开始后悔自己过去对儿子的纵容,那些曾经忽视的教育和引导,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自责。
“要是当初能本本分分地做人做事,何至于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何有志在心里狠狠地责备着自己。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猫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凄厉。
何有志望着窗户,看着那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令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凄凉。
“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不管高天群帮不帮,我都得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把儿子救出来。”
程秀水也跟着坐起来,紧紧地抓住何有志的手:“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想办法,儿子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何有志看着程秀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睡吧,明天再说。”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空洞的安慰。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睡着,在煎熬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时间分秒过去。
就在何有志实在困得要闭上眼时,蹲点在公安局外的助理刘传勇突然打来了电话。
何有志一个激灵,迅速抓起手机,声音沙哑又急切:“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电话那头,刘传勇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何县长,刚刚看到一辆警车从公安局驶出,里面好像坐着您的儿子。”
何有志的心猛地一沉:“他们这是要把他带到哪去?”
“不太清楚,不过我已经开车跟上去了。”
何有志咬了咬牙:“跟紧了,有任何动静立刻汇报。”
挂了电话,何有志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每一次跳动都重击着他内心的恐惧。
“难道是要把君超转移到看守所?还是要带去别的地方进行更深入的审讯?”
“或者是已经掌握了新的关键证据,要直接送去检察院?”
何有志越想越心惊,手心里已满是汗水,连握着手机都有些不稳,随时都可能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
“会不会是要秘密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调查,避开外界的干扰和关注?”
“还是说要把他带到一个我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让我没办法再想办法营救?”
何有志的脸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难道是有上面的人施压,要加快对君超的处理?”
“还是有其他势力介入,想要借机整垮我何有志?”
何有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何有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
“我得赶紧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意图。”
何有志看了一眼手机,此刻的时间已经早晨八点。
那数字在他眼中变得格外刺眼,每一秒的流逝都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他转头看向程秀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公安局那边有了动静,君超被带走了。”
“这可怎么办?”程秀水一脸惊慌,脸色瞬间煞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何有志皱着眉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思片刻后说道:“先别慌,等刘传勇的消息。”
然而,他自己的心跳却在不断加速,内心的不安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有志夫妻俩在焦虑中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