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觉到脸颊上多出一抹冰凉时，苏菱并未挣扎，甚至还踮起脚尖，朝着那不可触碰之物凑的更近了些。
这么多年过去，她相信恩人鬼不会伤害她。
直到恩人鬼的手指从她唇瓣处滑过，对方的手指在此处停留的有些久了，苏菱心中才泛起了点点的异样感，脸颊也莫名有些发烫。
感觉…怪怪的。
只是还不等苏菱细想，就感觉到恩人鬼的手突然用力，下巴那里也随之传来痛意，苏菱没忍住，吃痛喊了一声。
“嘶，好疼……”
萧衡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娇艳欲滴，不敢想真正接触到，该是怎样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萧衡心中竟升起一种想要俯首的冲动。
喉咙传来干涸的痒意，听到小东西清清浅浅的吸气声，过了一会儿，萧衡这才放缓了力道。
岂料屏幕里的苏菱却是不长记性，非但没有离开，脸颊反而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怎么了，恩人你离开那么久，这段时间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察觉到恩人鬼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苏菱忍不住目露担忧之色，这么些年过去了，她都还没见过恩人鬼失态的样子，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该有多么的麻烦。
苏菱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表情，对于萧衡而言更是火上浇油。
隐隐感觉到手心处传来的痒意，就好像是小东西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在用脸颊蹭自己一样，萧衡收拢手指，却也只握住了一团空气。
萧衡眸色暗了暗。
“没什么。”
看到这几个字，苏菱有些不太相信。
说起来恩人鬼从来没跟她说过跟自身有关的事，不管是恩人鬼的来历也好，经历也好，他从未对她提起过，全部都是苏菱今天这一点，明天那一点的胡乱猜测。
这大概就是苏菱隐隐觉得恩人鬼其实是一直将她当作是猫儿狗儿养的原因，随着苏菱年岁渐长，这样的认知越发的清晰。
但…还是那句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如说最初有幸能够被恩人鬼看上，还是她赚了。
尽管并不知道此刻苏菱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但等对上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时，不知为何，萧衡心中蓦地一颤。
这个问题萧衡实在是不好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有些厌倦了这游戏，所以才离开的吧？
对比起早已弄清楚原委的自己，一无所知的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想着想着，萧衡心头的怒意一散，眼中反而透出了点心虚跟不自然。
好巧不巧正好瞥见这一幕的郑贤才是真正内心震颤的那个。
他刚刚在圣上眼里看到了什么？愧疚吧，那绝对是愧疚吧！
什么时候，圣上也会有愧疚这种情绪了？反正他跟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而与愧疚相对应的，便就是怜惜。
……尤其是仔细算起来，圣上总共也就离开了三天，游戏里头可能会更久一些，但前前后后也不超过一个月吧？
郑贤久久未能言语。
萧衡避而不答，但到底还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刚刚那个魏少宣，是怎么回事？”
苏菱见恩人鬼不愿意回答，心里面不免失望，但好在她并没有纠结那么多，听恩人鬼提起这件事，苏菱顿时来了精神。
“魏少宣是我新收的徒弟，算起来也是恩人你的徒孙了，怎么样，他天赋还不错吧？”
苏菱有意跟恩人鬼邀功。
可惜苏菱不知道的是，在她说出“徒孙”这两个字后，萧衡的全部心神都被吸引住了，根本无暇顾及她后头都又说了些什么。
同样听到这话的郑贤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只要这位小殿下在，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是越来越刺激了。
萧衡冷冷扫了郑贤一眼，连开口降下惩罚都来不及，心里面一直一直的重复着刚刚小东西的那句“徒孙”。
“喀啦”一声细响，萧衡手中的杯子出现了些微的裂痕。
游戏内，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芽春只觉得狂风大作。
可是这院子里又怎么会有风呢？芽春才刚提起心，随即想起来什么，又重新低下头去。
不慎被狂风吹的跌坐在木床上，这下子即使隔着屏幕，苏菱也感觉到了一阵极致的压抑。
恩人鬼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啊？
郑贤简直要喜极而泣，心想这游戏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现在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总算是也能叫这位小殿下也来感受一下圣上的怒意了。
被那小太监拿出去了两天，似乎也并非是全无收获。
最终，苏菱还是按捺不住，两只手支着，试探性的小声问了出来：“你是…生气了吗？”
见小东西居然还真敢问出来，萧衡扯了扯嘴角，阴恻恻的写道：“朕什么时候答应要收你为徒了？”
坏了，这是真生气了，连自称都顾不得隐藏了。
郑贤用眼神示意，叫自己的徒弟赶紧去烧一壶降火的茶水。
苏菱的注意力则全都在那句话上了。
给恩人鬼当猫儿狗儿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都不成了，恩人鬼演都不愿意演了，当下直接就指着她的鼻子说自己不配当她徒弟了。
心里头清楚是一回事，但骤然被摆在明面上，苏菱还是不免觉得伤心，就连眼眶也跟着变得热热的。
哪怕竭力忍耐，也有些忍耐不住。
“…你哭什么？”
萧衡正生气呢，结果一错眼的功夫，就看到屏幕里的小人吧嗒吧嗒开始掉起了眼泪。
萧衡愣住了，阴冷的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
“没、没什么。”苏菱有些抽噎，但还是摇头。
萧衡被她哭的心绪难免起伏，烦躁的厉害，胡乱从旁边拿了什么去给她擦，心烦意乱之下，萧衡的语气便有些重，“你哭哭啼啼也没用，若朕…我所记不错，你之前是说过要跟我双…双修这种事的吧？”
饶是萧衡，提及这样的字眼时，也不免觉得窘迫。
只是表面看不太出来，飞快的念完后，萧衡不等心绪平复，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牙的力道加重：“若我真成了你师父，这岂非是乱伦？”
天地君亲师，就算是萧衡，也曾熟读四书五经，知晓伦理纲常。
“先是提及双修一事，之后又拿我当你师父，在你心中，朕…我究竟是你的什么！”
将她脸上挂着的泪水擦去，萧衡到底是没忍住，厉声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