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良骑着自行车,去了山南镇派出所。他想问一下袭击自己的那几人是什么来路,是否有人指使,派出所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姓赵的办案民警告诉余良,经过审讯,那几个人说是个误会,他们和一个附近农村的人有经济纠纷,想在那天夜里堵住他,逼他还钱。谁知那人和余良长得很像,他们错把余良当成那个人了,结果造成了误会。由于在和你的冲突中,几个人身上都受了伤,需要急着去医院治疗,经过请示刘所长,对几个人进行了治安罚款处理,并进行了批评教育,昨天上午就把人放了。
听着这个似是而非的解释,余良心里很是困惑,他感觉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一定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余良点点头,没有说啥,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啥,于是起身告辞,回到了山南矿。
余良回到办公室,正想理一下这件事的头绪,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里面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李梦然打来的。
余良那天遇袭的事情,消息传播的很快,李梦然也很快知道了,她顿时担心的要死,生怕心爱的人有什么闪失。
昨天一上班,她就给余良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她估计余良正在忙。等电话不占线了,又没有人接了,她估计余良可能有事出去了。
下午,她又打了两三次,还是没有人接,她估计余良可能又去处理什么事情了。
昨天夜里,她去了余良家,可没有见到余良,这让她更加担心。回家后,她一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焦躁不安。
今天上班后,她又给余良打电话,第一次没通,第二次也没通,
第三次再打,这次终于通了,她这才感到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这两天忙啥呢,电话一直打不通,人家担心死了。”一上来,李梦然就埋怨道。
余良苦笑一下,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李梦然简单说了一下。
“我知道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抽空给我打个电话,你一个小科长,还是副的,能有多忙,我看你心里就没有我。”虽然知道余良很忙,也理解余良的苦衷,但李默然还是有些不满。
听着李梦然的抱怨,余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感觉自己对李梦然的关心实在太少了,有时候忙起来,还真没有关心过她。
“亲爱的,对不起,我对你的关心不够,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多多关心你,永远把你放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余良动情的说道。
听余良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李梦然开心的笑了,虽然她知道余良说的这话肯定有水分,但还是觉得很受用。
“这还差不多。”李梦然柔声说道,心里美滋滋的。
停了一下,李梦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道:“今天我妈说了,她让你抓紧写个要房申请,赶快交到总务科房管所去,这回矿上分房,必须排上队,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实在不行,让你和王矿长偷偷说说,看能不能照顾咱俩一套房,就是小点破点也没关系,只要有了房,她同意咱俩马上结婚。”
余良一听,虽然也有些高兴,但更感到有些为难,他实在不愿意为自己个人的事去麻烦王东升。一是现在矿上的公房实在紧张,排队的人太多,僧多周少,如果自己通过王东升的关系去强行加塞,他觉得有悖自己的良心;二是他很了解王东升这个人,这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好领导,想请他给自己开后门,成功率几乎为零;三是自己大小好赖是个领导干部,虽然是以工代干,但总要给别人做个榜样,这样才能不被大家戳脊梁骨。
煤矿的工人村,余良去过多次。除了少数几座家属楼外,大多是低矮破旧的平房。
这些房屋大多是用土坯和砖石搭建而成,墙体早已斑驳陆离,岁月的侵蚀让它们千疮百孔。土坯墙面上,一道道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风雨。有些墙面甚至已经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松散的泥土,让人担心一阵大风便能将这摇摇欲坠的墙体吹倒。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不少地方用木板或塑料布勉强遮盖着。每逢雨天,雨水便会顺着缝隙漏下,屋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盆罐罐,用来承接雨水,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无奈的悲歌。
狭窄的巷道穿梭在房屋之间,地面坑洼不平,布满了积水和泥泞。晴天时,车辆驶过扬起漫天尘土;雨天时,则满是深浅不一的水坑,行人一不小心就会溅得一身泥水。巷道两旁,堆满了各种杂物,废弃的煤矸石、破旧的家具、生锈的工具,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区域内的生活设施极其简陋。没有现代化的排水系统,污水只能随意排放到路边的沟渠里,散发着阵阵恶臭。公共厕所也是破旧不堪,墙壁上布满了污渍,蛆虫在角落里蠕动,让人望而却步。
煤矿的许多工人及其家属,就居住在这里。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每天为了生计忙碌奔波。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棚户区,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回到家中。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映照出屋内简单的陈设:几张破旧的桌椅、一张硬板床,便是家中的主要家具。孩子们在狭窄的屋内写作业,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小脸显得格外认真。而大人们则围坐在一起,谈论着煤矿的工作和生活的琐事,脸上洋溢着疲惫与无奈。
余良印象最深的,是这片区域的中央,有一棵老槐树,它见证了这片区域的兴衰变迁。夏日的夜晚,人们常常聚集在老槐树下,摇着蒲扇,讲述着过去的故事。孩子们则在一旁嬉笑玩耍,在这片破旧的环境中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快乐。老槐树的枝叶虽然有些稀疏,但依旧为人们遮起了一片小小的阴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
尽管这片区域破旧不堪,可它是煤矿发展历程中的一个特殊符号,承载着无数人的回忆与梦想。因为在许多居民们心中,这里是他们的家,不仅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更有为了得到它漫长而艰辛的苦苦等待。
等了余良半天,不见余良吭声,李梦然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于是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不愿去求王矿长,那就算了。不管这次咱们能不能要到房,我都是你的人,我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
余良听了,眼中顿时有些潮湿,一个男人,如果一生中能够遇到一个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的女人,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亲爱的,谢谢你,我今后一定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也会永远爱你,我的爱一生只有你。”余良感激的说道。
余良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门外张叔喊道:“小余,抓紧和我去调度室开会,有紧急情况。”
余良一听,赶紧对电话那头的李梦然说道:“我不和你说了,有紧急情况,我得马上去开会了,挂了。”说完挂断电话,跑出去和张叔一起去开会了。
“又有啥事了,这么急?”随着电话的挂断,李梦然又开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