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是个自私的人,她不想死,而现在唯一的转机就是这个来找方妙的男人,他自称为神,若是神就一定能斗得过恶鬼,她想通过假扮方妙来取得男人的信任,然后借刀杀人。
她提高了音量又强调了一遍,但更像是给自己壮胆:“在的——”
就在她回应之后,床上的帘子被强力的风吹到了 两边,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卷到了空中,她像一只迷航的船,落不到实处,狼狈地在空中左右摇摆,她面带惊恐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但不同于那夜的虚无,此刻的他更加真实,也更加像传说中的神明。
此刻神明朝她伸出手,俊美如谪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来——”
郁棠像是被蛊惑般,小心翼翼地将手搭了上去,只是刚刚搭上,神明顷刻握住了她的手,随即将她整个人扯了过去,郁棠本来就没有支点,径直摔进了他的怀中。
她惊讶的发现,他似乎过于高大了些,她仅仅只能达到他宽阔的胸口,过于明显的体型差,加深了她心底那点微弱的恐惧。
她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脖颈处传来了刺痛感。
他在探测她体内的灵力,一如那夜,可是对于她这样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来说,被灵力探测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面露痛苦:“别,好痛,不要——”
在听到她的乞求后,体内那道霸道的灵力变得温和了些,但是那种让人畏惧的侵略感并没有随之消失,它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一处,让她控制不住地发颤。
这时男人疑惑地声音自耳边响起:“果然还是没有呢~按理来说,那部分灵力已经嵌入你的灵魂了,再怎么转生也不会消失的……”
郁棠心里一紧,面前这个人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或许已经发现她在欺骗她了,揪住男人衣领的手无意识地揪紧,但很快就被男人握住了纤细的腕子,抬到了眼前。
白晔看着被他捏住的手,纤纤如玉,很是漂亮,但在无名指上,一枚血红色的戒指在灵力的冲击下浮现了出来,泛着森然的鬼气,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东西了,这是厉鬼的标记,而且这只鬼的道行很高,他的灵力和这枚戒指交锋了数次,居然也没能将戒指取下,他只能强行切断戒指跟女孩的联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孩的体内没有探测到那部分灵力了,或许已经被那只标记了女孩的厉鬼取走了。
他在女孩手指上揉捏了两下,以示提醒:“他是谁?”
郁棠也看到了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原来这枚戒指一直戴在她的手上,从未被取下来过。此刻戒指被男人切断联系消失不见,被揉捏手指带来的真实触感挑动着她的神经,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这恰巧和她的心中的算计不谋而合,她道:“是,是一只厉鬼,我,我外出写生在一处鬼宅碰见了他,他要我做他的新娘……”
她删删减减,只说了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她希望面前的男人可以帮她解决掉那只朝她索命复仇的厉鬼。
“你说,他叫柳承夜?”白晔问道。
郁棠点点头。
白晔眉头一皱,暗道此事不简单,他虽然是蛇神,但身在与方妙的因果之中,是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因果的,但是标记方妙的厉鬼应该可以看出来他和方妙之间的因果,但这只厉鬼非但没有却步,反倒是依旧选择了招惹方妙,并且还要抢她做新娘,难道这鬼是他曾经的仇家不成?
他根据女孩给出的信息开始查看她和那只叫做柳承夜的厉鬼之间的因果。
红色的因果线多到让人心惊的程度,它们像蛛网一般就纠缠联结,分扯不清。
怎么会这样,明明方妙是属于他的新娘为何会和这只厉鬼有这么重的因果纠缠,而且还是剪不断的血色孽缘。
他心头忽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间——女孩对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真诚。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女孩那精致小巧的下颚,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微微用力,将其轻轻抬起,迫使女孩不得不望向自己。
“妙妙,告诉我,你和柳承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希望听到任何谎言,因为欺骗神明的代价,绝非你所能承受得起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警告。
郁棠被迫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撞进了男人那双如金子般闪耀的眼眸之中。那眸子深邃如海,瞳仁冷竖,散发着一种非人类所有的神秘光泽,宛如寒星点点,令人不寒而栗。
他发现了,也是,他是神明,可以轻易看穿她和柳承夜之间的联结,他想要她一个解释,可她本来就不是他的新娘,从一开始她就在撒谎,她根本没办法自圆其说,更不要说一个给对方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但是她既然选择了假扮方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她紧咬下唇,眼泪也随之而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神明大人,我只是一个弱小的普通人,那只鬼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没办法反抗的,我只希望神明大人可以救救我,我明明是您的新娘啊,怎么能嫁给那只恶鬼么?”
她这张苍白易碎的脸蛋太适合装乖了,澄澈的看不出来一丝杂质的杏眼,怯怯地望过来,因为哭泣,鼻间和眼尾都红彤彤的,格外惹人怜惜。
白晔眸色转深,无论她隐瞒了什么,她都会是他白晔的新娘,谁都没办法抢走。他扬袖一挥,想要强行将那因果线切断,但因果线居然依旧稳固如初。
他神色震动,究竟是怎样的血色孽缘,居然连天道都承认了这段关系,他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怀中人对他的隐瞒似乎不只一星半点。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来此就是为了娶她。
他动作轻柔地为郁棠拭去脸上的泪水:“妙妙很想做本神的新娘吗?”
方妙她不知道想不想,但现在别无他法的郁棠是想的。
她点点头,主动拉住了对方的手,像只听话的猫儿般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求神明大人垂怜~”
她其实不太会隐藏情绪,如水的眼眸中对他似怯似惧,但又不得不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么乖,那么想让人侵占。
面对这明晃晃的勾引,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明喉结滚动:“好啊~”
未等郁棠反应过来,就将她拦腰抱起,施法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