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崩塌与观测开始
“这是没办法的,认知程度与信息量的掌握多少对你概率统计的能力局限性太高,”吴慈悲与赝品方相对视一眼后,同时开口,“所以你的决策更多会掺杂情感与无关的因果律,这也是你中途就被我二人剔除对决的原因。”
此答案一说完,吴情当即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就变为哭,一边哭还一边偷瞄吴慈悲手中的烧饼。
吴慈悲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小块发霉的烧饼摆在桌上。
就这么一个动作,使得吴情哭着哭着就又成了愤怒的呜嚎:“赝方啊!你看…你看真货多给面子啊!哇啊——”
对面的赝品方相抽了抽嘴角,掏出一块巧克力摆在桌上,而后与吴慈悲对视一眼又互相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就静静的看着吴情发神经,起码五分钟了才消停。
在低着头又嘟囔了两分钟后,吴情咧嘴将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干了:“哈~真爽啊!让自己对概率的依赖崩塌这件事还是得靠你们两个联手,其他的我们都太废物。”
说着,吴情将一颗早早就握在手里的棒棒糖剥开。
“呲啦…”随着包装纸的剥开,吴慈悲与赝品方相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那颗“陌生”的糖球上。
只见包装纸被剥开的一瞬,糖球先是形成一颗六面模糊的骰子,之后又化作发霉的半透明烧饼、再然后是巧克力。
当巧克力变为三个迷你小人,一个九面骰子凭空出现在三个小人的中间。
“阿呜~”吴情像个孩子似的一口将棒棒糖送到嘴里,一边嘬一边说:“方才深层次的博弈结果我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了——吴慈悲借守护神明月之力勾动权柄,但被自大鬼赝方以献祭其混沌集合体的本质化解;而过度依赖概率计算的我,虽然预测的每一条未来都可能在当下发生,但那些‘不可能’被我抛弃之时,也就意味着…”
“你就成了他的…”吴慈悲将空酒杯推到吴情面前,示意对方为自己满上。
同样如此的赝品方相顺势接过吴慈悲的话茬,继续道:“成了我的收割之物,可惜了只差一点就成功了!所以…”
“你俩别多嘴,我自己说!”吴情孩子气的瞪了赝品方相一眼后,边抱着酒桶倒流、边夹着嗓子说:“所以并不是我帮了真货,而是明明可以让顾开再蛰伏一段时间的真货…救了我条狗命,对不对?”
“对!从你掷出六面为一的骰子时,你就已经输了!”赝品方相很有眼力见的用双手接过两只酒杯,递给了吴慈悲一杯:“所以真货,现在你和赝品吴慈悲的交易…不…赌局,只剩下一个条件了吧?”
吴慈悲刚要回答,吴情却咯咯笑的发出金属之音:“是两个,因为现在的我跟他一样…都属于秩序…咳咳咳咳…”
说着,吴情犹如肺病多年的病患,毫无征兆的剧烈咳嗽起来。并且其每次咳嗽之时,喉咙里都会咳出些许缸炉烧饼的碎渣。
那些碎渣落在地上会变成蚂蚁大的光屁股小人,叽叽喳喳的跑向了酒馆的某个角落。
望着远去的小人,吴情是什么也没想着解释;真见多识广的赝品方相倒是看出了门道,但也没说。
只有吴慈悲,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撇嘴角。
几秒后,吴慈悲双手一拍:“啪!这是具象化的认知碎屑,模拟来源便是我和赝方吧?不过,这些被排出去的剧毒可不仅仅掺杂了意识与灵魂吧?”
“没错,的确一些记忆片段,这是他们两个…应得的!”吴情脸上出现一些悲伤与怀念,“我虽然不会像你一样遵守秩序,但这虚假的祖孙二人在某种意义上对我来说…也是真的!所以在我心里,你们谁比不过那个会疼人的老吴。”
“我知道!所以他输得很惨,而我除了我那乖侄孙…谁也不在乎!”吴慈悲的视线一直跟在那几个小人的身后,直到那些小人跳进某个瘸子的瘸腿中,他才将视线收回。
“来,走一个吧!过去的先别让他过去,除非咱仨只剩一个!”吴慈悲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未让气氛有什么变化,但吴情二人却是相当配合的举杯碰杯、一饮而尽。
“砰砰砰~”三只空杯齐刷刷落在桌面,吴情赶忙摆出讨好的表情,笑嘻嘻的抱着酒桶开始添酒。
“嘟噜噜~我看着这氛围也快到头了,我也就直说吧,下周三老子要是不能两位决出生死,老子的一切都会被清零,我想这件事你们已经猜到了!”吴情将第一杯满上的酒送到赝品方相面前,而后开始倒第二杯。
“咕噜噜~还是那句话,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没一个傻子,而我在先后见到两位的时候就知道——我斗不过你俩,只有玩儿命才有点机会!”
第二杯倒完,吴情将之挪到吴慈悲探来的双手之间。
至于第三只空杯,吴情没倒,而是直接抱着酒桶比划了两下:“老子既然能不要脸的用命…去接下你俩给予的认知馈赠,那我肯定好好当这个制衡点,保管让我这三位一体的视角为你二人创造最佳的对决场地!但有个前提——谁也别惹我!”
“我肯定不惹你,因为我的棋子会在七天后的下一秒迈步,以防你将我的混沌本质过度解析。”赝品方相敷衍的笑了笑,向吧台丢出一袋骨币之后便端酒自饮。
而吴慈悲却是将心里的警惕表现在脸上,冷冷的提了一嘴之后也开始喝酒。
“还是那句话,你的表演不如我的屁!”
对此,吴情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便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与赝品方相碰一杯,一会儿又开始联合赝品方相对吴慈悲劝酒。
随着三人的拼酒不断,酒精开始在不知何时将境界压到凡灵的三人体内发挥作用。
他们的眼神逐渐迷离,划拳动作也越发夸张,酒馆里也从角落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酒气和各种奇怪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送走最后一位正常客人的酒保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抄起一根木棍,对着正在进行呕吐大赛的三人吼道:“滚!老子要打扫卫生!”
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歪七扭八的椅子自动摆正,刚打翻的酒杯乖乖捡起一块自己的碎片,“嘶溜”一声将桌上的酒水吸了回去。
甚至吴情之前喷在赝品方相脸上的唾沫,也神奇地倒灌回他自己嘴里。
可惜,这一切酒保都看不到。
而吴慈悲三人则吱呀怪叫起来,装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再加上他三人本就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他们都滚出了酒馆,没收够酒钱的酒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时,洒落于街道的蒸汽轰鸣仿佛正在抹去这一夜的荒唐。
腊肉铺是早早就关了门,门前只剩几条来自吴言、由诺兰洗干净的红内裤挂在一根杆子上。
赝品方相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牙子边,一屁股瘫坐下去。
“我的…我的…棋子…”他拿出巧克力,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兽性顾开啃栏杆的简笔画,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
吴慈悲则跑到电线杆旁,解开裤子对着电线杆撒尿:“哒啦…我的…我的…侄孙…”
尿柱冲垮了蚂蚁窝,蚁群四处逃窜之下,竟有一瞬拼出了 “顾开平安” 四个字。
落后几步的吴情更是醉得厉害,他晃晃悠悠的一头撞在墙上,用鼻血在墙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一句—— “老子这七天乃是天下第…”。
还没写完,其身体一软,就醉倒在赝品方相的腿上,手中的棒棒糖棍好巧不巧的插进了赝品方相的鼻孔。
两人就这样歪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这时,晨扫的环卫工走过来,看到挂在杆上的内裤,左右瞧了瞧之后伸手扯下来揣进怀中。
当路灯路灯闪烁起来,昏黄的灯光将环卫工的脸照的很是阴暗:“妈的!怎么每天都有这种要酒不要命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