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都在聊天可能没注意,我坐的那个位置能好能观察到顾律师的表情,他似乎,一直在偷看唐小姐。”
“噢?”
前面的高列听闻撇了眼后视镜,厉渊脸上一半的神情都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薄唇拉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但叶念慈却对身旁一寸寸下降的气压毫无察觉,还在说:“唐小姐是长得好看,但明明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还这样偷看别人,多少有点不礼貌了,你得提醒一下你表妹,对顾律师这个人还是要多考察考察。”
厉渊手肘撑在车门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自己下颌,似乎在想什么?
尾指的羊脂白玉在一簇簇街灯晃过时,发出润泽的哑光。
半晌,才听厉渊突兀地冷笑一声,“哼,有意思。”
*
唐琬回到家,还想着终于能松口气,好好泡个澡睡觉了。
没想到家里还有一幕戏剧化的现场正等着她。
杨梅看见她进门,神情尴尬地唤了声,“少夫人,你回来了。”
提高的音调很刻意,比起简单的问候,更像是要提醒谁听见一样。
唐琬顺着她示意的目光投向客厅,只见虞晶晶坐在鹤宥深大腿上,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虞晶晶也听到了佣人的声音,掀眼看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表现出惊慌不安,只是欲拒还迎地推了推男人胸口。
唇畔却还贴在男人嘴上,娇媚一声,“鹤少,唐小姐回来了。”
鹤宥深这才喘着气,放过女人的红唇,但依旧把人搂在怀中。
虞晶晶翘着二郎腿,双臂缠在鹤宥深肩膀上,头半倚着,样子好不得意。
看来在绮夜那日,清楚她在鹤宥深心目中毫无地位后,虞晶晶的胆子就越发**,是不打算把这位还没过门的“少夫人”放在眼里。
鹤宥深抹了抹自己嘴边被晕染开的口红印,面色阴鸷地盯着唐琬质问,“这么晚才回来,死哪儿去了?”
唐琬把肩膀上的挎包肩带取下来,跟着握包的手绕了两圈,讥讽道:“我要回来早了,岂不是打扰你的好事。”
她是不想管他的破事,但是把人带回家,当着家里佣人的面乱搞,多少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鹤宥深对她的答非所问很不满,反讽道:“你不会又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吃饭,再被别人设局仙人跳吧?”
“碧君今天相亲,让我陪她一起。”唐琬一声短促冷笑,“你背地里这么说你妹妹,她知道吗?”
鹤宥深见自己没占到嘴的便宜,很是憋火,“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我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你那个不男不女的朋友!以后不许和他来往!”
唐琬就只有一个朋友,他针对性这么强,就只差把名字吼出来了。
“首先,钟佑佑是有名的设计师,他的装扮叫造型,跟性别无关;其次,你把外面身份不明的女人带回家,不觉得这才叫不三不四吗?”
虞晶晶原本勾着唇,静观好戏,没想到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咬着唇,故作哀怨地晃了晃鹤宥深脖子,“鹤少,我可一句话没说,怎么就惹到唐小姐了嘛?”
唐琬笑,“你的嘴刚才做得够多了,哪有机会说话?”
“唐琬!”
鹤宥深气得把虞晶晶从腿上推下去,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虞晶晶没来得及反应,“啊”一声,差点跌个狗吃屎。
“我带不带人回家,带什么人回家,什么时候轮到你bb?你在这个家只是名义上的‘少夫人’,离了我,你他妈狗屎都不算!搞清楚自己位置!”
唐琬神色漠然,“鹤宥深,你在外面玩玩就算了,带回家里来,你是不怕传到妈妈耳朵里?”
她又用微挑的眼角睇了眼虞晶晶,“这位小姐什么背景我不清楚,不过看样子也不像什么名门闺秀,你说妈妈会不会找你麻烦?”
她用“小姐”一词,在当下情景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职业。
虞晶晶被贴脸开大,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因为被踩到了“尾巴”,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就哑火了。
低眉顺耳地拉了拉鹤宥深衣角,嗲声嗲气地小声道:“鹤少,唐小姐看我这么不顺眼,那我还是走吧。”
鹤宥深不是没听进去唐琬的话,何慧连唐琬的家世都看不上,看虞晶晶这种女人更是视为蝼蚁。
一想到何慧咋呼呼,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就头疼。
但又不愿意看到唐琬如意。
“走什么走!今天你还就住下了!”
虞晶晶原本无光的眼神,听到这话,嗖一下就亮了,“真的?”
“这是我家,我说的话谁他妈敢有意见?还有,哪个长舌妇敢把今晚的事传到我妈耳朵里,我就让她滚出鹤家!”
后面两句话他是扯起嗓子喊出来的,明显就是说给家里躲在各处,不敢出来惹眼的佣人们听的。
沈姨背靠厨房墙上,听到鹤宥深的话,手机上刚打完的两行字,又逐一敲了删除。
想起上次壮阳汤让鹤宥深发火的情景,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对何慧再忠诚也不及自己小命宝贵。
虞晶晶见有人撑腰,小人得志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明显,马上当着唐琬的面,就缠上了男人胳膊。
胸口在上面来回蹭。
唐琬微不可察地冷嗤一声,翻个白眼挑开目光。
不是看不下去,只是打心底里“心疼”她一分钟。
这姐妹儿还不知道随便她怎么搔首弄姿,就是脱光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都不会有男人该有的反应。
唐琬见鹤宥深今天是铁了心要这么干。
成全他。
她心平气和地对着客厅某个角落说:“杨姐,帮客人准备一套洗漱用具送上楼去。”
“是。”杨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种情况大家都识相的知道避讳。
鹤宥深见她居然不怒反而还帮他们张罗起来,更为恼火,“唐琬,你他妈清高什么?”
唐琬淡淡一笑,“我这不是顺着鹤少的意吗?怎么就清高了?鹤少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这句话问到了鹤宥深心坎上。
空气停滞了片刻,他脸上逐渐笼上一层阴云,嘴角晃出一抹为非作歹的笑意,“要我满意?那你晚上到我们房间来,我要你在旁边看着。”
唐琬眼皮急剧上扬,澄澈的瞳眸瞪得浑圆,脸色骤变!
听到这种下流无耻的要求,就跟吃到了苍蝇一样,恶心至极!
虞晶晶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女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个恶劣的男人。
鹤宥深才不在乎虞晶晶什么感受,本来就是花钱买来的“工具”。
双目只把唐琬死死锁定在他视线内。
只要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他心中就无比畅快。
还要断掉唐琬试图拒绝的后路,“你不来也行,那以后我就搬回主卧睡。”
唐琬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鹤宥深,我们非要弄到这一步不可吗?”
鹤宥深耀武扬威地踱步到她面前,俯身贴耳,“这些都是你要承受的代价,别玩不起啊。”
说完,他转身就抓起虞晶晶手腕,扯着人上楼。
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还等什么,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