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啊!明年开春反攻契丹军更费箭矢,看来这生意能做!倪东家,这生意瞅得准啊!”
倪仁嘿嘿笑了笑说道:“这年头其他的生意都不行,所以才想着把这桩生意做好,好歹能挣一点算一点!如果两位愿意加入,我派几个熟练师傅过来,教你们用铸造法批量制造箭头,你们再派些人砍树做箭杆,双宁营里猎户多,箭羽你们也不缺,反正百姓们冬天没事干,顺带也能挣点钱粮!倪家从中也不挣云盛堂的钱,我们两家一起交付这个任务怎么样?”
“这可不是挣一点算一点,五十万支箭啊!每支挣五文钱就是两千五百贯,何况还没上限!多谢倪东家帮我们也找了一条挣钱的路子。”孔盛东由衷感谢道。
“大家一起挣钱嘛!呵呵!我们倪家和云盛堂打交道也有几年,俗话说日久见人心,说实话,我觉得你们这些人里没坏人!张风青东家虽然年纪小,在太原府我们相处得也不错,顺带着如今我们倪家和苏公爷府里关系也不错。以后我们互相多照应,太原府里的四大商号眨眼倒了两家,说不定我们也能发展到李家、祁家那样的程度。孔东家、穆将军难道没想过这些?”
孔盛东知道倪家一直有野心,没想到倪仁的野心真不小,目的竟然直指四大商号的名头。但在表面上,孔盛东却说道:“四大商号又怎么样?乔家和我们相熟多年,好不容易挤进四大商号,仅仅因为乔山公几步昏招便满盘皆输;钱家为了私利通敌,和契丹军一起祸害河东道,钱梧贤那一支被屠戮殆尽,幸好钱家是几房各自独立经营,才保住了半数家业。我看这四大商号只是个虚名,河东军没钱没粮了先找四大商号筹划,这种虚名云盛堂不要也罢。”
倪仁朗声笑了几声,说道:“孔东家眼见乔家败落,亲手办了钱家,对四大商号的名头不屑一顾也情有可原,可是这两家如果在,箭矢的生意能轮的上我们?虚名有时虚,有时还真不虚,没名头好事能轮到我们倪家?”
“那祝倪东家早日实现目标,带着倪家迈进到四大商号的行列里。”孔盛东刻意恭维着说道。
“我们一起迈进去多好!现在正好缺两家呢!呵呵.....”
“平阳聂家这两年进步也很快,说不定聂家人也寻求进一步发展呢!”
“孔东家、穆将军,你们不知道,聂家正闹内讧呢!为了家主的位置,家族内几股人明争暗斗,乱的不成样子。生意也没人用心料理,近一年实力还下滑了不少。唉!所以常言说得好啊,‘家和万事兴’!家里一乱,哪能安心做好外面的事?”
“是吗?风青这半年一直不在太原府,我们还真不知道聂家出了事!看来需要让风青快些回去,时刻关注商场上的动向。”
倪仁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聂家老东家原来在族内一言九鼎,这几年老东家老了,又多疑又多事,和儿子亲却信不过儿媳,女儿们无能女婿们却各个精明,再加上老东家的两个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侄子们奸谗虚荣,所以家里天天演大戏,把外来能干的掌柜、伙计逼走一大半!”
穆有粱听后感叹道:“这聂家家里怎么乱成这样?信不过女婿能理解,怎么儿媳也信不过?”
倪仁嘿嘿笑着低声说道:“肯定有原因啊!聂家老东家只有一子,却生得浑浑噩噩,懒散不羁,婚后多年无子,儿媳突然有喜,生了个男孩却长得像他家隔壁的王老板,两位你们说老东家能信得过这儿媳吗?”
孔、穆二人听后哭笑不得,孔盛东骂道:“倪东家,你的耳朵可真长!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啊?把人家一家埋汰成什么样了!”
“两位,真是这样!我们倪家和聂家在河东道南边竞争多年,谁不知道谁啊?老聂家那点事能瞒过我?他家那儿媳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见个英俊男子马上忍不住抖着屁股先开个屏亮亮像!”
几人听完都呵呵笑了起来,穆有粱指正道:“开屏的是公孔雀!看来倪家没少在聂家放暗桩!连这样的机密事都一清二楚!”
倪仁脸一红解释道:“没办法啊!商场如战场!我们两家在南边死掐了好多年,不防着点睡不着啊!”
孔盛东突然明白倪仁这才远道而来寻求和云盛堂的联合,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制约聂家,毕竟在明面上云盛堂和这两家的关系都不算差,张风青在太原府和两家的东家、掌柜相处都还不错。
想到这一层,孔盛东说道:“倪东家深谋远虑,将来一定能成大事!我们两家好好相处,日后互相多照应。”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等有时间孔东家和穆将军去我们晋州倪家庄看看,我们的庄子寨墙有四丈高,庄丁有五百人,各路好汉侠客近百名,在南边也算叫得上名号的旺族。”
“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倪家的底子这么厚!倪东家,失敬,失敬了!”
倪仁忙说道:“这算什么!和你们双宁营比还是不行!我们可没和党项军、幽州军、契丹军在战场上打过仗,整个河东道不论地方团练营,还是地方势力,论打仗之频繁你们双宁营算是头一份!”
“我们那是没办法!谁让我们扎根在云州这地方啊!我们倒是想少和各路人马打仗,可我们不在河东道中部,没办法!这些年我们死了多少人啊!”
倪仁立即接口道:“所以啊!你们也筹划筹划,把生意逐步转到太原府去,在雁门关内还是安全一些啊!”
“唉!故土难离啊!我们云盛堂和双宁营加起来一千多人,连带着家眷有好几千,哪能说走就走?再说,太原府确实刀兵战事少,可一步走错,或是站位不对,马上便会遭受灭顶之灾。原来的四大商号里的王家,和李克宁一家混了几年,混了个满门抄斩!倪兄忘了吗?”